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爲什麽要掩蓋葛氏還活着的事實呢?
紡織廠有人死亡的事情一定是謠言,可這謠言背後所帶來的種種卻是有人在其中操控。 擺明針對的目标就是紡織廠。
沈清秋目光緊緊盯着面前的空墳墓,思緒回轉間理清楚了一切。
正如喝醉酒後的杭縣縣令所說的不差分毫,有人爲了得到紡織廠的利益從而費盡心思謀算,用死亡換來紡織廠的落敗,步步爲營。
“姑娘,現在怎麽辦?”屠九忍着怒火開口。
“挖了一個坑讓我跳?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主。”沈清秋捏了捏拳頭,扔掉手中鋤頭。
紡織廠的仇得好好算一算。
葛家人聽聞敲門聲心口猛然一顫,總覺得有些事情脫離了掌握。
當看着離去後的沈清秋再次歸來,目光都有一些不太自然了。
“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
“都說葛氏因爲紡織廠的人以至于死亡,我今天特意去給她上了一柱香,可是爲什麽墳墓是空的?”
沈清秋沒有任何拖延,幹脆利落說出心中的疑惑。臉上的神情極其無辜,宛若懵懂的孩提。
此話一出,所有葛家人傻傻愣在原地,每個人臉上神色夾雜着驚慌失措和忐忑。
被掩蓋的事實拆穿,赤裸裸的真相展現在衆人面前,撒下的謊言曝光于天下。
回想自己因爲此事撒下的謊,他們不禁有些害怕。
“你在說什麽,我們怎麽聽不懂?”葛家爲首的人嘴硬道,似乎并不願意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
“我母親已經死亡,你們卻要硬生生撬開他的墳墓。這難道是對死者的尊重嗎?”葛氏的兒子突然破口大罵,對眼前一切發洩心中不滿。
這句話似乎點通在場所有人,紛紛呵斥。
“這是死人的墳墓你們都要下手!”
“蒼天啊!連死人也不放過!”
“你們欺人太甚!”
如此言語層出不窮。
沈清秋冷笑:“這究竟是不是我們冤枉,你們内心早已清清楚楚。拿着死人的謊言诓騙我們,爲了得到大筆不菲的财産。”
“當葛氏重新出現在陽光下時,你們會不會感到一絲害怕?”
每一句言語圍繞在葛家人耳畔,仿佛在提醒着什麽。
現場氣氛略微安靜,空氣中隐隐約約摻雜着一抹僵持。
最終先敗落的是葛家人。
“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
葛氏兒子迫于無奈低頭:“最起初,我們也不願意,可是你們占用了我們的老宅。”
“随後有一個叫馬三的人找上我們想要談一筆條件。當他說出最後利益時,我沒有辦法不心動。”葛氏的兒子将所有一切吐露。
“馬三給了我們一大筆錢賄賂,想要我們一起演戲敲詐紡織廠。”
“所以才有了之前那出,葛氏其實并沒有死,隻不過是做了一個表面的戲給你們看,錯以爲是強行占據别人土地後導緻死亡。”
聽着對方将一切細細訴說,最後的結果和那日宴會上聽見的并無差别,沈清秋微微收斂眸色。
事情真相展露在眼前,沈清秋目光落在面前慢條斯理開口:“我需要葛氏和我走一趟。”
“不行!”葛家人倉惶拒絕。
“事情的真相已經告訴你,既然有問題,那就去找主謀!”他們并不願意配合沈清秋。
沈清秋似笑非笑:“難道你認爲這件事情能夠和你們脫得了幹系嗎?”
“用死亡撒謊,騙取大量金額。就不怕我将這件事情捅出來,讓你們無地自容。”言語中包含濃濃的威脅,沈清秋可沒打算和對方心平氣和談。
葛家人面面相觑,他們也不願意鬧得太大,猶豫片刻後開口:“那你們給錢!”
一次又一次提出無理要求,沈清秋哭笑不得。這究竟是誰犯下滔天大罪,現在竟然還步步緊逼敲詐。
“且不說昨日因爲葛氏的死亡給了你們五百兩,單單是用人命撒謊,我大可以報官。對薄公堂。”
一句話便讓在場的葛家人慌張了,本以爲這件事會輕松過去卻沒想到踢到了一個硬骨頭。
不僅将掩蓋的真相翻出,甚至當面讓他們交出葛氏。
沈清秋漫不經心把玩着手中折扇:“銀兩我大可不必拿回,也算是一些小賠償,隻要願意跟着我離開。更何況我隻想讓背後的主使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左右思量似乎眼前也沒有路可走,他們隻好根據沈清秋所言行事。
正當沈清秋挖清事情真相時候,有關于紡織廠的種種謠言四起。
“紡織廠都已經死人了,快點倒閉吧。”
“聽說他們手中的布料都不好,根本不知道從哪裏得到。”
“或許他們就是吃血人饅頭的!”
細碎的言語從人群中流傳,無數人傳播着謠言。
最開始,紡織廠生意實在火爆,從此也讓周圍的布料廠失去不少生意,逐步逐步走入下坡路。
而如今紡織廠因爲占據别人土地的事情出了人命,從前被搶奪生意的布料店鋪死而複燃,想要在其中摻上一腳,徹底擾亂眼下局面。
他們趁機在紡織廠最衰敗的時候散布謠言,借着婦人八卦的性格将虛假的消息傳遞。
在街頭巷尾往往是八卦流傳之地,幾個人聚在一起閑聊:“聽說葛氏的死亡和江南紡織廠脫不了幹系,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需要如何處理。”
“都已經死人了,快點倒閉吧。”其中一位婦人的言語十分惡劣,打心底厭惡紡織廠。
旁邊一人輕輕朝着旁邊呸了一聲:“死了人肯定做不下去了。”
“紡織廠的管事可是一個女子,能夠将手中的事業做這麽大這一定背後有人在支撐。”污蔑的言語仿佛不要錢,一個勁說出。
每個人都在這場虛假的八卦之中貢獻一點力量,從最開始因爲霸占土地死了一個人到最後竟然轉變爲慧娘攀上了某家的丈夫,被發現了。
一桶桶髒水朝紡織廠狠狠撲去,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恨不得補上一腳。
布料店的老闆恨不得在此時此刻用盡全力踩踏紡織廠的名聲,隻要後者無法再繼續,那麽她的生意終究會回來。
爲了自私的利益傷害他人,心中懷揣着濃濃惡意,這樣的生意注定走不了多遠。
漸漸地,從最開始辱罵,用目光鄙視甚至于三番兩次站在紡織廠門口喝斥。
種種行爲讓慧娘不敢繼續在開店做生意,她擔憂某一天會造成一定損失。
可沈清秋瞧見這一幕,卻依然堅持讓慧娘開門。
“倘若連這點言論你都感覺害怕,那又怎麽順順利利将紡織廠經營?”沈清秋不顧慧娘哀歎的目光,幹脆利落推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
淡淡的灰塵在陽光照射下揮舞,許久未出現的紡織廠終究開始營業。
一旁的布料店老闆瞧見眼前一幕,目光中閃過一絲譏笑:“不小心将别人弄死,還能夠正大光明開店迎客,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陰陽怪氣言語說出,擺明了在針對。
慧娘在一旁小聲開口:“正因爲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過得不是很好。”
沈清秋對着慧娘柔和一笑,語調淡淡:“并不是對方嘲諷,我們就隻能被迫承受。要想破解眼下的情況,必須勇敢出手。”
一直關閉的紡織廠突然開放吸引不少百姓的注意。畢竟這段時間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紡織廠上,出了人命關天的事。
“今天想要給大家表演個小戲法。”沈清秋不緊不慢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塊長長的布料。
周圍的百姓緩緩挪動步伐朝這邊圍來,出于對人命的好奇,同時也想要了解對方的目的。
“這是一塊布,背後沒有東西,前面也沒有東西。”沈清秋并未解釋紡織廠背後的真正原因,而是當着衆人面表演起了戲法。
幾個略微掩飾的動作瞞過在場群衆,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一旁布料店老闆嗤之以鼻,言語中譏笑滿滿:“不過是一些花樣的戲法罷了,難不成想要憑借這幾個小戲法吸引顧客重新來嗎?”
“看來這紡織廠的盡頭也到了,怕是沒有能力扭轉局面。”
他們絲毫不理解眼下沈清秋的所作所爲。
“接下來還給大家變一個大的戲法。”沈清秋笑容滿滿,仿佛對接下來的一切運籌帷幄。
巨大的黑布展現在面前,團團圍住中間,留了一個空隙。
“此次爲大家表演的戲法叫大變活人,還請各位睜大眼睛看清楚。”沈清秋佯裝神秘,對着面前黑布緩緩吹了一口氣。
爾後語氣中參雜神秘:“這裏面已經有一個人了。”
圍觀的衆人紛紛将好奇目光投入,下一秒,黑幕瞬間拉開,裏面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
“這不是葛氏嗎?”
“她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活着!”
接而連三的詫異聲在人群中響起,每個人看見眼前一幕都露出一抹驚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