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上帝視角看小張哥,他這個人非常簡單,簡單到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情感簡單、生活簡單、思維簡單,甚至連需求都非常簡單,幾乎沒有欲望也沒有訴求,對任何人都是一樣,每天都在恪盡職守,有自己的小愛好,但在别人看來這些愛好都頗爲奇怪。
但如果用其他人的視角去看小張哥,那他的身上可就充滿了傳奇的味道了。首先,他毫無疑問的是無敵的,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無敵一陣子然後爲了推進劇情會突然蹦出一個比他還猛的家夥來讓他奮發向上,他就是無敵,純粹的無敵,都不用說沒有敵人了,就是能有資格成爲他敵人的人都不存在。所以他是超越一切的,是這個多元宇宙的掌權人。其次,他沉默寡言,行蹤不定,沒有人能知道他下一秒會去什麽地方,更沒有人能夠知道他會從哪裏出來,他的存在就像是那些能夠感知他存在的人頭頂的一張無情巨手,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這個龐然巨物會不會突然桉下來将一切拍碎。
最後,他是沒有弱點的,這就是字面上的沒有弱點,至少在别人看來他是沒有弱點的,不存在羁絆更沒有牽挂,甚至都想不出來應該用什麽方式去牽制他的行爲。
這就是世間最大的恐怖,是無法描述的陰霾,哪怕是那些狂信徒嘴裏至高無上的神都不敢輕易挑釁的存在。
不過就這樣一個至高無上者,如今卻坐在小飯館裏,手上端着一盤炒米粉正在看下飯的綜藝節目,雖然裏頭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明星幹着奇奇怪怪的事,但毫無疑問這對他來說還是挺有意思的。
今天小飯館沒有生意,一來是因爲長安巷這邊的世界下達了封控的要求,所有飯店都不能堂食,所以這邊是一個生意也沒有上門,而玫瑰帝國那邊這幾天也是有王國慶典,整個運河區和後城區都戒嚴了,普通民衆隻能沿着規定路線行動,這就導緻也沒有人來上門。
所以小飯館這幾天經曆了開張以來最冷清的幾天,甚至就連十二靈們都因爲忙碌而沒有過來,店裏隻剩下了常駐的那幾個,許薇帶着兩個姑娘正在盤問大黃那失落的二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狗姐在後院帶着年年泡澡,玉衡則站在窗口往外張望,一如他那個倒黴師父那樣。
快到中午時,神王來了,不過他很快就沉浸在了小張哥筆記裏不可自拔,雖然他見識過無數世界的毀滅,但卻絕少見過人類的新生,而這裏頭的随機性着實讓這個哔哔機成精的家夥無比癡迷,他一邊閱讀着那些文字一邊贊美着碳基生命的唯美,用他的描述就是:生命之美是無法用精準計算去衡量的,再精準的技術也絕對不可能誕生隻屬于生命的奇迹。
說完之後,他就沉浸式的帶入了其中,一邊看還一邊反複計算,想看看到底有沒有可以解釋這種藝術的方程式。
這個家夥沒有再發出什麽聲音,就是靜靜的坐在那,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記載之中。
耗子這幾天可忙了,他首先要去莫斯科處理一下雷龍他們沒有完成的事情,然後還要去追查之前造成新西伯利亞人道主義災難的邪神到底是怎樣被人召喚過來的,還有究竟是什麽樣的邪教居然有能力召喚這種古老而神秘卻又無比強大的神物。
小馬也不輕松,一來是他正在接受聖主基金的審查,二來他還要繼續協調外部事務,并且通過雷龍的渠道,他現在正在試圖聯絡異世界,打算把靈劍石賣去玫瑰帝國,現在就是在估價和市場調查階段,實在是忙得脫不開身。
而雷龍這個孫子,竟然還真的應格蕾公主的邀請作爲法師陣營代表去參加玫瑰帝國典禮去了,他憑借着自己的好皮囊和厚臉皮以及近乎完美的話術,在皇家晚宴上面大殺四方,那些個貴族小姐太太們,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按說起來,不管是十二靈還是屍解仙,每個人的劇情拉出來都是一部精彩的小說演繹,但偏偏他們的頭子卻活在一種近似于歸隐田園的恬淡生活之中。
這很有趣不是嗎。
正在小張哥收拾東西打算去看會電視時,後院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他不用看就知道是小紅龍從外面玩回來了,這個立志要成爲冒險家的紅龍女王,今天終于克服了對公交車和小轎車的恐懼,去到巷子口的小攤點上買了二十個肉包子回來,而這個壯舉讓她高興的在年年面前炫耀,然後脫掉了衣服咚的一聲跳到了溫泉池子裏,手上拿着油乎乎的肉包子就朝年年遊了過去。
隔着兩堵牆小張哥都聽見年年驚恐的尖叫“你不要過來呀”,而他隻能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
外頭的天色漸漸黑了下去,沒多一會兒就見雷龍一身酒氣醉醺醺的推門走了進來,他今天穿得非常騷包,身上是玫瑰帝國标志性的禮服,這玩意貴族穿着越穿越貴氣,而雷龍真的是個完美的衣服架子,哪怕是已經喝成這樣了,卻仍然攔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騷氣,隻要看着他胸口處若隐若現的肌肉塊子,就知道他領口處的紅唇印究竟是怎樣來的。
“那幫娘們,太騷了。”雷龍靠在櫃台上大口大口喘着起,酗酒後的幹咳讓他現在看上去有些病态,但卻更讓他那種被吸幹了骨血的花花公子形象躍然而出:“我要不逃回來,明天都不一定能見着太陽。”
小張哥遞上一杯溫潤的檸檬水,雷龍接下:“謝謝老大。”
雖然現在雷龍荷爾蒙爆炸,但遇到小張哥時,他還是非常内斂而低調的,坐在那裏靜靜的喝着檸檬水,感受着酒精在身體裏的沸騰,許久之後他才稍微恢複了一些清醒,笑着說道:“這幫舊社會的女性,真的經不住渣男,難怪那時候的文學作品裏總是這家的小姐那家的太太會跟人私奔,那個鬼地方大男子主義簡直爆炸,我哪怕是彎腰給一個女孩子系了鞋帶,她們居然說我是絕無僅有的紳士。”
小張哥好奇的問道:“真的那麽嚴重麽?”
“何止啊,我跟那些可愛女士們聊天的時候,他們說在她們那邊,除了像格蕾那樣優秀的魔法騎士,否則任何女人的命運都不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從出生到死亡,女人的命運永遠是掌握在父兄、丈夫和兒孫的手中。”
小張哥仰起頭略微思考了一下:“像印度?”
“對!就是像印度,他們那也存在類似榮譽謀殺的行爲,就是如果某個貴族家的女兒跟窮人家的小夥子私奔,一旦被抓回去,他們兩個人都會被用很殘忍的方式處決掉。格蕾這麽受人愛戴就是她這幾年一直在努力廢除這種制度,之後她可能會成爲玫瑰帝國第一個女國王。”雷龍仔細的給小張哥描述起來:“老大,你真的是随便在外頭撿來一個人都是這麽頂級的存在嗎?”
小張哥哈哈一笑:“誰知道呢。”
其實雷龍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說,那就是玫瑰帝國甚至整個異世界的野蠻程度,雖然很多故事都是他在酒會上跟那些可愛的姑娘們瞎混時聽來的,但其實這已經從很大程度上體現出了這個落後大陸的野蠻和殘忍。
就比如說格蕾的表妹就跟雷龍說了這麽一個故事,就是之前一個皇家的公主嚴格算起來應該是格蕾同父異母的姐姐,大概比格蕾大十二歲,如果她還活着的話。當年她就是因爲愛上了一名牧馬人而兩人決定私奔,最後卻被皇家護衛隊在邊境給逮住了,後來那個牧馬人被剝了皮,皮被制成了劍鞘的蒙皮。而那位公主也被處以了極刑。行刑的那天皇城中所有貴族家的女兒都被強行要求觀禮,那天那位公主被裝在一個裝滿油的大鐵鍋中,周圍大概有兩百個女孩目睹了她死亡的過程。
其中就包括了格蕾。
這大概就是格蕾将自己的父親軟禁起來,自己在幕後掌權的原因之一吧,不過不管怎麽樣雷龍都感覺那個時代有點過于野蠻,女孩子是要用來精心呵護的,而不是裹上面包糠兩面炸到金黃的。
“對了,格蕾讓我問問你,伱有沒有興趣去參加明天的玫瑰帝國國慶日閱兵,如果有興趣,她會給你安排特等嘉賓位。”
小張哥搖頭道:“不想去,你去吧。”
“嗯,我肯定是得去啊,畢竟是兩界連通大使嘛。”
小張哥笑而不語,畢竟雷龍這個“兩界連通大使”是他自己給自己封的,他就是浪,他就是喜歡在脂粉堆裏泡着。而所有的名頭都是他爲了以工作之名忽悠黃蝶兒的,大家心裏都明白。
“那你沒給你那些可愛的姑娘們準備禮物?”
“我是那麽不懂情趣的人?”
雷龍打開自己的網絡訂單,上面正有一百多份價值十幾萬元的某世奇的水晶飾品正在快遞路上,上頭顯示明天就要到了。
“你猜猜這次我能賺多少?”
“賺錢?”小張哥愣了愣:“你還要賣錢?”
“當然不是,這可都是給女孩子們的禮物呢,怎麽能要錢。隻不過是吧,貴族小姐們優秀的教育教導她們不能輕易的接受别人的禮物,一旦接受就需要等價的回禮。你要知道水晶在他們那可是稀罕物,非常罕有的稀罕物。”
小張哥呵呵一笑,指了指雷龍:“你可真是個滑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