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撲騰”一聲,沈欺霜整個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重重地摔落在了看台前方。
而或許是都清楚雙方均在同一陣營,這白衣女子和沈欺霜二者的手下衆人倒是沒有怎麽真的動手,隻不過是大肆相互推搡,互施拳腳了一番,與其說是戰鬥,還不如說是對罵更爲合适,說到頭,還是爲了遷就雙方這領頭人的情緒罷了,直到眼見二女勝負已分,他們也便十分識趣地停下了手來,靜觀而立,等待着後事的發展。
另一邊,遠處的戰鬥已然接近尾聲,聲勢減小,而這邊的動靜自然也是引起了肖逸璇的注意,他轉頭望去,恰好瞧見那神秘白衣女子趁勝追擊,沖至倒下的沈欺霜身前的一幕。
“住手!”
來不及思考這先前還在幫着自己的白衣女子爲何突然和沈欺霜打了起來,擔憂後者安危,肖逸璇見狀立時便是大喊一聲,接着如同一隻大鳥一般拔地而起,幾乎轉瞬之間便飛下了看台,擋在了那二女之間。
下一刻,就聽“碰”地一聲響起,卻是那白衣女子追擊時收手不及,一掌拍出之時,被肖逸璇給出手擋了下來!
二者掌心相碰,所迸發出的氣勁縱橫,二人齊齊向後退了幾步,待他們雙雙站定,肖逸璇便緊接着出口道:“閣下是?”
看着突然蹦出來的肖逸璇,那白衣女子沒能繼續好好教訓沈欺霜,心下自是有些不爽,隻不過當她徹底看清肖逸璇模樣之時,其嗓子卻是猛地一硬,後頭的話語,也是被生生卡了回去。
隻見此時的肖逸璇華袍加身,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如峭,劍眉入鬓,眸如星辰,唇如刀刻,一頭紅發随風飛揚,眼神之中透露着的,是無盡的堅定與自信,而随着他的出現,以蕭娜蕭洛二女爲首的一衆黑甲侍衛也是‘嘩啦啦’地瞬間湧到了他的身後,衆星拱月,将本就英武無比的前者襯托得更爲出衆,直叫人爲之心折!
有一瞬間,那白衣女子甚至都以爲自己認錯了人,眼前此人,壓根不該是自己心屬的那個人兒才是。
本來,她都早已做好準備,就算對方再如何醜陋,自己都将心甘情願,以一身絕代芳華之身,投入那令人不堪的懷中,隻因爲,三從四德,那一紙婚書,雖然聽起來叫人憐惜,但以她自小至今的教養認知來看,卻是本就應該。
雖然說,在這其中,難免會有一點點怨意罷了。
隻不過,先前在她心中存着的這份擔憂,到了這個瞬間,已經是蕩然無存。
原來,自己父親,京中友人,手下眼線,都未曾騙過自己!畫中那小小的一個醜人兒,真的可以來個翻天地覆,出落成這幅模樣!
這樣想着,白衣女子便擡了擡手,朝着自己臉上面具摸去,想要将其摘下,隻不過,她的指尖才剛剛碰到面具,便見那邊肖逸璇伸手将一旁的神氣爽給攙扶了起來,後者剛剛才被擊倒在地,此時可是頭暈腦脹,腳下難免有些不穩,在被肖逸璇攙扶起的瞬間,便是不由地一個趔趄,倒在了對方懷裏。
好巧不巧地,沈欺霜的嘴巴,還在這個瞬間不小心印在了肖逸璇的脖間!
殊不知,她這無意識的一個動作,卻将對面的白衣女子給氣了個半死!
正主還在這兒站着呢,你一個小的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放開!”
下一刻,就聽那白衣女子指着肖逸璇一聲怒喝,後者雖說曾被這女子所驚豔,且對方此時就算是怒喝也十分的空靈動聽,但如此舉動,卻還是叫他心中大爲不爽,不禁瞬間闆下了臉道:“大膽!你是何人,敢這樣跟本王說話!?”
“不是說你!”
那女子顯然也是在氣頭上,待肖逸璇話音剛落,便緊接着道:“我說她,你!給我放開!”
那邊廂沈欺霜聞言,雖說想要出言駁斥,但奈何方才撞擊的那一下實在太猛,搞得她到了現在都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最終隻得掙紮着擡了擡頭,複而又接着趴回了肖逸璇懷中,而肖逸璇在聽聞此言之後,還以爲這二女雙方曾經有什麽過節,同時又由方才的交手估算了一番雙方實力,發現對方功力甚至還略勝自己一籌,再加上起身後的那些個黑衣大漢,恐怕整體實力不容小觑,知道眼下還是少惹麻煩的好,這才放棄了與之動手的念頭,緊接着又勉強放緩了語氣,道:“這位姑娘!本王謝謝你此次出手相助,但欺霜乃是本王的人,你若再不适時收手,且莫怪本王不計情面,與你動手了!”
“你!。。。”
聞言,那白衣女子似是很不服氣地出了一聲,緊接着又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将後頭的話生生地咽進了嗓子裏頭,歎道:“罷了,這便先于殿下說個清楚,我是。。。”
“殿下,殿下!”
說着,白衣女子終是選擇了暫時隐忍一把,先說清自家身份再說,隻不過當她開口正準備出聲之時,另一旁卻又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衆人被這道聲音打斷,均都轉頭看去,便見明月山莊莊主賈不淳不知何時已是脫離了戰場,急匆匆來到肖逸璇近前拱手道:“啓禀殿下!殿下手下将士及武林各門弟子奮勇殺敵,現已占據絕對優勢,地方賊人眼下被困至四方街口,我方之勝已在眉睫,屬下特請殿下前往觀戰!”
原來這賈不淳是眼瞧着勝利将至,趕忙着先一步跑過來領功來了!
說起來,這以賈不淳爲首的一衆共計數千名武林人士,在今日的戰役當中,還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甚至可以說,是決定性的,要知道,那大皇子所派來的人馬相加起來,少說也得有個七千之數,這個數字的人數,若僅憑肖逸璇手下的那幾百号人手,必定是不夠對付的。
而知道這一點的肖逸璇,對于賈不淳今日的表現也是相當滿意的,當即便點了點頭道:“好!不過我方傷亡如何?”
賈不淳:“回殿下,眼下形勢未定,這點屬下尚未來及統計,但光從現在手裏得知的結果來看,我方損失。。。不大!”
“不錯,且待本王回去,必定記你一功!”
“謝殿下!”
待到賈不淳感激出聲之後,這便準備轉身爲肖逸璇開始領路,卻聽對方在此時突然又開口說道:“對了,這幾位,本王也不知是哪門哪派的高手,方才與本王的人起了些沖突,還望你将此事好生了了,務必要給本王一個交代!”
“打傷了殿下的人?”
聞言,那賈不淳立時一愣,緊接着便朝向那白衣女子等人闆下臉來道:“大膽!你等是。。。黑煞門的?小小一個三流門派,怎地會如此大膽,敢打傷殿下的人,這個責任誰來承擔?你們掌門呢?趕緊給我叫出來!”
可能是白衣女子那票手下的衣着太像賈不淳所知的那個‘黑煞門’他隻是略微一看之後便自覺認出了對方來曆,隻不過他這番話聽在那白衣女子耳朵裏,卻是叫其不由得七竅生煙---好嘛,原本自己還打算挑明身份,與之相見的,這下倒好,那還躺在對方懷裏的狐媚子就暫且不說了,這又來了個這個玩意兒,給自己演這麽一出,叫自己還怎麽坦白?
若是叫對方知道自己雙方的頭一次見面乃是這種情況,那叫自己一張臉面。。。往哪裏擱呢?
“走!”
想到這裏,白衣女子心中是再也氣不過,千思萬緒之下,最終隻得恨恨地跺了跺腳,接着出口吩咐一聲,轉身便走!
“诶!?等着!本座問你們話呢!?”
這群人輕功極好,幾乎是轉瞬之間,便離開看台有了數十米遠,且他們走得太過突然,叫在場衆人都沒緩過勁兒來,直到對方身影幾乎融入夜色之中,那賈不淳的叫喊之聲才堪堪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