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煞星力氣小見一次殺不穿還多捅了月梅幾下,直捅的自己面上撲滿了鮮血。一個個兒的僵在原地不敢再動,便是柳氏也拿着帕子攢着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兒。
沈清秋看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跑到了角門外頭,身後沈家仆人還未追上來。
這種鄉下地方男女大妨不嚴重,何況沈清秋才七八歲,平時也能出門玩耍。隻是她今日臉色蒼白,額上血花不斷,又天生一副玉人的長相,活脫脫像是菩薩破相。
菩薩長相,卻兇神惡煞的目光。沈清秋一路走,目光一路看,終于找到了一處人多的地方,屁股一實就幹脆要坐在地上大哭,她生的可愛,哭的凄慘,不一會兒就是不少路人圍觀。
“這不是沈太守家的七姑娘嗎?我見過呀,從前在我家後院玩耍過?”
“是是是,我有印象,她買過我家的零嘴兒……怎叫人欺負成這樣了?額頭好多血啊,小姑娘這怕是要破相吧?”
“看來太守家的後宅不太平啊?”
沈清秋本是裝哭,可小孩兒的喉嚨過于脆弱,沒一會兒就真咳了起來,也就這時,沈家那些人終于追了過來。柳姨娘作爲姨娘自不能出府,出來的是府裏的管家和幾個家丁。
“七姑娘,快跟我們回去!”
沈清秋總算止住了咳,立馬擡頭便道:“抓我回去幹什麽,給月梅償命嗎?”
“七姑娘!!”沈管家立即瞪大了眼睛。
“你也知道我是堂堂太守千金,可我卻覺得我連個奴婢都不如!”不過是七八歲的姑娘,黑着眼便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了,“明明是她偷了我的簪子,卻說我偷她的。”
說着沈清秋便指着額上的血痕,“我是我爹親生的,還是月梅是我爹生的,月梅把我害成這樣,卻要我給她賠禮道歉,還要讓她一個奴才打我出氣?!”
“退一萬步說,便真是我推了她落水又怎樣,要我給她償命嗎?!”
這樣可憐的容貌,這樣離奇的八卦,加之沈清秋還隻是個奶娃娃,圍觀的路人心中不由憐惜。
“什麽情況,爲一個簪子,讓丫鬟打小姐,這就是太守家的規矩?”
“就算是小姐拿了丫鬟的簪子也不必如此吧?”
與簪子到底誰拿誰的關系不大,大的是主仆關系,沈家後院如此做派,又對親生女兒如此苛刻,誰不覺得沈太守沒規矩?這樣的人做他們的父母官,真能管好一地治安?
管家心裏一涼,頓時知道這事兒大了,連忙道:“姑娘,哪有你說的呀,就因你受了委屈,這不正要收拾月梅嗎,快跟奴才回家去……”
沈清秋自來就是個混不吝,都說家醜不能外揚,可沈家不拿她當小姐她憑甚麽替沈家兜着!
她眉毛一揚,冷笑更甚,“既是要我給月梅償命,那我給了!”而後便重重的往地上一磕,小小的身子抖了一抖,便昏死了過去。
管家怕的抖如篩糠,連忙吩咐人抱起了昏死的沈清秋。
主人公都走了,看熱鬧的再忿忿不平也漸漸散開,人群後卻有兩道身影遲遲不走,看着沈清秋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個仆從打扮的男子道:“這小姑娘長得與主人年幼時頗有相似,腦子也是一路的靈活。”這一撞才是絕,保準那沈家得叫這姑娘活的好好的,否則治家不嚴的名聲立時就得落下。如此年幼就有這樣的智計和膽魄,除了自家主人,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見。
被喚作主人的男人一道目光甩了過去,那人立刻垂頭,“小人多嘴。”
許是勾起陳年往事的回憶,男人手中折扇一收,轉頭離開:“走吧,再聰明也是人家的女兒,與你主子有什麽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