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邊是替他整理衣服邊一一應了下來,隻道:“您盡管放心吧,顧家雖然是家大業大,咱們沈家家底也不小,怎會不能讓他盡興?”
沈畚又道:“另外……”
“江北出美人,環肥燕瘦,總會有侯爺喜歡的。”
沈畚聽到這兒才算徹底放了心,抓着宋氏的手拍了拍,“夫人你辦事總是這樣妥帖。”隻可惜他适齡的長女已經嫁人,嫡女才十二歲,剩下的老七更是小,否則他費勁心裏也得把沈家的姑娘塞進這顧家的華貴的庭院!
宋氏心中也同樣可惜,隻不過這會兒也造不出個剛剛好的大姑娘了!
顧庸平日喜歡穿灰色衣裳,打軍營裏頭出來的男人沒那麽講究,灰色耐髒一些。不過今日卻是好好梳理打扮了一番,黑發用玉冠束在頭頂,一襲華衫再配那般姿容,當他從花燈後頭出來,宴廳那些大小的姑娘險些都看瞎了眼睛。
各個紅着臉跟在長輩後頭跟侯爺見禮。
“沈畚攜沈家家眷,見過侯爺,爲侯爺接風洗禮!”沈畚跪地行大禮。
顧庸眼神漫過沈家滿院兒的活人,最後堪堪落在沈畚頭頂,道:“怎不見七姑娘?”
沈畚未開口,宋氏忙道:“回侯爺的話,七丫頭今兒身自不适,妾身便讓她在院内好好歇着了。”。
“病了?之前看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沈畚也道:“孩子還小,身子是弱了些……”
可堂上的顧侯不說話,甚至也沒開口叫他起來。沈畚心中便有些不安。
顧庸不說話不叫起,反倒是拿了酒杯開始自斟自飲。場面一度冷了下來,底下的一些個小官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那小厮自是明白主人的心意,看這跪在地上的沈大人這會兒還像懵着一樣,也給了他一個台階。
“大人……侯爺的心思你白天看的還不明白嗎,想讓侯爺開心,您家小主子一個人就夠了啊?”又看後頭沈畚專門帶來的莺莺燕燕,“侯爺正喜歡七姑娘呢,可見不得她被人欺負,大人可别馬屁拍馬腿上?”
造的什麽孽!沈畚是沒想到這顧侯滿場莺莺燕燕不看,就惦記着他七歲的女兒。
雖是怕沈清秋魔性起來,可到底富貴險中求,若侯爺真這麽喜歡……保不準呢……于是便試探道:“侯爺,剛才府裏的大夫說秋兒的身子好多了。下官一時不查給忘了,這會就讓人去把秋兒抱來?”
哪兒有什麽大夫,誰都知道這是個托詞。
可上座顧庸一笑,擡手虛扶一把沈畚,“本候愣神了,倒是忘了叫沈大人起來,快請起,你我同朝爲官,哪有讓你跪我的道理?”
哪兒是愣神了,明明就是爲了七丫頭。沈畚這會兒覺得自己算抓住了顧侯的心思。
“老爺,那七丫頭還病着,萬一病氣……”宋氏還想掙紮,被沈畚一下喝住,“侯爺這麽大的貴人,豈能病氣染的了的!”又狠瞪着宋氏,“還不叫人把秋兒抱過來!”
宋氏縱千萬般不願意,人前也不敢多說什麽。
半盞茶後,便有那老媽媽帶路,簾子叫人從外頭掀開,先進來的是柳氏,入了夜她外面披了披風,烏雲堆發一般藏在腦後。微一擡眼便是在如水月光下的盈盈眼波,顧庸身子微微厚斜,目光錯也不錯落在柳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