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維隻是輕笑一聲,并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給她倒上一杯溫熱茶水。溫度正好卻也可以解了沈清秋嘴巴裏的甜膩。
看着沈清秋逐漸把糕點吃完,舒舒服服躺在那裏的時候,這才張口輕緩的說道:“你是爲什麽而來,那我也便因爲什麽來找你了。”
沈清秋皺起精緻好看的眉眼冷聲說道:“看來你也是知道我那紡織廠的事情了,啧,真是麻煩。”
顧彥維則是輕抿一口茶,然後才道:“其實這一次不光是紡織廠有人死亡事情,朝堂之上也風波不斷,江南曆來就是稅務重區,父皇自是知道紡織廠的死人事情有内幕,可江南官員到底做了什麽他也想知道。”
“你就是爲了這個?”沈清秋問?
顧彥維并未直接回答,“看來這一趟江南之行注定要互相陪伴了。”顧彥維打趣道,在燈火映照之下,眉目間的俊朗更勝了。
在兩人交談之下船隻抵達了江南。
一下船便感受有一陣陰冷的風襲擊,沈清秋皺了皺眉頭指揮王喜:“給你家主子披上大衣。”
顧彥維輕輕咳嗽,眉目間閃過一絲歡喜。
碼頭前,江南官員已經準備就緒在前方等候。
“恭迎九皇子。”
顧彥維揮了揮手:“不用這些虛禮。”
江南官員們恭恭敬敬在一旁式的侍奉:“已經爲殿下備下了接風宴,還希望能夠賞臉。”
九皇子奉命前來江南,各個官員如臨大敵,生害怕自己哪一點做的不好。畢竟這是九皇子,倘若惹得對方心情不說,直接回朝廷告上一狀,那麽他們頭上的烏紗帽怕是要保不住了。
顧彥維點了點頭,順着官員們接待的方向而去。
沈清秋跟在身後仿佛對方的小跟班,
宴會上笙歌燕舞,江南官員竭盡全力讨好面前的九皇子,想要獻媚。
人人都知道雖然九皇子身體并不是很好,可是對方卻深受皇上的喜歡,如今奉命調查江南,倘若沒有好好讨好,怕是頭上的烏紗帽要沒了。
看着眼前的舞蹈,顧彥維提不起任何樂趣,目光悄悄看向一旁沈清秋,後者似乎沉浸于歌舞之中,酒杯在手中不停反轉,饒有興緻看着面前的表演。
“不止殿下對于這些歌舞……”官員瞧着顧彥維似乎并不是很喜歡眼前的東西,似乎對方一旦說出不好看的話,就會立刻換下一場表演。
顧彥維搖了搖頭:“沒事,等着一場歌舞就退下吧。本王來到這裏是處理事情并不是玩耍。”
官員誠惶誠恐退下。
宴會以後,顧彥維高坐在台上,聲音沉穩:“最近聽說江南出了一些事?”
官員們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片刻之後,爲首官員顫顫巍巍上前:“不知殿下說的何事?”
“孫氏紡織廠死人的事情。”
一句話令面前的人愣在原地,大殿内的空氣似乎也降了幾度。
一上來便直接詢問出最近十分引人注目的紡織廠事件,擺明來問罪了。
官員們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人連滾帶爬出現在顧彥維面前。恭恭敬敬開口:“孫氏紡織廠的事情發生在杭縣。”
“最初的起因是因爲紡織廠違規占用了葛家的地,他們想要擴大紡織廠的地盤。”
“可是他們并不是正确溝通,甚至于強行占用。”杭縣縣令輕聲開口訴說自己知道的事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隐瞞。
沈清秋坐直了原本依靠牆壁的身體,目光緊緊鎖定在杭縣縣令的身上。
本以爲等待明日之後自己再去調查孫氏紡織廠死人的事情,可是現在這番情況卻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有了顧彥維的幫忙可以暫時從官員口中得知短暫的消息,充實對案件的了解性。
杭縣縣令繼續開口:“這葛家的人也是性格剛烈,葛家母親葛氏誓死不從,堅決不讓紡織廠将自己的土地占用,甚至于躺在土地上堅決不退讓。”
話說至此,杭縣縣令歎了一口氣:“紡織廠來勢洶洶,人多力量大。他們想要的東西占領葛家土地就不會退縮。”
“兩者脾氣都怪,互相不退讓。這才導緻了釀成慘劇,導緻葛家母親死亡。”
沈清秋饒有興緻前瞧着面前官員,耳畔的言語似乎一切爲真實。
顧彥維輕輕咳嗽:“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确。”官員不敢隐瞞。
“葛氏究竟是怎麽死的?”顧彥維詢問出最爲關鍵的一點,想要了解到死亡的那一刻。
杭縣縣令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和蒼白,他顫抖解釋:“這……這我也不知道。”
沈清秋目光緊緊鎖定在杭縣縣令身上。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
“葛氏死亡以後他們便直接舉辦了喪禮,聽說很慘。”最後一句話是故意壓低嗓子說的,仿佛是在忌諱着什麽東西。
沈清秋挑眉,微微收斂眸色。其實她并不相信對方說的每一句話,耳畔聽見的遠遠不如看見的真實。
她隻能将面前一切當做故事的開始,真正的事實還需要親自探測才能判斷真實性。
耳畔的言語聽聽就罷了。
沈清秋擡頭和顧彥維在半空之中對視,都從互相眼中看出了謹慎和打探。
沈清秋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慢悠悠離開了。
夜晚時分,沈清秋出現在顧彥維房間,在燭火映照下交談。
“這件事情很可疑,雖然杭縣縣令想要說這件事情雙方都有錯誤,可是他很明顯偏向于紡織廠。将紡織廠說成故意欺淩。”沈清秋一眼看出所有。
“所以……還需要我們親自暗中調查,也涉及不可以打草驚蛇。”顧彥維低聲開口。”
“我會帶着屠九一起前往暗中調查。”
“你就不用去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也不太好處理。”沈清秋看向顧彥維的目光皺了皺眉頭。
顧彥維身子骨一直都不算很好,而且他這一次奉命前來,官員一定對他的蹤迹死死鎖定,出去探查也并非好事。
“可是……萬一你遇見什麽事情怎麽辦?”顧彥維略微擔憂。
“不會,依照我的身手便已經足夠。更何況還有屠九。我們隻不過是調查紡織廠的事情,也并非有什麽大困難。”
顧彥維目光微微黯然,沒能和沈清秋一同前去。
夜晚時分悄然降臨,沈清秋特意掩蓋身影和門口等待已久的屠九一同出發。
當來到江南紡織廠後,眼前一幕實屬震驚。
江南紡織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是如今眼前的情況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眼前落敗不堪,所有的機械已經落灰,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了。
各種東西堆積在地上,宛若被人遺棄。
沈清秋眉頭緊皺,目光不停掃蕩面前的一切。
屠九打岔:“姑娘,這裏已經十分落敗了,我們需要另外找地方勘察嗎?”
沈清秋搖了搖頭,繼續在紡織廠内左右調查。
“我記得紡織廠應該有人一直守着。”
沈清秋邁開步伐走上前:“去找當地的負責人。”
“咚咚咚。”沈清秋敲響了面前的木門,沒等多久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您是?”門中女子疑惑不解。
沈清秋挑明身份::“我是京城紡織廠派來的管事,特意調查江南紡織廠出現的問題。”當地的負責人慧娘面露苦澀:“江南紡織廠變成這樣都是有人在其中作祟!”
“原本都好好的,可是卻因爲那件事情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一副模樣。”
慧娘細細訴說着:“外面都說我們故意而爲之,可是我們并沒有這樣做。”
“我們我們也沒做什麽,可是那個人卻直接倒下了。”
“就因爲這件事情。導緻江南紡織廠所有的工人不願意再在紡織廠呆着,出了人命的地方都想要迅速逃離。所以才落得如此破敗不堪,渺無人煙。”
慧娘解釋着當前情況,眉目間湧過一絲愁緒。
眼看着江南紡織廠紅紅火火,卻突然間落敗,任誰看着這樣的場景也頗爲難受。
沈清秋聽着耳畔慧娘的言語,腦海中集合杭縣縣令說出的話,心中有了一番思量。
她并未說出,仍然繼續打聽消息:“爲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按理說占領土地也需要對方同意,紡織廠是故意沒有商量嗎!”
“怎麽可能!”慧娘反駁:“我們有過好好商量,可對方根本就是胡攪蠻纏。”
“甚至因爲這件事情導緻我們莫名其妙被官府打壓了。”
慧娘拳頭緊緊握着,心中的憤怒交加。
沈清秋用手指在桌面上敲響,尋思着。
看來這件事情并沒有想象之中那麽簡單,杭縣縣令有所隐瞞。
暗中有人盯上了紡織廠,想要趁此機會對前者下手。
腦海中回想剛才看見紡織廠内落敗的場景,沈清秋蓦然間覺得很不爽。
能夠被官員打壓,那便是官匪勾結?
亦或者某些人眼紅紡織廠的收入,借此機會打壓并且收購。
沈清秋和屠九安安靜靜離開,并未聲張。
前者偷偷潛入顧彥維房間,詫異對方竟然依然保持自己離開時候的模樣等候。
“如何?”看見沈清秋平安歸來,顧彥維迫不及待詢問。
“江南紡織廠被人盯上了。”沈清秋言簡意赅。
“杭縣縣令所說的言語可能有虛假,有人想要紡織廠所以故意搞事情,通過這樣的手段得到。”沈清秋一眼看穿其中手法,眸色越發冰冷了。
顧彥維輕聲道:“既然有人隐瞞了這件事情,那麽我們也順着其中開始調查最好。”
這番話吸引沈清秋注意,她轉變思緒:“官員……”
“他們隐瞞了什麽?所以紡織廠的落敗不是因爲死人了,而是因爲暗中策劃……”沈清秋言語逐漸變弱。
“明天有一個宴會,你跟在我一起參加,或許能夠從其中知道一些事情。”顧彥維特意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