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表演節目

而因爲獻得琉璃玉佩極得太後喜愛的九公主回了涼亭,第一句就是問沈清秋:“你如何看出來是永平使的伎倆?”

“從今日十一公主找借口要與你同乘一船,我就看出端倪來了,後來多次留意十一公主,發覺她鬼鬼祟祟,再看到你玉佩丢失,除了她也沒誰了,倒不如以彼之身,叫她也吃吃這個罪。”

“原來如此。”九公主這會兒摸着胸口,有些害怕:“秋兒,此番你可真是幫了我了,不過……”

九公主皺眉,憂心忡忡:“永平性子跋扈,從沒吃過虧,她此番着了你的道,不知會不會找你的茬……”

“公主盡可放心。”沈清秋勾唇不屑一笑:“她要報仇,我便見招拆招,難道我還怕她不成?”

“賤人,賤人,賤人,沈清秋這賤人!”永平公主怒不可遏的撕扯着自己身下的涼墊。

可恨如今還在人前,不然她非過去抽爛沈清秋的臉不可!剛才九公主分明一直都在原地,隻有沈清秋中途走掉了,除了她還有誰能有機會去替換盒子的玉佩!

“竟叫我在人前出了這樣的奇恥大辱!”

還害的她被太後罰了,這叫她怎麽能輕易放過她。目光又看像了一旁的顧嫣然,自從顧嫣然上次回宮之後,裴皇後也着意提前了女兒,讓她少與顧嫣然打交道。永平公主自然是遠着點兒顧嫣然了,可如今沈清秋害她再度出醜。

“你給我跪下!”她突的沖顧嫣然發難。

顧嫣然連反映都來不及,就被一旁的侍女壓着沖永平公主跪了下來。自打與顧家決裂,顧嫣然也算嘗盡了人情冷暖,宮裏頭又素來都是踩低拜高,這會兒就算心裏頭不爽也是連忙垂頭認罪,“公主恕罪。”

“你也是顧家的女兒,真不知你有個什麽用,沈清秋既能幫九公主排憂解難,同爲伴讀,本公主要你有什麽用?”永平的目光惡狠狠的看着顧嫣然。

顧嫣然連忙垂頭下來。這會兒一旁的陳詩畫卻道:“既然沈清秋叫公主您出了醜,咱們自然也得叫她找補過來。”

陳詩畫這話一出口,永平更是連看都不看顧嫣然,隻對着陳詩畫道:“看有什麽好主意,盡管說出來。”

陳詩畫上前,微微勾唇,“倒也沒有多難,公主,您到底是宮裏頭的主子,要對付一個小小的伴讀又豈用您親自動手,一聲吩咐下去,多的是人想替您分憂解難。”說着,她又道:“馬上就要給太後獻藝了,您說您要是讓那康樂鄉君上台給太後表演助個興,應該也沒人說您的不是吧?”

永平公主聽到這裏,臉上的憤怒也漸漸消失了,她咬着唇,明明還稚嫩的臉上卻泛出一抹惡毒的神色,“去讓禮部的人把沈清秋的名字加上,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太後面前表演個什麽?”

同樣都是宮裏頭學習,永平公主自然知道九公主同沈清秋幾人是個什麽情況。

除了林太傅的課她們逃不了,其餘的課上無論琴棋書畫,但凡能見到她們的臉那就算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表演個什麽,她就要看看她當衆丢了這麽大一個醜,還如何在父皇面前巧言令色!

——

沈清秋這會兒坐在宴席下,既然是太後的千秋宴,置辦的東西自然也都是盡量合乎太後的心意。這桌面兒上的水果點心固然好吃,可清淡的口味吃久了也覺得沒甚滋味。

“秋兒,一會兒從皇祖母這裏離開,咱們去九哥哥殿裏?”一旁九公主小聲道。

沈清秋眼睛一亮,這半年來九皇子的宮裏可沒少置辦好玩兒的東西。除了之前惹得三人發饞的葡萄藤之外,王喜居然在後面又養了一群稚雞。也怪沈清秋,宮裏的生活無聊她扒了一隻雞給兩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做了叫花雞。

這兩人登時就纏上了她,時不時的就催促她去九皇子殿裏摸雞。

今日嘴巴實在是淡出了味兒來,想着晚間也沒有事情,沈清秋便就答應了兩人。兩人頓時興高采烈,正計劃着晚上再讓禦膳房拿些什麽東西,突然台上的禮官卻高聲的叫起了沈清秋。

沈清秋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那太監也笑眯眯的看了過來。

“康樂鄉君,您不是要給太後娘娘獻禮嗎,到您了?”

九公主和昌河郡主頓時一愣,她們一直就和秋兒在一起,怎麽不知道她去禮官那裏報了名。沈清秋站了起來,太後自台上也言笑晏晏看了過來,“哀家雖然不長出門,但也聽說過你這個丫頭,是個有本事的,不知道你今兒要給哀家個什麽賀禮?”

沈清秋目光劃過在場衆人,待落到那十一公主臉上時,便見她挑釁一笑,似乎根本不怕她發現這事兒是自己做的。

不過本也就瞞不住,隻要沈清秋事後朝禮部去打聽,總能打聽的出來。

眼下這會兒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衆目睽睽之下,她總不能說是永平公主坑了自己,自己根本沒有給太後準備賀禮,那自己隻會更丢醜。想到這裏,沈清秋閉目微微思忖了一下,然後緩慢走上了台,“禀太後,請給臣女一副白練,一桶墨汁。”

永平不屑的壓着唇角,“還以爲她多有本事,要當中給太後表演一個如何寫大壽嗎?丢不丢人?”

太後猜測的也差不多,加上今年的壽字她也收了十幾個了,正想說算了,旁邊皇帝卻是興趣盎然,“來啊,給康樂鄉君把她要的東西拿來……”說着又看向一旁的太後,“母後不知,這丫頭鬼點子多得很,不會和旁人一樣,您就等着看。”

太後将信将疑,很快太監就把沈清秋要的白練和墨汁都拿了上來。

衆人都以爲沈清秋是要在白練上頭用墨做字,誰知她竟直接将白練一分爲二,一部分叫太監擡着,一部分直接泡進了墨桶裏。再等她拿出來時,那原本柔軟的白連竟在她的手裏猶如細棍一般。

場内還在放着給太後祝賀的笙樂,沈清秋踩着節拍揮舞白練如同舞劍一般。便是不看她送的是什麽禮物,隻看她舞劍的身姿都已讓人覺得精彩絕倫了。很快沈清秋停了下來,而那太監把白練橫了起來,字體遒勁的壽字出現在衆人眼前。

太後也算滿意的鼓掌,隻道:“雖說不算十分新意,可鄉君這劍舞的不錯,哀家很是喜歡。”

沈清秋未曾說話,那一旁的小太監卻是開口了,“太後且等等——”說完他們又将那白練翻了過來,此時玄機才漏了出來。隻見它正面是個壽字,可背面卻是一副人相,還是太後的相,寥寥幾筆,墨筆勾勒的自然五官不是特别細緻。

但也正因爲如此,才勾勒出了人物的形态,太後眼中的睿智和年歲沉澱出的雍容都有,但少了五官處的細膩,反而讓她看上去更年輕更動人。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看自己漂亮的畫像,哪怕畫像同自己長得有那麽些微的差别。

太後連忙叫人把那畫像端了上來,細看之後又叫宮人收了起來,“賞,鄉君這禮簡直太合哀家心意了”,又看着一旁的皇帝,“皇兒也是,鄉君分明文武雙全,你去哀家說她是個皮丫頭?”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親娘跟前自也沒什麽好辯駁的,“這丫頭藏拙,朕哪兒有什麽辦法,還是母後您有面子,叫這丫頭給您獻禮,一身的本事都使了出來。”

太後千秋宴,顧家人自然也在場,皇帝拿着酒杯對顧庸遙遙的一敬“愛卿生了個好女兒。”顧庸自是一飲而盡,沈清秋已經退下,這會兒場上自然全都是誇獎她的,要麽便是誇顧侯,什麽都不用做便白得了一個福氣又好,又有本事的姑娘。

可明明叫人這般誇的沈清秋下了台,神色卻不怎麽好。

她有本事,自己願意上台獻禮是自己的事兒,可被人強迫着去,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了。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太監,垂着腰恭敬道:“鄉君剛才弄髒了手和衣服,随奴婢去偏殿清洗一下吧。”

沈清秋看着自己身上的墨汁點頭,正要點頭應了,卻發現那小太監把頭垂的極低,似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臉的樣子。

她心裏有了計較,隻是此刻卻不言語,隻默默跟在了那小太監身後。往過走時,卻竟遇到了顧嫣然,這些時日兩人在宮裏頭見過的時間不多,自打失去顧家的庇護,裴皇後對顧嫣然的關照自然也少了三四分。

尋常很多宴會的場合自然也不會叫她來,沈清秋又不同她一起上課,兩人自是很難見上。

而就算見了,顧嫣然自己……也是不敢明面上招惹她的,她在她面前已經吃了太多的虧了。

顧嫣然卻是咬住唇瓣,她如今在宮裏生活,靠着的就是永平公主伴讀的身份,她絕不能讓公主厭了自己,便是沈清秋如何可怖,該得罪也是要得罪。

想到這裏,顧嫣然不躲也不閃,竟是直直的往沈清秋面前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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