沈清秋眉頭一皺,放下手裏的活便先跟着金彩出去。
前幾日免費施藥的時侯,病人一個個都井井有序的在排隊。就這會兒中間有熱鬧看了,原本還算有序的排隊人群如今整個鬧開了。
還有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烏泱泱的一大片,真算得上是人山人海。
打頭的比便是七皇子府剛被提爲側妃的顧嫣然的大丫鬟趙氏,這個趙氏穿了一件全新的襖子,這衣裳是簇新的,她腳上也穿了一雙簇新的鞋,仔細看邊兒還居然還是繡着金線的。
她坐着轎子來的。京城這地方雖說砸下來兩塊闆磚都能砸着個當官的,可到底皇帝還是皇親國戚。衆人也都連忙趕過來看這個熱鬧。
“倒是不知道貴客來這裏有何要事?”想這麽多也不過是一個眨眼的事兒,沈清秋起身看着兩人,淡笑的問了一句。
趙氏見她年齡小容貌卻極美,她以色侍人,這會兒已經十分生氣,冷冷一笑,隻道:“你這是開門賣藥,他不是誰想來都來的嗎?”話是這麽個道理,可聽起來卻太過難聽,就好比是開門賣笑的娼,誰來都給賣一樣。
她沈清秋給普通人施藥看病,難道就不給達官貴人看病?
沈清秋當然不會攔着他們,隻要他們不搗亂,管他們愛做什麽?反正他們又不是百姓,治病收錢就是了。。
“進來我當然不會攔着你,隻是問一下你身體到底哪裏有病?”說完沈清秋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趙氏,“那我瞧您這身上好像沒有毛病,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那我倒是得給您好好看看了!”
沈清秋一笑,“畢竟這腦子有毛病可得好好看看,不然若是放您出去了,豈不是讓别人遭了難?”
趙氏雙目瞪圓,過了好久才平複心中的怒氣,“沈鄉君,你嘴皮子耍的利索倒是不知道這看病的功夫是不是和你的嘴皮子一樣利索……”
好在旁邊的管家提醒了一句“側妃,别跟她廢話了,今兒個來是做正事的”。
趙氏眼珠子一轉,她如今隻想着讓沈清秋丢人,便也什麽都不顧了,叉腰就在大門口罵起了街,罵的人也不是别人,罵的就是侯府暫住的顧嫣然,“不要臉的小娼婦,回了京城便去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生的什麽模樣,十幾年不回京城,回了京城就想男人,怪不得母親早死,竟是沒有教養惹出來的禍患!”
又不是個聾子,罵了這半天了顧嫣然自然早都聽見了。若不是雲珠等人攔着,她早已沖出去了。
這會兒金彩從外頭進來了,沈清秋知道這兩人上門是來找顧嫣然的茬兒時就忙叫金彩過來把兩個人看住了。憑着顧嫣然這會出去與人争辯。面對他們這樣無理取鬧的辦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露面。
“姑娘,你莫哭了,這些人都什麽東西,看奴婢下去不打死她們!”
金彩也隻能是勸着他們,“既然着群人都是不講道理的,與其現在出去挨罵,不如先好好的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等風平浪靜了再出去。”
顧嫣然擦了眼睛,“憑什麽?”憑什麽她就這要這樣白白受人欺辱?
“我沒做錯什麽,我也不懼他們,”說着着她便推開門走了出去,金彩攔也攔不住連忙和雲珠追了出去。
“終于舍得出來了?”趙氏瞧見了顧嫣然這個從前的側妃,當即冷冷一笑。以前她爲奴爲婢的伺候她,如今倒是要她全部給還回來!
“你怎麽出來了,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
明看着眼前這兵荒馬亂的架勢,趙氏一看就是個不講理的,若是出來的更是得歪纏。
顧嫣然冷冷道:“不知我是什麽地方得罪你了,要趕上門來罵我。”
趙氏冷冷一笑,“你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那我做了什麽。”
“真不要臉,瞧你生的清清秀秀的,怎麽就跑出來勾引别人家的兒郎呢?”趙氏恥笑一聲,“居然還叫人家明言,你這樣的女子,當真是給你家長輩丢臉……”本來今兒就是要找麻煩的,趙氏身爲顧嫣然的婢女,當然對她從前的往事一清二楚,隻當着衆人的面把顧嫣然如何設計七皇子成爲皇子側妃的事情都抖了出來。
沈清秋聽罷,隻冷冷一笑,“你說是我家四姑娘勾引七皇子?”
“且不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而且我顧侯府的姑娘從來也不愁嫁。再看看你,從前不過是個丫鬟,怎麽我家四姑娘離開了皇子府,你就成了側妃,到底是誰勾引七皇子,大家夥心裏還沒數嗎?”
話說到這裏,趙氏咬着牙,“你牙尖嘴利!”
“你不過一個婢女,敢再我面前提牙尖嘴利!”沈清秋冷冷一笑,“你别以爲你成了七皇子的側妃你就可以無所顧忌,你的賣身契可還在我們侯府。你一個婢女做什麽側妃,名不正言不順,我身爲鄉君,一個彈劾便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氏聽到這裏臉色瞬間慘白,當即也不敢說話,連忙和皇子府的管家匆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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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是存心惡心顧家人,見趙氏這邊沒什麽動靜,一封休書下去雖然讓顧家女眷的名譽毀了些,可到底用處不大,此時恰好她又得了一味藥,素來便知皇帝對顧庸是什麽心思,麗妃連忙獻寶似的給了皇帝。
不多時,皇帝便下旨,親賜給了顧庸一個妾,這是貴妾,不能發賣更不能欺辱。
次日一大早,便見一個個渾身純白的美貌女子,正哭的是梨花帶雨。臉上帶着面紗的顧嫣然咬着唇,隻到,“今兒個一大早宮裏頭就來人了,說是……說是賞給九叔的妾室。”
這對如今和顧庸感情正如蜜裏調油的柳氏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可這會兒沒她們楞的功夫,宮裏頭的小太監不等人,眼瞧着聖旨也宣了,人也帶到了,徑直就走了。留下那白衣女子還在堂内與她們面面相觑。
顧嫣然心中知道侯府是爲了自己才攤上這樣的事情,心中自然也是愧疚。她如今雖然被休,可到底以前有不少好友,很快也打聽出了消息,“清秋,這人你得當心,夏月清是邊陲小國王室的女兒,當年是九叔在戰場上救了她。也是因爲如此,要給那小國一個面子。。”
沈清秋道:“左右我眼不見心不煩,隻是她若不長眼的想給我娘找麻煩,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金彩在一旁還老不滿意了,“這皇帝和皇後還真是一對兒,就這麽喜歡給大臣的房子裏面塞小妾。”
沈清秋知道她娘這幾天不高興,她爹也不高興,可能有什麽辦法,古代社會就這個樣子,君王權力比誰都大。
尤其是到了夜裏的時侯,這剛來府邸的夏月清,就想法子顧庸從柳氏的房間裏給弄走了。
便見見夏月清那的侍女過來,一臉焦急的朝着顧庸道:“侯爺,不好了,今兒個我家姑娘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如今肚子疼的整個人都起不來了,您快去瞧瞧吧!”
顧庸本不想去,可柳氏卻道:“你去吧,看看她喉嚨裏賣的是什麽藥。”
兩個人孩子都有了,這會兒她自然是相信顧庸的。
顧庸聽她這麽說,想着此女到底是皇帝派來的,也不知存了什麽心思。想道當時自己夫人生産時險些叫皇帝害的一屍兩命,也當即挪步就去了她院子裏。
“侯爺,您來了?”夏月清看着剛進屋子的男人,一雙水眸立刻無比通紅,“還以爲您不想看到妾身呢?”
顧庸隻冷眼看着她,夏月清咬着唇,又請顧庸坐到椅子上,“侯爺,我準備了一大桌酒菜,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顧庸上下打量着她,“你不是身子不舒服?”
夏月清眼眶通紅,“我知道将侯爺您心裏隻有夫人,可難道連喝酒吃菜都不願意陪我一起嗎?您或許已經忘了我,可我永遠也記得當時是您從戰場上救我下來的,我沒有任何意思,隻是想感激您的救命之恩!”
顧庸沒說什麽,隻冷着臉坐了下來。。
夏月清很快破涕爲笑,隻替他斟酒。而顧庸正要服下酒,卻聽沈清秋在門外用腹語道:“酒裏有毒。”在夏月清扭頭的時侯,沈清秋又快速閃開。顧庸眸色微閃,又把酒水一飲而盡,他既知自己女兒的本事,當然不會真喝。
又看着夏月清的臉色,很快佯裝混倒暈了過去。
萬事俱備,夏月清抓緊時間在顧庸身上摸索,顧庸身上的東西本就不多,不多時果然也叫她摸着一個冰冰涼涼狀似虎符的東西。有了虎符便可号令百萬雄師,這也是皇帝最忌憚侯府的地方。
夏月清又掏出了身上另外的一個假的虎符,挂在了顧庸腰間,做完了這一切事後她又連忙把人扶到了床上,這才氣喘籲籲的與顧庸躺到了一處。待她閉上眼睛之後,顧庸飛速點了她的昏睡穴,從床上起來,又把那一口酒水給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