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天晚了,早點睡吧。”
沈清秋翻過書,又将盤子裏的一塊小點心塞在嘴裏,道:“不急。”陳媽媽縮回手,也奇怪,這些天她家姑娘作息出奇的準兒,每天早上天不亮繞着院子跑一圈兒,晚上天黑沒多久也是由着下人伺候完了洗澡睡覺。
雷打不動的。
今兒可比之前遲了快半個時辰了!
“别吃這個了,晚上不好克化”,陳媽媽收了桌上的點心,又把銀耳羹遞過去,“喝這個。”
沈清秋眉頭皺的難看,陳媽媽隻道:“你不喝,我就告訴姨娘!”
沈清秋:……
就在這時侯外頭有了響動聲,緊接着傳來幾個外院伺候丫頭的問安聲音,是金彩回來了,陳媽媽眼睛立時候就亮了起來,挽起袖子一副準備行動的樣子。沈清秋順勢把那碗往旁邊推了推,道:“咱們這院子以後規矩怎麽立,可就看媽媽的了。”
陳媽媽一拍胸脯,“您就等着瞧。”
新來的丫鬟沒看過她們院裏小魔星殺人的威風,那就看看她陳媽媽手裏的功夫!
偌大的沈府有臉面的下人不多,平日裏仗着自己親娘是大少爺的奶媽,自己是夫人應承了以後要擡給大少爺做妾的丫鬟,金彩最看中臉面。如今卻是在大少爺跟前被老爺打了一個耳光,這會兒哭的眼睛都紅了。
如今走回這院裏,也覺得旁人看過來的目光是嘲諷的。
正垂頭要回自己的屋裏繼續哭,便見陳媽媽推開門道:“金彩,姑娘叫你。”
金彩皺眉,“叫我做什麽?”
“姑娘說羹湯吃的有些嘴裏發膩,叫你端碗解膩的茶水。”
金彩本來就因爲白天的事情記恨沈清秋,這會兒又急着回房,自然不願意,“這都半夜了,姑娘就不能忍忍嗎?膩一晚上又不會出人命。”說罷就要回房,可卻被陳媽媽一手拎了回來。
陳媽媽生的膀大腰圓,拎一個金彩就跟拎小雞仔一樣。金彩掙脫不過,連忙大斥,“你這成何體統!快放開我?”
“成什麽體統,我教訓你一個小賤蹄子還要體統?”說着便狠狠在金彩腰上掐了幾下。
哪兒都免不了看熱鬧的,自打來了這院裏頭金彩便是高高在上的,如今瞧着陳媽媽找她麻煩好些個小丫鬟都在偷偷觀望。金彩隻覺得顔面全失,行動更是縮手縮腳起來。她本來就敵不過陳媽媽,這下更是讓陳媽媽占盡先鋒。
沒一會兒就把人帶進了屋内。
“姑娘,有什麽吩咐!”金彩高聲問道。
也是給外頭的小丫鬟們聽,她金彩不怕屋裏頭這主子!
沈清秋頭也沒擡,“茶。”
金彩便扭頭去桌子上拿杯子給她道,誰料陳媽媽一下打掉她的手,她正要說話,那老媽子反倒先是怒斥:“以爲姑娘是你這樣下賤的胃嗎?還不快去新煮了茶水,喝舊茶壞了肚子你擔得起?”
“都這會兒了廚房哪兒有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