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珠欣然應允。
次日顧少河還在當值,宋若雪便已經從客棧找來了林明珠,兩個人一起去了昨日宋若雪本來要去看的郊外農莊,這一次兩個人到都是十分滿意。
其實這農莊不算大,可難得的是周圍都是山野可曠地,林明珠覺得用來載種藥材不錯。而宋若雪卻是覺得這山林本就是天生天養,這若是以後人來的多了,如若要擴便自己再往後建,也不用在費那麽多事兒了。
兩人當即敲定下來要買這處院子。
可此地的老闆卻是個奇貨可居的商人,見兩人對此地滿意不已,便升起了提價的心思。還是當值結束之後,顧少河趕了過來。看見了一身錦衣衛朝服的顧少河,那商這份心思自是斷絕了。
連忙給個兩個姑娘一個十分中肯的價格,便把宅子給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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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在宮裏頭也一直關注着這件事兒,這段時間她到也是想出宮管,誰能料想到她娘柳氏,竟是直接帶着陳媽媽住到了宮裏,就爲看管她。
要知道沈清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親娘。
沒什麽辦法,她隻能老老實實的等着繡房做好了皇後大婚時的吉服,這才得了柳氏的允準,能出宮來溜達一圈。因着快要大婚了,沈清秋也不想招搖,出宮時便打扮成了男裝,随從也隻帶了屠九一個。
宋若雪這日從家中出來,照例來找林明珠,卻看到林明珠的房内,正坐了一個男子。
“你是林姐姐的客人嗎?”宋若雪開口問道。
沈清秋回過頭去,同樣也狐疑看着宋若雪,這個時候屠九在她耳邊禀告了一番。沈清秋便也就知道了。
她離開京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她娘柳氏入宮的時候也跟她說過,顧少河是同宋家的一個女兒打的火熱。
沈清秋也知道這個宋家,不是京城的老牌貴族,但家風也算清正。之前唯一流傳出的一點兒不好的傳聞便就是宋家的婆媳不合,當婆婆的因兒子正妻三年不曾生育,幾次三番的給兒子想要納妾。
但到底也不是多麽嚴重的事兒,反而由此更能看出宋家的家風清正。
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年代,娶妻納妾本就是尋常,人比人比死人,宋家能做到無子三年才納妾,已經是很多人家做也做不到的了。
“你就是宋若雪?”沈清秋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姑娘,模樣倒是真不錯,舉止也十分大方。
宋若雪卻看不出眼前的沈清秋是男扮女裝,見她一直不錯眼的盯着自己看,已經是很不高興了,當即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是個哪裏來的色胚子,誰允許你不錯眼兒的盯着本姑娘看了!”
還不等沈清秋說些什麽,卻是顧少河匆匆趕來,他自是見過沈清秋的。
如今瞧見宋若雪竟膽大包天的在她面前拍桌子,當即臉色一白,直把宋若雪往自己身後拉,“你做什麽?!”
宋若雪見他不僅不爲自己出氣,還把自己往後拉,更是不高興了,“顧少河,他剛才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哪有,哪有人這樣的盯着一個姑娘瞧的,你不問他那不安好心也就算了,你現在居然來責罵我?”
宋若雪一時十分的委屈,而面前的沈清秋卻是忍不住失笑。
顧少河見狀隻能道:“你瞎嗎?連眼前人是男是女都認不出來!那是……那是我堂姐!”印着沈清秋是微服私訪,顧少河自然不能直說出她的身份。
宋若雪本來腦子就轉的慢,“女扮男裝?”她這才仔細的盯着沈清秋的臉看,這才覺出了不對勁兒,尋常女子的肌膚,哪有這麽細嫩?卻是因爲眼前這人一身氣勢尊貴,扮起男裝來,又沒有尋常女子那種嬌态,她第一時間才沒認出來的。
宋若雪又看着沈清秋,“你的堂姐……是刀家那位王妃嗎?”
顧少河搖了搖頭。
宋若雪一皺眉,“你不就兩個堂姐嗎,不是那個還能是……”說到這裏,宋若雪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沈清秋,然後又看着顧少河。
顧少河艱難的沖她點了點頭。
就見宋若雪面色一白,條件反射的就要給沈清秋下跪行禮。
沈清秋連忙扶起了她,“我本就是爲了方便才男裝行事,你這麽一行禮,不反而暴漏了我的身份嗎?”
宋若雪這下是連跪都不敢跪了,自好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沈清秋打量了一會兒她,倒是笑了一句,“我還是喜歡剛才敢沖我叫闆的你。”
宋若雪尴尬的閉上眼睛,生怕因爲剛才的事情,皇後娘娘誤會自己是個刁蠻的人……若是因爲這樣,不同意自己和顧少河的婚事,那可怎麽辦啊!
讓你以後别這麽着急了!
宋若雪心中後悔極了。
可沈清秋哪裏會是這麽斤斤計較的人,說來宋若雪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她隻是覺她明豔活潑,十分有趣兒罷了。想到這裏沈清秋笑看着眼前人:“不用這麽緊張,我剛才聽明珠說,你也想開設醫館和學堂?”
宋若雪昨日本想過,以後有朝一日,若是能見到皇後娘娘,自己可以侃侃而談一下自己的想法。
可沒想到自己竟是這般沒用的東西,見到了真人,竟這樣緊張,結結巴巴半天就說了一句,“我……我,就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能幫我能幫到的人罷了。”
宋若雪說完之後,沈清秋一笑,“是個善心的姑娘。”
“不過我有事兒得與你說明白,這事兒我不會用我自己的名義去做,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萬一在這中間摻和進去,這中間就有了利益牽扯,保不齊某些個王公大臣們,便想進來摻一腳……”這也是沈清秋找來林明珠的初衷。
她就是怕那些王公大臣拿着這樣一件本身是爲了百姓謀福祉的事,而去裝模作樣賺取名聲。
“所以這件事兒不會與你名聲上有多大的助力,反而你得事事親曆親爲。而且老實說,這事兒也是本宮第一次嘗試,是虧是損的,誰也說不好?”沈清秋笑看着眼前的姑娘,“即便是這樣,你也願意嘗試嗎?”
宋若雪這會兒倒是沒有緊張了,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缺錢,其實賺不賺錢的,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宋家雖然說在官場上官職不算太高,可宋至的兄長卻是一個經商好手,在杭州一代算的上是富可敵國。這也就是爲什麽,宋家已經倒台,到現在雖然複起,官職卻還是微末的情況下,那麽多的貴女着急的往他們家門裏湊。
畢竟有權有勢,宋至又生的年輕英俊,誰不想嫁?
宋若雪繼續道:“爹娘常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雖然不是什麽做官的,可這麽多年我過的衣食無憂,靠着父兄,也是靠着百姓們的供養。我既不愁銀子,那些錢放在那裏以後也是做了嫁妝随我一起給嫁了,那倒不如拿出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沈清秋聽了詫異道:“你是拿了你的嫁妝出來?”
沈清秋聽說過宋家要和侯府結親,這位宋小姐的嫁妝單子,豐厚的能買下一座城池了,她竟也舍得。
宋若雪害羞道:“否則,我也沒那麽多的錢。”畢竟這可不是一樁小買賣。
“可是萬一賠了錢怎麽辦,你就不擔心自己沒了嫁妝嗎?”沈清秋故意問道。
宋若雪倒是不擔心,真的一點兒嫁妝都沒沒有……親娘總歸是親娘,親哥哥總歸也是親哥哥,多少會給自己補貼一點兒。嫂子那裏人也好,不會多想什麽,但肯定和自己之前的嫁妝比不了。
想到這裏,宋若雪看了一眼顧少河,“若我沒了嫁妝,你會嫌棄嗎?”
顧少河隻道:“我娶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嫁妝。”
宋若雪心裏滿意,卻還是同他嘴硬道:“你胡說什麽,誰要嫁給你了?”
顧少河一陣頭大,“剛剛明明是你問!”
眼看着兩人又要鬧起來,沈清秋在一旁輕笑……顧少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皇後跟前,又擺起了那一副錦衣衛的冷淡表情。倒是沈清秋擺了擺手,對宋若雪道:“你這些嫁妝倒是不必動用,本宮不缺銀兩。”
沈清秋擁有的那幾座紡織城,能帶來的财富可不是一般人能想的。
而宋家在杭的财富,也正是靠着紡織廠,不過這些倒是沒必要告訴眼前這少女。
宋若雪見她拒絕了自己,正有些失望,還擔心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又聽沈清秋問:“不過本宮卻是缺一個信得過的人替本宮掌事,你可願意?”
宋若雪立時神情一震,忙不疊的道:“真的嗎?”
顧少河一戳她,“皇後娘娘豈會騙你?”
宋若雪才立刻點頭,“我願意,臣女願意!”
沈清秋哭笑不得,便道:“那就讓本宮看看你的本事。如今地址是選好了,可還有裝修,招生一事,可都得你着手來辦,你有信心嗎?”
宋若雪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什麽都沒有,就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