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柳氏要去廚房,叫着陳媽媽卻沒動靜。剛走出去外頭便一個婢女殷切拿着披風,“夫人,早上冷,别着涼了。”
柳氏狐疑披着披風,這院的下人素來當她們娘倆是空氣的,今兒怎麽就轉了性子了?
“媽媽昨天交代了,說您要去廚房讓奴婢跟着您一起。”
“陳媽媽人呢?”柳氏問了一句。
“媽媽昨天受累了,這會兒正在房間裏補眠。”
柳氏越發狐疑,但想着廚房放着她吊了三四天的老母雞湯,今兒再不取就過味兒了,就沒再問。柳氏出門的當口,金彩已經哭着到了宋氏的後院。
“王媽媽,你就讓太太可憐可憐我吧,你瞧我的手!”
好好一雙纖細的手昨個兒叫水泡發了,今兒早上起來全是白色的嫩皮,紅紅的血絲挂在上面,好不可憐。
那王媽媽一副不忍的樣子,“這七姑娘的心也太狠了。”
金彩哭哭啼啼要回來,王媽媽嘴上不住的心疼她,可提到讓她回來卻是搖頭,“金彩,你這些年在咱們房裏也知道太太一個人管着偌大的院子不容易,現在偏院那兒整日的鬧是非,又偏偏搭上顧侯那麽一艘大船,太太正缺個得力人手,你若就這樣回來,不是辜負了太太對你的信任?”
說着又從懷裏摸出一支金簪,“太太心裏記着你呢,你和少爺那事兒,太太怎會不知道?前些日子就說要賞你的。”
金彩将眼淚稍微抹了抹,王媽媽又道:“你到底是奴才出身,替太太辦好了事兒,立了功回來被大少爺納了房,才能立的住啊?”
聽到這話金彩咬了咬唇,從王媽媽手裏拿過金簪,“罷了,有太太這句話,就是讓七姑娘折磨死我也撐着。”說完把那簪子戴在頭上一跺腳又回去了。
王媽媽扭頭這才回了院子。
“人打發了。”宋氏問。
“打發了。”把剛才的事兒簡單跟宋氏交代了一下。
宋氏手重重的落在椅子上,“區區一個丫頭也敢勾搭我兒子,若非還有用的上的,我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
“侯爺,咱們在這兒耽誤有些日子了,若再繼續待下去,恐怕京城那裏?”
顧庸揮了揮手,“不急,亂不了。”他心裏自然是門清,當今的那位明面上的昏庸,實際上制衡之道用的順手,他現在養傷遲遲不歸,恐怕那位還要想辦法給他穩定局勢。
他急着作什麽?
“這兩日偏院那裏如何?”
随從道:“跟往常一樣。”又道:“侯爺若是喜歡那個柳夫人,大可直言,那沈大人見侯爺恨不得滿屋都奉上,會舍不得一個女人——”
“你懂什麽?”顧庸斥了一句,沈畚的想法自是沒什麽重要的,但問題從不在他那兒。
“侯爺,沈大人求見。”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顧庸使了個眼神,旁邊随從便将人請了進來,很快有婢女又給兩人奉上茶水。沈畚畢恭畢敬的把自己新得來的棋局奉上,雖說是武将出身,可顧家是世家,顧庸自不會不懂棋局。
“沈大人倒是棋藝高超,也懂得權衡利弊。”一局過後,顧庸似笑非笑的說了這麽一句。
沈畚忙道:“下官惶恐。”
顧庸手裏捏着茶杯,“本侯什麽意思,大人自然清楚。”這種場面上的話,自然是不用說的太透。沈畚雙手拿着茶杯,琢磨着侯爺的意思。
卻又聽他道:“七姑娘與本候投緣,在離開之前,本侯想收她爲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