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沈畚一副慈父模樣,“下人雖不聽話,小懲大戒也就是了。”
沈清秋從顧庸懷裏跳了下來,又看着比前些日子和藹了不少的父親,唇輕輕一勾,“小懲大戒……倒也是,打打殺殺的,倒髒了我自己的手。”
這個從前素來不怎麽關注的女兒前些日子便就跟瘋了一樣,喊打喊殺,沈畚生怕勸不住。現如今聽她應了,正要松口氣,卻聽她又道:“那便帶她下去自裁吧。”
左右林芝兒,絕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秋兒!”沈畚立時瞪大了眼睛,“自,自……”
這什麽孩子,叫人自盡怎麽也能這般輕快就說出了口!沈畚自是不在乎一個丫頭的命,但顧侯可還在旁邊,能見的她如此心狠手辣嗎?
但事實上,顧庸不僅見得,反倒矮身抱起了沈清秋,唇角忍不住一直挂笑,雖不是自己得親生女兒,但他卻是越看越喜歡這姑娘,殺伐果決,絕不姑息,僅這一點天下多少男兒便做不到。
而她如今才七歲,這份魄力,日後遲早成大器。
隻是可惜……生在了沈家這樣得宅院。
想到這裏顧庸 目光輕輕移動,雖沈清秋剛才說了叫人帶林芝兒下去自裁,可到底是在沈家積威已久的紅人兒,半天沒有人趕上。也足以可見她堂堂一個七姑娘,卻沒一個下人說話頂用,顧庸目光轉冷,道:“怎的,沈大人,你這後院,主子說話竟不算的數嗎?”
沈畚頓時一個激靈,他知道這位主兒幼年被惡仆欺負,最見不得這些。
“快去,沒聽見七姑娘的話嗎!”
那些下人被老爺這麽一喝,才連忙要托着林芝兒走。
“且慢。”沈清秋卻開口。
“直接叫她自裁,也便宜了她。”
氣的沈畚直想把她的嘴堵上,她以爲侯爺喜歡便可以如此無所顧忌嗎?!要知道這些上位喜怒不定,下一秒要是厭了她豈不是帶累了整個沈家!
“那你說如何?”顧庸道。
“先把人帶去我的院子吧。”陳媽媽白挨一頓打,總要叫她出口氣才行。
顧庸摸着她頭上的兩個發髻,隻覺得明明小包子一樣的長相,卻正經的不行。沈清秋皺眉躲開,又掙紮着從他懷裏跳下來,“不要亂摸我的頭。”最煩的便是這古人的發髻,每次紮小辮子都得個把時辰。
偏偏不紮好她娘不讓出去,豈能任由這男人摸壞了。
“秋兒……”沈畚的嗓音又怕又累。
可顧庸卻還不見生氣,“好。”
又見他真要牽着沈清秋去院子看她處理奴才,沈畚忙道:“侯爺,幾個當地的知府都來了,有好些要事兒給您彙報……”他忙提醒,還有正事兒處理,一旁的随從也在顧庸耳邊說了些什麽,顧庸輕輕皺眉。
沈清秋卻道:“這事兒我自己能處理。”說完又在他耳邊,“我這個人算得清,現在你不欠我什麽了。”說罷就拉着柳氏的手離開。
身後的顧庸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