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能被毛子坑了對吧。”小馬冷笑一聲道:“哪怕他們給盒子裏頭貼一層金薄我們也不至于這麽狼狽。”
耗子那邊許久沒有聲音,而小馬大概也知道了,估計就是被坑了,而這沒頭沒尾的任務,說白了就是人家可能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個東西,所以連夜移交,至于移交之後會怎麽樣,反正他都移交了,哪管洪水滔天。
照這麽看來,蘇聯解體不是沒有根據的,這種不負責任的傳統藝能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他們甚至連個解決方案都不願意出,而下一次恐怕耗子也不會跟他們好好合作吧。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被毛子擺了一道,耗子那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給小馬發出了指令:“去賓館好好休息一晚上,算好時間就行。”
小馬立刻會意,然後帶着這個鐵盒子就離開了機場,接着便來到了城市中最好的賓館,開了最高檔的房間,接着拎着那個盒子就進去休息了。
“把我接回去啊。”小馬對耗子抱怨道:“我可不想直接暴露在這種髒東西下面。”
“别急。”耗子那頭認真的說道:“我給你喊個幫手去,你如果直接把東西放在那跑了,我們都會被問責的。”
“可是明明是他們不負責任。”
“但咱們已經把這個燙手的玩意給接下來了。”耗子在視頻裏說道:“那就不能說放就放,平時任性無所謂,但現在你的身份可不隻屬于伱自己。”
小馬嗤笑一聲:“那行,我倒要看看偉光正的耗子同志能想出什麽招。”
正說話間,房間内突然出現了劇烈的空間波動,接着雷龍吃着烤腸搖頭晃腦的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小馬一圈,不無調侃的說道:“喲,這不是那馬某人嘛?怎麽了這是,平時跑得歡,今天怎麽也拉清單了?”
小馬眉頭一皺,但轉瞬卻笑了出來:“那可不,也就是我了,拼着拉清單也得完成任務,不想某些人那一系,這麽多年就沒有一件事幹成的,師父不争氣完了徒弟不争氣,自己位置都被削了,還能禍害全世界。”
雷龍啐了一口:“老子就多餘來幫你。”
“你可以不來的。”
有些事怎麽說呢,也許童話故事會出錯,但成語背景卻從來不會出問題,龍馬精神龍馬精神,龍跟馬碰面,别提多精神了。
“你們兩個就别廢話了好吧,先把手頭的事處理一下。”耗子在視頻裏大喊道:“稍微看看狀況。”
雷龍抿着嘴坐到了桌前,仔細打量着面前的金屬盒,裏頭的确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強大不潔之力,這個力量非常恐怖,已經不是常人所能抗衡的了,甚至不誇張的說這已經進階到了信仰之力的地步。
“這玩意也太誇張了吧,難怪毛子甯可坑人也得把這東西甩出來。”雷龍坐在那把玩了一陣之後,他的黑眼球突然擴散到了整個眼眶,看上去就像是沒有白眼球一樣,非常吓人。
但随着他身上的電光一陣閃爍,所有的黑霧都被瞬間驅散,而他也啧啧了兩聲:“誇張,真的誇張。要不是我心地善良、心思純淨,我就要被污染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比這玩意還髒,人家發現自己沒辦法淨化你這種髒東西而羞愧離開了呢?”小馬坐在旁邊翹着二郎腿:“别玩了,想辦法。這還是人家說的簡單任務,耗子真是恨不得我死。”
雷龍卻不搭理他,隻是哼着歌開始用手摳那個箱子外頭包裹着的一層錫箔,小馬要去阻攔,但卻已經來不及了,雷龍那又欠又快的手已經把錫箔紙給揭開了一個小角,接着大量的白色霧氣從裏頭噴湧而出,雷龍忙不疊的給蓋了回去:“加濕器!”
“你的手怎麽這麽欠!”小馬沖上去将那個盒子拎了過來:“我們都在想盡辦法遏制它溢出,你非要去摳它?”
“怎麽着?你還想把這玩意帶到咱們境内去?”雷龍斜着眼睛盯着小馬:“作爲十二靈,你有沒有一點集體主義精神?”
小馬站起身抱着盒子來回踱步:“你說,裏頭到底會是什麽?”
“肮髒的信仰會滋生出軟糯濕潤的鼻涕蟲,這句話是誰說的,你還記得麽?”
小馬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是黃皮子說的!”
“哎呀……你是就記得黃皮子,喜歡就去表白好吧,她不會拒絕你的。”雷龍翹起二郎腿:“是黃皮子的老大,天狐王說的,他老小子是玩邪教的祖宗,信奉這個東西的教派在私底下有多少信徒你可能都不知道,所以咱們大概率是要跟一個污穢思維的聚合體打交道,你打得過這玩意?不是我看不起你,馬踏花,就算隻有一萬個人對這個髒東西獻上虔誠的信仰,它的能力就足夠把你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說實話,小馬是物理流啊,他在這方面是真不如雷龍這個自稱的人間第一法師,所以哪怕現在雷龍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他也隻能忍着受着。
“那你說該怎麽辦?”
“稀釋。”雷龍拍了拍盒子:“讓整個城市都陷入夢魇,有時候恰恰就是解決辦法。單打獨鬥,你會被寄生變成混沌生物然後你憑借着最後的記憶遵循本能尋找最強者時,你的頭會被一鍋鏟打爆掉。”
小馬眼珠子一轉,然後突然就笑了起來:“所以說你不擔心引發外交事件?”
雷龍沒有什麽表情的拍了拍手上的那個箱子:“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學會了偷快遞了。”
他說完,往椅子上一靠,然後側過頭對小馬說道:“今天,哥就給你上一課。”
小馬對他真的超不爽的……
之後雷龍也不哔哔,他小心的将那個盒子外頭的封裝解開放在窗台上,然後就這麽看着這跟寂靜嶺裏似的霧氣噴湧了出來,不多一會兒之後伴随着霧氣就出現了大量黑色的生物,它們在霧氣之中見風而漲,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樣子,但可以看出來它們有翅膀,像是昆蟲,但卻有最少二十條腿,被遠方的燈光這麽一照,影子都顯得很詭異。
這些霧氣有個特點,就是不進入房屋之内,隻要門窗關好的話,就不會出問題,但如果是開着窗戶的話,那麽……就對不住了。
雷龍把手伸出去,很快他就遭到了團霧之中的生物的攻擊,但他的身體早已經不是普通模闆,這樣的攻擊對他來說隻能留下兩排白色的印子。
“你看,這是它們的口器。”雷龍比劃着對小馬說道:“像章魚的吸盤,不過每個吸盤裏都有細小的牙齒。”
“咿……好惡心。”小馬擡起手來,他手上的汗毛都已經根根直立:“這都是什麽鬼東西。”
“根據術法裏頭的描述,這叫自知罪。就是信徒自己知道自己的罪行,但卻絕不悔改,而這潛意識裏的一丁點忏悔就具象化成了這個樣子,如影随形的跗骨之蛆,傷害不高但卻無時無刻的在侵蝕自己。”雷龍看着手上的印子,擡起來對小馬說道:“是不是很貼切。”
“也就是說這玩意隻是小卡拉米?”
“嗯。”
“之後還會有欲之痛、生罪之類的。比如欲之痛,其實所有的信仰都需要信徒禁斷一些欲望,但任何人禁斷欲望都會産生痛苦,這種痛苦被信仰壓制之後他們不會表現出來,但會積壓在心底,而最終彙聚于黑暗,這就是爲啥牧師總是喜歡小男孩嘛。”雷龍嘿嘿笑道:“貪婪的痛、色欲的痛、饑餓的痛、誠實的痛等等,這些痛苦都會在這樣的意識裏化作具象化的生物,等會你就會見識到了。”
小馬眯着眼睛看着滿腔熱情的雷龍:“你好懂啊。”
“你是不是活傻了?你以爲我是術法第一人是因爲法術施展的特别流暢嗎?我是标準的法學家,理論知識極紮實。”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會對這種……這種這麽掉san值的東西這麽了解?”
“一法通法法通,再說我玩寂靜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幹啥呢。”
小馬翻了個白眼:“我好歹也是個克學家好吧,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等。”雷龍搓了搓手掌:“讓子彈飛一會兒。”
白色的霧氣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濃重,幾乎已經像是一團棉絮的模樣了,這些迷霧遮蔽了所有光源,但卻又朦胧的透着一絲灰白,透過窗戶看出去,隐約可見霧氣之中有什麽巨大的生物在移動,它們安靜而緩慢,但卻極具有壓迫感。
而雷龍在這個過程中幾次把手伸出去都會遭到攻擊,就在剛才他剛剛将手縮回來,突然就有一隻巨大的手掌貼在了他們的窗戶上,那支手掌上有一隻眼睛,那眼睛一動不動的懸停在那盯着屋子内部。
雷龍連忙閉起眼睛:“閉眼,不要跟它對視。”
小馬忙不疊的也跟着閉上了眼睛:“然後呢?”
“然後?然後轉身,關窗簾,睡覺。”雷龍說道:“面對這種東西你得遵循三不原則,一不憂、二不愁、三不穿錯小妹妹的花兜兜。”
“嗯?”
“開玩笑開玩笑。”雷龍順手拉上窗簾:“第一個不要恐慌,它們不是無敵的,它們也有禁忌,比如外頭那些東西不能攻擊沒有被迷霧覆蓋地方。第二個是不要絕望,你越絕望它們對你的傷害越大,這些東西被稱爲主觀怪獸,你不往深淵看,深淵沒空搭理你。第三就是别他媽的亂跑,走進霧氣裏,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