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開最外頭的灰衣,自心口往下,血液成片,仿佛叫人戳了個窟窿一般。
柳氏一個婦人不敢看第二眼,沈清秋卻是看的咬住了唇瓣:他受這麽重的傷都能制得住自己?憑良心,縱然自己現在隻有七歲,可學了十多年的殺招,成年男人都不一定打的過她。
這個世界的人,都如他這般?正待走過去細看。
“姨娘,柳姨娘!”忽而有人高聲詢問。
柳姨娘下了一跳,“是沈貴!”沈貴就是宋氏派着看她受罰的人,柳姨娘忙要出去應聲,卻叫顧庸抓住了衣袖,“我聽外頭腳步,絕不止一人。”
柳氏單純心腸,不解看着顧庸。她那杏眼眼波流轉,專勾人魂魄,顧庸牙口舔了舔。
“好毒的計策。”沈清秋勾唇,黑眸潋滟,轉眼就想通了。
手段粗糙,可計卻實打實的管用。
“我的娘哎!”一聲哀嚎。
卻是陳媽媽拿着木棍闖了進來,可恰好她進的地方就是那黑衣男人的屍體,頓時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也沒給這可憐人半分的反應時間,便見她家七姑娘湊了過來,她手裏端着燭台,蠟燭明晃晃的光一照。
鬼魅一般。
陳媽媽眼白一翻,當即要暈。
“暈之前先給我把這屍體處理好。”端是無情的聲音。
又轉頭看顧庸,“不想被當成奸夫打死就給我好好躲起來。”
——
而山下,林芝兒和沈貴等人則是興沖沖的盯着山腳上的人。
“這會兒就去嗎?”沈貴一邊兒大叫柳氏的,一邊兒小聲的和林芝兒商量。
林芝兒唇角泛起一模惡毒的笑,“急什麽,好歹叫我表哥嘗幾口新鮮的,待他爽過之後,再要了那個賤人的命也不遲。”柳氏,要怪也就隻怪她生了一個小畜生。沈貴看了眼這女人的臉,發了個抖。
可當真是最毒婦人心。
林芝兒給足了自家表哥爽快的時間,才大手一揮,十幾個拿着火把的沈家家定就沖到了沈的祠堂外頭。幾個人正要推門而入,可叫人意外的是,那門卻從裏頭被人打開。
屋内不似林芝兒等人想的那樣,卻是一副燈火通明的場景。柳氏衣衫完整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隻是瑟瑟的看了房梁一眼。林芝兒便不由自主的順着她的目光往上看,這一看便是叫她目龇欲裂,慘叫一聲,“表哥!”
隻見那房梁上懸挂着一具屍身,臉可不就是林芝兒的表哥嗎?
他臉色灰白,顯然是死了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叫人扒了個精光不說,胸膛上還被人刺了一個賤字!不僅如此,他身上前前後後居然有數百道鞭痕,也看不出生前還是身後所爲。
若是生前,得遭了多大罪!
林芝兒含淚的目光死死盯着最中央案桌上坐着的人,沈清秋眸子微擡,手裏把玩着一隻燭台,恰好和洞穿屍體身上的傷口一樣,她舔了舔唇齒,“你們來的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