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郡主委屈的捂着臉,“姑姑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明白?”
裴皇後可不吃昌平公主這一套戲碼,就問:“派去追殺王青蘿和太子的人手,是不是你的?”
昌平眸子裏明顯有些慌張,她原本是打算不認的,可她清楚姑姑是什麽性子,若沒有十足的證據不會來找自己,“姑姑,我是派人追殺王青蘿,這個蠢女人居然敢逃婚,她根本就無視東宮的尊嚴!”
結果話剛說完,裴皇後又是一把掌甩了過來,“到底是爲了東宮的尊嚴還是爲了你自己?”
裴皇後冷眼看着昌平郡主,“本宮早就跟你說過,和王家聯姻勢在必行,就算不是王家,你也當不了太子妃。出了事你卻隻顧一己私欲,對王青蘿下手!如今害的太子也不知去向!”
昌平郡主挨了兩巴掌,已經是咬着牙忍着讓眼淚不掉了,如今見裴皇後還要遷怒自己,更是哭道:“我哪裏知道太子表哥會跟着王青蘿去,姑姑,我的人你也知道,若是見了太子怎麽敢去傷他?刺殺表哥的肯定另有其人!”
裴皇後又不蠢豈能不知這一點,“可若非你的人先行作怪,太子豈能陷入陷阱!”
昌平郡主隻能咬牙受了,“是我的錯,可姑姑,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表哥在哪兒?”
裴皇後深呼了一口氣,“皇上已經着人去查了,但願他無事。至于你,若太子無事也就罷了,若真出了事兒——”
昌平郡主再狠心對太子也是一片癡心,聽裴皇後如此說頓時也是梨花帶雨,“若表哥真出了事兒,我情願陪他一同去了!”
裴皇後看她痛哭流涕的樣子,連罵都懶得罵她,隻道:“你出去吧,本宮累了。”
——
另一邊兒皇帝那裏也要着人去尋太子,都這會兒了皇子各個都成人了,皇帝最怕的就是他們爲了皇位互相侵害。
雖說是當皇帝的,但也是父親,爲了保證太子的安全,皇帝千挑萬選,便就讓最近在朝堂上剛展露頭角的九皇子顧彥維去找太子。無論從私人關系上還是儲君之争上,這二人都沒有什麽矛盾。
顧彥維雖說領了這個令,但尋人的活肯定由不得他這樣病怏怏的身體去找。
很快随着太子和王青蘿留下的線索,宮裏頭的禦林軍們就找到了蛛絲馬迹。
“頭兒,你快過來看!”
“怎麽了?”被男人稱做的是頭兒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指了指河道便的屍體,“頭兒,我記得這個人是太子身邊的侍衛,你看是不是?”
太子身邊的侍衛他們這些禦林軍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姜雲濤便走過去蹲下身來用劍撩開了屍體臉上的頭發,屍體已經有些腐爛了,但他認得,“沒錯,這就是太子身邊伺候的,快,快去找,這兒既然找到身體,周圍必然是發生了打鬥!”
“是。”
衆人聽從指令去尋找,果然在周圍找到了打鬥的痕迹,但可惜的是他們雖然找到了打鬥痕迹,可一場大雨也沖刷掉了所有的線索。而太子和王青蘿的腳步到這裏也就停了。這邊兒禦林軍倒是急得很,可扭頭看過去,那邊兒九皇子卻與丞相大人在吃早膳。
這失蹤的一個是他們的女兒一個是他們的哥哥,可兩人還有閑情在這兒喝早茶。
姜雲濤都忍不住懷疑,這九皇子和太子的關系到底是怎樣了。
“殿下所言,老臣的女兒當真無事?”王丞相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對面的顧彥維卻是撸起袖子給他斟茶,“丞相不相信我,難道不相信太子嗎?”
王丞相歎了口氣,“哪能不信任殿下和太子——人既然已經有下落了,那太子打算何時帶小女歸來?”
顧彥維一笑,“這要看王小姐的意思了。丞相也不想以後看着成了婚的太子妃還滿世界亂跑吧?”
——
王青蘿和太子走了沒多久便被抓了起來,顧棠身上染着血,被地方官當成是采花賊給抓起來了。
兩個人夫妻還沒當成,倒是先當了獄友。
雨停了,王青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隻覺昨天睡得仿佛格外的沉。緊接着牢房門口的地磚被人敲了兩下,便見一個小二端着一個比他肩還要寬許多的大盤。。
王青蘿好奇的走了過去,便見那托盤上放着好幾樣看着十分美味的珍馐。她想也沒想先用筷子一樣都嘗了一口,緊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麽,回頭去看。
太子半撐着身子,“好吃嗎?”
王青蘿連忙放下筷子,将托盤挪了過來,挑揀了半天,拿了一份不合自己胃口的蛋羹和面食過來,“這兩個最是美味。我都替你嘗過了,你如今受傷,最好吃些清淡的東西。”
“别的不好吃嗎?”
對着這樣的美味她實在無法違心,一邊甜度剛好的千層酥餅,一邊道:“就是嘴巴有些幹,兌些甜湯更好。”
太子若有所思。
“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爹是肅城的太史令!你們白天拿了老子晚上就得放老子出去!”說話間便有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趾高氣昂。
王青蘿望了過去,一個白胖的穿着華服的年輕人被衆多官兵圍着進來,“你們最好識相些,我姑父可是丞相,等我進了出去了,你們都得巴結我。”
王青蘿看了一會兒,繼續垂頭吃着東西。
“太史令的獨子,丞相的侄子,便就是小地方的土皇帝了。”太子的話似乎帶着些揶揄和冷嘲,又看着他,“你不去求他嗎,說你是丞相的女兒,說不準就能逃出去,也不用與孤完婚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王青蘿搖了搖頭,他爲了救自己都受傷了,那地方官亂抓人,他隻要亮明身份就行。可若是太子因自己受傷,整個丞相府都得吃挂落,王青蘿心裏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又道:“我不認識這所謂的太史令兒子,想來隻是拿我爹招搖過市。”
又看着太子的臉色,畢竟他是未來儲君,王青蘿也不想自己父親在他面前留下什麽不好的茵想。
可太子卻已經閉上了眼睛,仿佛在養神。
那太史令獨子來回的在自己的房中轉着,獄卒們給他送去美食美酒也叫她給打翻了,王青蘿心中頗感可惜,便趴窗口望了那麽一會兒,心道我這闖蕩江湖剛走出京城,怎麽就叫蹲了而近來。偏偏對門還是一隻肥豬。
王青蘿擡頭,太史令獨子正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看。
太子撐着下巴,旁人這般看自己未來的太子妃,他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太史令獨子沖獄卒揮了揮手,道:“去,去将對面那人給我帶過來,本公子要審問他。”獄卒當即就把王青蘿給拖了過去。誰知人還沒放穩那太史令一個耳光打在了獄卒臉上,“誰說要這個女的了,本公子要那個男的!快走,這樣的貨色也給我帶進來!”
王青蘿:……
被甩回了牢房的幹草堆上,王青蘿也懵了,就看這些人來拽太子了。
他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幸運的是他雖然看着纖瘦但實際上體重可能超了标,兩個獄卒怎麽都擡不動。正當他們想去叫人的時侯,王青蘿走了過來,朝着兩人的耳朵說了些什麽。
那兩人也不拉太子,到了對面之後禀告太史令嫡子居然也沒再動作。
“你跟他們說了什麽?”他好奇問道。
王青蘿搖了搖頭,本不想說。可本來沉默的太子卻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非纏着她問個究竟,吃飯都吃不安靜,“我說你是采花大盜菜花進來的,染了一身的病……”
太子:……
到了夜裏之後地牢要比平常更冷,那太史令獨子有暖和的棉被和燒好的熱水。他們兩什麽都沒有,王青蘿凍的受不住了……
她把自己團成一團滾了過去,“你冷不冷?”
太子當然也冷,他又不是鐵做的,便問:“那你呢,你在外面玩兒夠了嗎?”
王青蘿歎了口:“現在覺得還是家裏好。”這外面的江湖不如外頭好玩,她這回過夠了瘾了,再也不想出來了。太子又看着王青蘿,突然一聲歎氣,“你若真的不想嫁孤,孤在這裏對你起誓,婚事可退,保你名聲絕不受損。”
王青蘿呆在原地,良久之後才開口:“本來是不願意的……”便見太子臉色一沉,她又繼續道:“可我知道我生在丞相府,既然享受了這麽多年金枝玉葉的生活,婚事必不由自己的心意。就是不嫁給殿下您,未來也左不過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想到這裏王青蘿垂眸,“哪個女子不想未來與夫君琴瑟和鳴,我雖然驕縱,但也想要有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夫君。”
聽到這裏,太子喉結微動。
王青蘿繼續道:“我之前怕嫁給殿下,會有數不清的紅粉禍事,可殿下既肯爲了我追到這裏。起碼您不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日後成婚,我願與您相敬如賓。”
聽到這裏,顧棠本應該滿意了,可卻不知爲何,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席卷上他的心頭。
相敬如賓,他要的當真就是相敬如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