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憂愁的看着這宅院,怎麽生生活了十幾年,驟然就要離開,多少都會有些不舍之情。但她也清楚,這回若是不走留在沈家,那就是被宋氏磋磨的命。倒不如照秋兒說的,去外面奔一個前程。
想到這裏,柳氏咬着唇,反正隻要女兒跟着她,怎樣都行。
沈清秋也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旁的倒不用,給宋氏準備的臨别禮物,走的時侯可一定不能忘了。
“七姑娘,這是我新做的鞋子,你看合不合腳?”
沈清秋回頭,便見阿秀手裏提着一雙精細的繡花鞋,斜面上縫制着幾顆飽滿欲滴的大櫻桃,漂亮又可愛。
“阿秀姑娘的手藝當真不錯。”柳氏誇道。
沈清秋上腳試了試,踩上去像是在雲朵上一樣,鞋子輕飄飄的,但落腳在地上也不疼,當真十分舒服。阿秀垂頭道:“以前在老家就經常給我爹娘縫鞋子和衣裳……”又看着柳氏,“柳姑娘,我聽人說你們要走了?”
柳氏點頭。
“那楊老爺呢?”
柳氏道:“表哥同我們一起。”
出了這檔子事兒,楊秀才現在滿心眼裏也就是讀書了。想中舉,自然是天子腳下更好,入了京城好好找個老師,雖說他三十了,但要是中了舉這年紀也不算大。
阿秀咬着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住的時間不長,但柳氏也看得出來阿秀是個好姑娘,“你可以先跟着我。剛出了那樣的事兒,表哥也是沒空安頓你。”阿秀這才放心下來,感激的看着柳氏。
“快收拾東西吧,下午就要啓程了。”柳氏溫和道。
阿秀也不說旁的話了,連忙回屋準備收拾東西。
一直到下午,馬車準備好了,李彪來了。
“柳姑娘,馬車已經在後院等着了,若是好了這會兒就能出發了。”侯爺身邊這麽些年也沒個女人,爲此李彪非常貼心的,“姑娘看還缺些什麽,或者路上無聊,我給您找個唱曲兒的也行。”
柳氏忙拒絕了,她自己都是唱戲的,叫什麽唱曲兒的。
“我看這林爺在人前那也跟個爺似的,怎麽剛才……”上了馬車,陳媽媽就忍不住吐槽。要說侯爺跟前伺候的,誰都得捧着,在這兒李彪比沈畚都吃香。
“像太監?”沈清秋道。
陳媽媽連忙捂着嘴,“我可沒說……”可沒一會兒就笑了。
柳氏本來離了故土憂心的很,見兩人如此心中微一松快。那馬車要走了,沈畚和宋氏不需要送柳氏,但得恭送顧侯,眼瞧着車轱辘都走了,裏頭人卻輕輕敲了敲馬車壁。
沈清秋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有件事兒忘了,嫡母。”沈清秋道。
宋氏心中一個激靈,直覺不是什麽好事兒。
卻看沈清秋一笑:“侯爺身邊都是些男人,這一路上沒人伺候我和我娘,陳媽媽年紀也大了,難道沈家連個下人也不願意出嗎?”
宋氏一聽這個,也是眉眼一松,要個下人伺候那就不是什麽大事兒,“去府裏支幾個丫頭……”話還沒說完,沈清秋又道:“這一路去路上天高水遠,到了京城又都是陌生人,自是要挑選一個熟人一道去了。”
到也合理。
“我那院裏的下人,就金彩用的還算順手,就她吧。”
聽到這兒宋氏便忍不住的擡頭,要金彩,她分明知道金彩是自己的人?宋氏心中狐疑,可到了這會兒自然也沒拒絕的份兒。很快就叫人把金彩帶了上來,沈清秋也沒多話,金彩安排上了馬車,她便也安安分分的坐在馬車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