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麽突然被插了一刀,說不疼那都是扯,但疼也沒辦法,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挺有藝術家氣質的男人,力氣卻能大到離譜。
甚至于聲嘶力竭卻無法發出完整的音節。
“閉嘴。”小馬小聲呵斥道:“再喊我就給你放放血。”
那人被這樣威脅之後果然不出聲了,而下馬抽出匕首,從口袋裏拿出一撮黃色的藥粉往他的傷口上一拍,他立刻就感覺到一股清涼舒爽的觸感傳來,疼痛減輕之後,他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小馬。
“爲什麽跟着我們。”小馬的匕首在手上轉了一圈,一匕首釘在了他的肩膀上,不過這次小馬沒有直接捅進去,而是隻是刺破了一點皮膚:“我的問題你隻有三秒鍾考慮時間,超過三秒我就紮你一下。”
而那人支支吾吾半天才算是點了點頭,然後一臉驚慌的小聲說道:“是我老大……是我老大讓我來的,他還給了我一張照片,讓我盯着這個人,隻要他從大嶼山回來就直接幹掉他。”
“幹掉?爲什麽?”小馬愣了愣,擡頭看了一眼前頭的小張哥:“他得罪人了?怎麽上來就幹掉?你們香港的黑社會這麽不講道理了?”
“我也不知道啊……”
小馬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看起來也就是個普通人,看他那猥瑣的樣子,大概就是當初小馬看古惑仔時裏頭專業被人看不起的矮矬子。
“行吧,你老大是誰,叫什麽?”小馬輕笑一聲:“你應該能聯系他吧,讓他快點跑吧,他還不知道自己冒犯到了誰。”
這個矬子這我連忙打電話給了自己老大,然後将小馬的話複述了過去,但沒想到那邊不但沒有認慫反而還要小馬接電話。
小馬接上電話之後,裏頭立刻傳來了帶着潮汕口音的叫罵聲,小馬将聽筒離開耳朵一陣之後,再接了回來:“我不管你說了什麽,不過有人會去陪你玩玩,你要麽現在跑路,要麽洗幹淨脖子等等。”
挂上電話,小馬拍了拍身邊的古惑仔的頭,細聲細氣的說:“來吧,把你老大地址報一下。哎呀,這個時候别玩義氣那一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是誰賣他的。”
小馬說着就從袖子裏摸出了一根四十厘米的金屬錐:“不說,我就把這個從你下頭給塞進去,不信可以試試。”
這樣窮兇極惡的發言,真的是讓人脊背發涼,甚至都讓人忽略了這家夥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掏出這麽多武器來的。
在這樣的壓迫下,誰能頂得住呢,所以這個不怎麽樣的小古惑仔很快就違背了當初他在關二爺面前發過毒誓,将自己的兄弟甚至還是大哥給賣了個幹淨。
“這不就完了嘛。”小馬輕笑道:“等會到站就下車,這事跟你沒關系了。”
小馬說着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大腿,發現傷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于是嗤笑一聲對他說:“下去之後好好找個工作,别在這行混了,你不合适。”
說完,他慢慢收起武器,拿出電話給無根水打了過去,這時無根水正在忙着之前小張哥客串的電影後期和宣發,看到小馬打電話過來,顯得有些不耐煩:“我這正忙着呢。”
“有人要弄聖主,你忙不忙?”
無根水愣了愣,然後擡起頭看了看四周圍:“誰?”
“地址給你發過去。”小馬的表情變得很殘暴:“等我們吃過齋飯回去,我不想還聽到那個人活着的消息。”
“明白。”
打完電話,小馬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微微側過頭對小張哥說道:“問清楚了,沒事了。”
“嗯,别太爲難人。”
“知道啦,放心吧。”小馬笑着說道。
而此刻的無根水已經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站起身來,開上了車一個人前往了小馬給他發的那個地址。
那是一個麻将館,無根水一身西裝革履的走了進去,臉色的表情卻是非常陰霾,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要低了好幾度。
“問一下。”無根水來到台前問一個中年婦女:“阿吉在麽?有事找他。快點,我趕時間,你就說有人找茬。”
那個婦人擡起頭看着無根水,然後拿起電話就打了個電話出去,不多一會兒就有幾個漢子沖了進來,就是那種很典型的江湖混混打扮,看到無根水就問了一句“就是你找茬啊”然後沖上去就是一頓暴揍。
無根水也不還手,就這麽被打了二十分鍾,接着就被這些人帶到了他們的吉哥面前。
像快破抹布一樣的無根水被扔到了阿吉的面前,這個中年老混混正在自家的茶餐廳裏吃早茶,看到地上的無根水時,他就真的是像港片裏的黑幫一樣,慢條斯理的對手下人說道:“哎呀,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這些人還這樣莽撞,怎麽可以打人呢。”
說完,他側過頭看向無根水:“你來找茬,要找什麽茬啊?”
地上的無根水緩緩擡起頭,看到面前的阿吉,冷聲問道:“你就是阿吉?”
“叫吉哥!”旁邊的一個馬仔一腳踢在無根水的腹部:“沒大沒小。”
無根水扶了一下破損的眼鏡,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就是你針對聖主對吧。”
聖主?什麽聖主?阿吉還沒能反應過來,但他的馬仔卻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但這一次,那人的腳直接就飛了出去,打在天花闆上,然後落在了阿吉的桌子上。
無根水調整了一下被打歪的五官,又調整了下錯位的關節,伸手一揮,這家餐廳所有的門窗全都封閉了起來。
那些馬仔一看不對,立刻拿起武器沖向了無根水,但無根水的身邊就像有一柄飛快的刀似的,隻要揮向他的武器,通常是連武器帶拿武器的手都會被直接斬斷。
他冷漠的回過頭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眼神中沒有一丁點憐憫,而這種地方自然也不會有監控之類的東西,無根水慢慢走向阿吉的方向。
現在的阿吉可沒有剛開始的威風了,他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個房門前,但無論他怎麽使勁都打不開那扇門。
無根水則一步一步的離他越來越近,在踢開地上一個斷了手的馬仔後,他已經來到了阿吉的面前,伸出手揪住了他的頭發。
“誰指使的。”無根水俯下身問道。
阿吉一個遲疑,他的耳朵就噗的一聲離他而去,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起來,但無根水卻根本不在意這些,隻是拽起他的頭發用力往牆上一撞:“再問你一次,誰指使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這一次是阿吉的三根手指,看着地上還微微顫動一下的手指,阿吉叫得就像是見了鬼。
“知道了沒?”
“是華聯……華聯的荃哥……”
“早說不就完了麽。”
無根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拉開阿吉身後的門就走了出去,而阿吉看到他離開後,也顧不得自己的耳朵和手指了,一身血的沖了出去,來到了馬路上。
街上的人看着他的樣子,一個個就像看到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而他此刻也沒有了身爲黑社會的尊嚴了,哭喊着求人救他。
但就在他走到人最多的鬧市區時,他突然感覺身子一輕,接着天旋地轉了起來,而他眼中最後一個畫面則是自己的身體緩緩倒下。
鬧市區的街道上一片驚恐叫聲……
此刻的無根水從不遠處的眼鏡店裏走了出來,仍是西裝革履、仍是皮鞋锃亮,眼睛上挂着嶄新的金絲框眼鏡,在經過阿吉屍體身邊時,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看着大量警員朝這個方向跑來,無根水慢條斯理的擡起手召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華聯大廈。”無根水輕聲道。
此時,小馬的手機上接到了無根水的發來的照片,照片上正是阿吉腦袋飛起來的那個瞬間。
“怎麽了?很忙嗎?”小張哥擡頭問了一聲。
“沒事,不忙。水哥給我發色圖。”小馬哈哈一笑:“頭兒,想不想看看啊?香港的妹子,挺帶勁的。”
小張哥笑着搖了搖頭:“别學雷龍。”
“誰學他啊,他遲早得死在女人手上。”
這時無根水的電話也到了,他在電話裏頭對小馬說道:“我現在在去華聯商廈的路上,是一個華聯的大佬暗中指使的,我去把事辦了。”
小馬嗯了一聲:“自己小心點。”
“嗯,知道。”
殘忍麽?當然殘忍。但問題就擺在這了,小馬是十二靈不假,但他可不是守序善良的耗子,他是混亂中立的小馬,隻依循自己的沖動行事,是完全的個人主義。
對他來說,他的忠誠隻給一人,而這個人就是聖主,任何針對聖主的行爲都被他視爲罪無可赦。
更何況,區區凡人膽敢想要針對聖主?愚蠢的大不敬必須淨化。
所以說在某些方面沒有什麽十二靈和屍解仙的差别,他們并不都是按照現行人類社會道德标準行動的。即便是耗子在面對這種情況時也會毫不猶豫的對對方實施懲戒,不過是他的話,他不會幹的這麽暴力。
“不要濫殺無辜。”小張哥喝了一口素面的湯,突然開口說道:“知道了沒有?”
“知道啦,放心吧。”小馬大喇喇的一擺手,然後起身:“我去廟裏拜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