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目光劃過她的臉,驟然冷冷一笑,“陳媽媽,給我打!”
旁邊拿着木棍的陳媽媽一個機靈,她怎麽敢!!這可是林芝兒!!她們普通奴婢都要叫聲芝兒姑娘的!
“你敢!”
沈清秋從案台上跳下來,仰頭看着她,“就算你不知道什麽叫主仆之别,我可還記得以下犯上是死罪!一家子都是奴才,他以下犯上,殺了他又怎麽樣?”她繼續往上,陰恻恻的臉趁着陰恻恻的燈光,越發詭谲。
“你林芝兒又算個狗屁,在我面前擺譜,你是我的主子嗎?”
“給我打!”
陳媽媽被自己姑娘盯的心裏一晃,立馬走上去,狠狠就甩了林芝兒兩個大耳刮子。後頭沈貴想要阻攔,沈清秋輕輕一句,“我前些天殺了一個人,今兒又殺了一個。你們要記清楚,我殺你們,不需要償命。”
可奴才要動主子,株連三族!管是不是受寵的姑娘,這就是律法。
沈貴被她的眼神頂盯的一激靈,那會兒就真明白了,這是個真煞星!
林芝兒從進府到現在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當即惡狠狠瞪了一眼沈清秋,“我可是大奶奶的人,七姑娘,你真的要自絕後路——”
“我看打的還不夠,陳媽媽。”
一回生,二回熟。陳媽媽狐假虎威,這會兒膽子壯了,撸了撸衣袖,“看來是得叫奴婢好好給芝兒姑娘教教怎麽當奴才的道理!”她幹慣了粗活,膀大腰圓的,這會兒把林芝兒拎了起來又是兩個巴掌。
“繼續,我沒叫停就别停。”
“哎!”陳媽媽歡快道。
沈貴在一旁看了好久,隻怕林芝兒死在這兒自己要擔責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七姑娘,不敢再打了,再打人就沒了!”一旁柳氏看那芝兒都吐血了,也忙攔着,“别打了,到底是大奶奶的人!”
沈清秋記憶裏月梅沒少欺負原主,月梅死了,她可不得報複在林芝兒身上。
怎會這麽容易打死她。
她目光輕輕掃了一眼,漫步走到沈貴旁邊,“那一日,你是這隻手摸的我姨娘?”
沈貴心下一驚,隻覺得眼前這張玉雪可愛的面容越發鬼魅猙獰。
“啊啊啊啊啊!”
——
下半夜時,被打的面目紅腫的林芝兒和被斬斷了一隻手掌的沈貴叫人擡回了沈家,衆人隻聽到沈貴的老婆半夜一聲尖叫,随即便是一聲聲咒罵柳姨娘不得好死。
沈貴到底是個管事兒的,林芝兒又是宋氏身邊得力的丫頭,這一晚上好不熱鬧。
直把沈太守沈畚也給驚醒了。大奶奶宋氏整理金钗,她年過三十,卻生的體态富足,很是慈眉善目,又替沈畚整理衣服,“這老爺朝事那麽忙,回家還要被芝兒那丫頭煩,不過是奴才間的事兒罷了。”
沈畚揮揮手,“一室不掃,何以治天下。”
等到了廳堂,那林芝兒跪在地上一哭訴,她這會兒了臉被打的難看,加上沈貴那斷了手血淋淋的胳膊,直把宋氏和沈畚看的直皺眉。
“孽畜!!一個才七歲的姑娘,便如此心狠手辣!”
宋氏一副自責的樣子,“七姑娘還小,也是我,我這個當嫡母的沒管教好。”
沈畚大怒,“分明就是那柳氏,果真是下九流,怎就把她給迎進了府?!”一想前段時間沈清秋坐地大哭府内不平,讓他被同僚嘲笑,就更氣了。
“罷了,要實在管不了我親自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