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是下了一整夜,小飯館裏一片蕭條,因爲那邊的小二仙草門面店還沒有正式開門,再加上這邊受天氣和疫情影響,小張哥也是第一次體驗到了一整天就來了三個蹭吃蹭喝的,其他客人一個都沒有的情況。
“要我看今年的經濟肯定得糟。”耗子仰着頭看着新聞,裏頭充滿了壓抑的氣氛,好像沒有一件事是對的,在災難來臨時并沒有誰能夠是幸運者,每個人都在不經意間背負上沉重的壓力。
“糟就糟呗,又不是你一個糟,大家一起糟。”小馬靠在那翹着二郎腿:“被封在這還省事了,你别說你不舒服。”
“還行吧。”
他們兩個就跟謎語人一樣在聊天,而前面的小張哥正在案闆上笃笃切着配菜,因爲再過幾個小時,格蕾就會帶着人過來參加試吃品嘗,小張哥得把準備工作做好,畢竟這關系到第一家分店的口碑和聲譽。
而這裏頭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設定,那就是從哪個世界進來的,從屋裏看出來就是不同的風景,雖然跟屋子裏的人和物都能互動,但一旦出門就會被分隔成兩個世界,從長安巷進來的人,站在窗口看到的是大梧桐而從玫瑰帝國進來的人看到的則是玫瑰帝國主城區的護城河,河上還有撐船的船夫,而此時的玫瑰帝國已是深夜,窗外還剛好夏日炎炎,星空閃爍美不勝收,長安巷卻是清晨,大梧桐上堆滿積雪,一片皚皚蒼茫,倒别有一番風味。
許薇好長時間都唉聲歎氣了,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今天雷龍沒時間,據說要去學校當志願者幫忙學校處理疫也沒工夫聽到他的見解,而沒有了雷龍,這裏就顯得很緊張。
吊扇上的大黃仰起頭抖了抖耳朵,發現好像并沒有特别的話題,它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跟頭繼續睡了下去。
外頭的大雪還在繼續,不過氣溫倒是回升了一些,積雪已經快要存不住了,正在融化和不融化之間舉棋不定,地上的積雪也從遠不如前幾天的穩當厚實,總給人一種春天要來了的錯覺。
“前幾天市裏凍死人了,是個喝醉酒的。我以前都隻是在東北地獄笑話裏聽過,現在沒想到就發生在了身邊,說是偷偷摸摸出去喝酒,喝多了以爲到家了,脫了衣服就鑽雪堆裏去了,第二天早上發現的時候人是赤條條的,都硬了,過來救助的人都掰不動他的手。”耗子朝小張哥揚起手中的煙,小張哥點了點頭,然後他就點上了一根煙,并遞給了小馬一根:“說是他老婆正在向跟他喝酒的朋友索賠。”
小馬拿上煙在鼻子下過了一圈:“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前段時間,工作壓力大,還老熬夜,不知不覺就抽上了。”耗子靠在那吐了口煙:“現在瘾也上來了。”
兩人抽煙的姿态相比,耗子的确是要稚嫩一點,小馬一看就是那種經典老煙槍,透着淡定和從容,姿态甚至還有幾分優雅。
“唉,跟下三界的溝通了沒有,這個天啓四騎士什麽時候能收回去?”
“我問了一下,花花說這東西能放不能收,什麽時候完成收割指标什麽時候結束。沒辦法,誰讓觸發了保護機制呢。”耗子慵懶的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沙發上斜躺了下來:“等吧。”
“大概多久?”
“上一次是二戰,伱說多久。”
小馬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那可糟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撘的聊着,而小張哥全程也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聊天内容,隻是在一個大盆裏調制香料。畢竟要賺人家錢就得用心,他們主流口味擺在那,人家格蕾也說了,她是比較能夠接納新事物的人,但絕大部分人的并不會特别喜歡小張哥這裏的食物風味。
對于小張哥來說,世界上最難的兩件事之一就是讓人心甘情願的把錢放他兜裏。而恰恰是這最難的事情,才能讓小張哥保持對世界的熱愛和對自我的肯定,畢竟他終極唯心主義嘛,一旦當他開始否定自己的時候,那麽一個非人格化的造物主可就要出現了,那時他就再也不會帶有任何感性思維,更不會有感情,這對世界也許是一件好事,但對小張哥可不是什麽好事。
當然,其實拍電影和當老師也是可以的,但拍電影的成就感對他來說并沒有那麽強,主要是因爲現在拍電影嘛,隻要資源給得夠,哪怕是摳個圖或者換個臉都可以當頂流,這讓小張哥在心裏成就感上弱化了好幾分。而當老師……說實話他沒有那個能耐,就一初二辍學的水平給人當老師,自己連勾股定理都得現查網站,去教人知識,那到時候恐怕都不是自我否定的事了,那可是得把自己整抑郁的。
一個人抑郁是毀滅自己,一個守護者抑郁,毀滅的恐怕就不光是人生了。
在耗子跟小馬聊天的時候,小張哥已經配好了香料,現在正在那和稀泥。
這個泥可不簡單,那是他特意到隔壁江西去采的正經紅土,然後經過煅燒、研磨、篩分,形成細膩的土粉,然後加水加香料調和,再把混合着香料的泥漿抹在包裹着紫蘇的肉上,然後放進烤箱裏一百三十度十個小時,而香料的種類也非常多,而通過小張哥的時間控制能力,隻需要一分鍾差不多就能出鍋。
當他把肉從烤箱裏拿出來之後,他拿出一個小錘子來回敲打了一番,當外頭的泥土殼子破碎之後,那股子異香轟的一下就蓄滿了整個屋子。
正在聊國際局勢的小馬和耗子立刻來了精神,兩人竟同時看向了小張哥,而這時小張哥正在用一把切肉刀在分割一大塊牛腿肉,那個肉切下來之後呈現出完美的紅褐色,帶有香料味道的同時還保留了非常足的汁水,并且軟嫩彈牙,馥郁芬芳,香料沒有奪走牛肉本身的肉香,反而去掉了它本身一些肉類特有的不好的味道,再加上一百三十度的溫度的密封烤制,完美的鎖住了所有水分,一口咬下去甚至能夠感覺肉會在嘴裏爆出漿水。
小張哥把牛肉切在了盤子裏,然後上頭就沒有再放任何調料了,它不是很鹹,但滋味卻很足,肉類中那種自然的鮮鹹在舌尖上翻滾,還帶着一股牛肉油脂所帶來的奶香,明明是牛肉,口感上卻像極了藍鳍金槍魚。
“試試看。”
小張哥把切好的牛肉推到他們的面前,而在這樣品質的美食下,誰還在意世界别的地方的人在受苦受難呢,即便是這段時間都快抑郁的許薇都被這一道菜給治愈了一半。
幾個人圍在那,說是試吃但其實就是搶槽,三斤的牛肉架不住他們兩分鍾就幹了個精光,小馬滿嘴流油一臉不解的問道:“不是,異世界門店,你提供這麽好的品質?他們吃起來浪費了。”
小張哥坐在那笑道:“人家給的是金币,三十克純金。”
一句話直接給小馬幹閉嘴了,按照現在市場價均價在四百上下,三十克黃金的價格怎麽都得有一萬二了,一萬二千塊錢一盤子肉,那不得給人家伺候得舒舒服服?開玩笑,别說吃好肉了就是想吃英砸,他們都得想辦法把英砸綁過來給拆零碎咯。
“那總不能每個人都吃這個品質的肉吧……”
小張哥搖頭道:“我還準備了雞和兔子,他們沒有白羽雞,也沒有養殖的兔子,而且那邊的科技最多就相當于中世紀水平,蛋白質很稀缺,先主推這三樣,其他的東西跟我們這邊同步。”
許薇點了點頭,小張哥的烤雞本來就是天下一絕,現在更是把營業範圍擴增到了烤牛、烤雞和烤兔三樣,就從昨天那個小妹子來看,他們估計是會爲之瘋狂的。
“對了,你讓他們什麽時候來?”耗子問道:“我還沒見過異世界的女孩子呢。”
小張哥看了一眼挂鍾,略微估算了一下:“他們的一天大概是八小時左右,我們讓他們三天之後來,現在差不多了,再過兩三個小時。”
果不其然,三個小時之後,格蕾帶着一群人拉開了小二仙草飯店的門,外頭的人魚貫而入,他們大部分人都是盛裝出席,那種繁瑣而精緻的宮廷服裝直接把穿着粉紅色小棉襖的許薇給震懾住了,畢竟在她看來外頭可是零下的天氣,但這幫人裏的女人幾乎都是露了半個球出來。
這不冷嗎?
“大師,金安。”
格蕾優雅的朝小張哥行禮,而她身後一群小姑娘都開始一個一個朝小張哥行禮,那婀娜多姿的模樣,旁邊的小馬和耗子在那哇哇哇哇哇了個沒完,感覺就是純正的昏君體驗券,養眼又開懷。
“這位是我的族妹,她是覆盆子家族的。”
小張哥其實有時候真的沒辦法,他們正式介紹的時候,自動翻譯到他耳朵裏就是意譯,而一個女孩子叫覆盆子,說起來真的不好聽……
“這位是我的老師,同時也是王國騎士團的最強聖騎士,并且是大陸最強者。”
聖騎士很講禮貌,他雖然身穿铠甲,但撫胸禮時卻仍然會把铠甲拍得哐哐響。
介紹完一圈之後,格蕾讓他們各自找地方做好,而小張哥則點了點頭:“各位這次請格溫小姐讓大家來幫我一個忙,就是嘗試一下我這邊的飯菜,如果覺得有什麽口味上的不适應,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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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今天打算請假的,因爲昨天淩晨小區的電線被修路的挖掘機給幹斷了,我睡了不到一個鍾頭就熱醒了,今天精神狀态非常差。但一想到大家都在嗷嗷待哺,我隻能一邊打瞌睡一邊碼字,這點破字我寫了五個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