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分配給他的,乃是一座擺設緊緻,占地寬闊的獨立小院,以及足足十位姿色各異的豔美女子。
對于這些女子,肖逸璇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慨然拒絕了,在裝模作樣地将手下幾人安排妥當之後,他便一頭紮進了屬于自己的那座廂房之中,接着取下易容面具,貼上一道隐身符,尋着來時的方向便找了回去。
結果果然不出肖逸璇所料,當他重新偷摸回來的時候,那大廳之中混亂的人群已然散去,隻有孤零零兩道身影身處其中,其中一個,自是那白狼幫主劉能釉,而另外一人長發披肩,身材偉岸,卻正是肖逸璇的老熟人,原淬劍山莊莊主葉驚仙!
原本是想着先且來将這劉能釉觀察一番,看是否能從其嘴裏得知這葉驚仙的蹤迹,卻不想還真是衆裏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麽想着,肖逸璇緩步走到了這二人身邊,恰好聽到那葉驚仙憤然開口:“别蘇台,我看你真是這山大王坐久了,都忘了自己的本分!我到此已然過了兩日,你跟我是怎麽說的?什麽千絕峰唯一出路,現已被官軍堵死,其餘險山峭壁,縱武功再高,翻越起來也頗有危險。。。可你現在告訴我,那藍腳幫的小子是如何上來的?既有密道,你爲何隐瞞不說!?”
這葉驚仙的語氣聽起來極爲激動,原本英偉的臉上也是漫漫的怒煞之氣,配上他高絕的武功及常年養成的上位氣勢,直叫人看得望而生畏,但面對着這樣的他,對面的劉能釉卻是仿佛沒有絲毫的觸動,隻見其依舊是懶洋洋地窩在自己的石座之中,一手托腮,慢悠悠地回道:“诶,大人息怒,這件事确實怪我,實在是呆得太久,連那早前挖好的密道都給忘了,直到那姓季的小子到了寨子裏,才叫我堪堪記起。。。嘿,說來懊惱,就在方才,我也是派人去那密道出口處查探了一番,發現官軍們恰好行軍至那裏,安好營紮好寨了,錯失一個叫大人逃脫的機會,乃是屬下的不是,不過大人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的,這千絕峰地勢牢固無比,他們想要攻打上來,絕非一日兩日之功,沒有個三五七月,都是絕不可能成事的,我才不行他們能有那麽大耐性,估摸着在下頭守上那麽幾天,也就偃旗息鼓去了,以往不都是這樣嗎?依我看那,您還是在我這兒安心吃喝,好生玩樂便是,待那時機一到,一切煩惱自然迎刃而解。。。對了,屬下之前送過去的那幾個美女,大人可還滿意嗎?”
劉能釉的話語中雖是以屬下自稱,但其語氣神态,卻是完全沒有該有的哪怕一絲敬畏,就仿佛是打發着要飯的一般,毫不掩飾自己的敷衍之意,直看得葉驚仙陣陣火氣,隻不過當肖逸璇以爲後者即将拍案而起,将對面那厮撕扯成碎片的時候,他卻是生生地隐忍了下來,幾番歎氣之後,最終發出了一道陰沉無比的低語:“姿色尚可,那我便回去歇息了。”
說罷,葉驚仙竟是再無它言,轉身便走,估摸着也是看出這劉能釉是成心不想幫他的了,隻不過下一秒,還不等他頭一步完全邁開,就聽那劉能釉在其身後繼續又道:“哦,對了,大人,說起來,您的那些個手下,在方才與我幫裏的兄弟稍微起了些争執,爲免霍亂軍心,屬下行事便略微孟浪了些,将你那些個手下盡數關到後山那塊兒去了,少說得過上幾天再放出來,還請大人大局爲重,稍稍見諒了!”
聞言,葉驚仙腳步一頓,額頭剛剛緩解而下的青筋驟然暴起,接着以一種看死人的目光回頭一道:“呵。。。好!本座知曉!”
話落,葉驚仙大步邁出,頭也不回地便走了出去。
而看着對方的身影消失門外,那劉能釉也是‘呸’了一聲,似是訴說、似是自語般地冷冷笑道:“他奶奶的,一個喪家犬而已,什麽玩意兒?還想使喚老子!”
此言話落,就見大廳後方小門中走出一人,此人肖逸璇在廳中也曾見過,一直站在這劉能釉左右,似是個軍師般的角色,此人上來,頭一句便開口問道:“幫主,走了?”
“走了。”
聞言,劉能釉不屑一聲,繼續抱怨:“嘿,想當初,這混蛋将我等從黑驽使來,承諾了那麽多榮華富貴,害得老子背井離鄉,連老爹最後一面都沒能見成。。。結果呢?這麽多年下來,我又得到什麽了?他完顔伯绌坐擁偌大一個淬劍山莊,名聲在外,富貴有裏,我呢?淪落成一個山賊頭子,被官府逼得門都不敢出!要不是尋到了千絕峰這塊絕地,早就不知道死掉了多少回了!”
說着說着,這劉能釉心中似是越來越火大,直接将手邊一樽銀角杯子砸在了地上,而那師爺模樣的男子見狀也是趕忙出言寬慰:“幫主,何須爲此人動氣?任他以往如何風光,眼下不都是落在咱們手裏了?淬劍山莊那麽好的手牌都能打輸。。。嘿嘿,依我看啊,這位完顔大人的本事也就不過如此!”
說着,這師爺又不知從哪裏拾出一樽酒杯,爲前者将酒滿上,這接着才道:“對了,幫主,說起來,咱們就這樣将這禍害留在山上,想來也不是個事兒啊?這才短短幾天時間,下頭原本才一個營的官兵,眼下已然翻了四五倍不止了,想來對這家夥必是十分上心,咱千絕峰雖說牢固,但官府萬一要是下了大決心,即便有那群黃毛丫頭在手,咱們也是決計敵不過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
聞言,就見那劉能釉無奈歎了一句,繼續道:“其實這混蛋剛來的時候,我也打過将其直接拒之門外的念頭,隻不過一想到那石門寶庫。。。诶,看來我這山賊也是當得久了,是越來越放不下這身外之物啊。”
“石門寶庫?”
劉能釉說得釋然,但那師爺聽了此言精神卻是猛然一震,忙道:“幫主所說,難道便是當初大汗派那完顔伯绌入中原之時,賜予的石門寶庫?原來這傳言。。。居然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聞言,就見那劉能釉哼了一聲,繼續道:“否則的話,就憑他完顔伯绌一屆外來莽夫,又怎能一手建立起那偌大的淬劍山莊來?”
“可是幫主。”
話落,那師爺又顯得有些不放心地道:“我雖聽說那石門寶庫當中金銀無數,但經過這完顔伯绌如此多年的花銷揮霍,其中财務能剩下多少,卻是不知。。。”
“金銀财寶都是次要!”
這一次,劉能釉卻并未叫對方将話說完,直接開口打斷道:“我看重的,是裏面的七門十八脈絕世秘籍!完顔伯绌?哼!黑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此人在接觸七門十八脈秘籍之前,乃是一個天大的武學廢柴?嘿。。。手持如此絕頂神物,這麽多年過去,武功卻依舊停留在這種境界,比老子也強不到哪裏去!簡直他媽的是暴殄天物!此物不得,我誓不罷休!”
“報!”
下一刻,正當肖逸璇聽這二人對話聽得入神之時,卻見門外突然進來一個白狼幫衆,在傳報一聲之後,徑直便走到了劉能釉二人身前,抱拳道:“禀幫主!屬下照幫主命,送了幾名美女到那藍腳幫少幫主房中去,隻是對方不吃這套,直接将人給退回來了。”
“退回來了?”
聞言,那劉能釉身邊的師爺率先便是一愣,接着複而開口道:“不應該啊?據聞,這藍腳幫兩父子好色之程度,足可謂是天下少有,隻要論到女人,那是有見過絕不放過的。。。如今怎會突然改了性子了?”
“嘿,我瞧着該便是這慫貨初來千絕峰,被咱給生生吓住了,說不得,這貨今夜裏那話兒痿了都有可能。”
話落,就聽劉能釉嗤笑一聲,卻被那師爺緊接着打斷道:“。。。幫主,屬下以爲,若那季八昌真的膽小如鼠,就不會隻帶着那麽幾個鳥人來我千絕峰上了,此人異常,咱們還得小心爲妙!”
“你的意思。。。這貨怕該是官府那邊派來的細作?”
“這個。。。說不準的。”
“。。。”
緊接着,就見那劉能釉稍微沉吟了一會兒,接着便道:“二當家的何在?叫她前去将其試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