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肯定不是人!”
朱珍珍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奶茶店講述自己昨天的故事,講到一半的時候,左丹雙也來了,他們湊到一塊這麽一合計,哎嘿……遇到了同樣的遭遇。
“那個人速度可快了,嗖嗖的。”左丹雙這樣說道:“不過我好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咔咔就是一通幹,然後把那人扔垃圾堆裏去了。”
“我反正是跑了,又不敢上前。”
針對他們二人的描述,耗子坐在那用速寫本畫着昨天他們遇見的情況的複原圖,其中包括那兩個人的複原圖。
襲擊朱珍珍的沒有看清楚面容,但可以卻是個健壯的足足有兩米高的黑人。而襲擊左丹雙的則是一個瘦小佝偻如同小老頭的男子,臉上五官很緊湊但眉眼上翹四十五度左右非常不自然。
“對對對,像那個雄獅少年的主角,我想起來了。”左丹雙拍着大腿說道:“細長眼,眉間特别寬還上翹着。”
他一邊說一邊将眼角往上提着:“就這個樣子,看着很不舒服。”
耗子幾次修改之後,拿出圖給他看,左丹雙看了一陣之後連連點頭,然後又在胸口比劃起來說道:“他喜歡撓人,不過撓的不疼,打的倒是有點疼,不過疼完了之後爽爽的。”
而這時火爐旁的皮爺醒了過來,她伸展了一下四肢,甩了甩身上的毛發, 接着噌的一下變成了人形, 打着哈欠走到了他們面前:“你們大清早的聊啥呢?”
左丹雙和朱珍珍又把剛才的事情給她複述了一次,而皮爺一屁股坐在那裏沉默了許久後才說道:“不用畫了,沒用了。”
耗子側過頭好奇的問道:“爲什麽?”
皮爺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臉貼在桌面被擠得扁扁的, 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族裏有典籍的, 典籍上有個很有名的妖叫貉,你們知道吧?”
“一丘之貉的那個?”耗子問道。
“嗯。”皮爺一邊來回晃動着腦袋一邊說道:“後來還傳到了日本的那個。有人說貉擅長幻術。不是的, 擅長幻術的是狐狸, 貉是擅長改變形态。”
“我好像有聽說過。”耗子對皮爺說道:“然後呢?”
“然後人把貉的本事學了去,我姐姐就跟我說過, 在我出生之前的一千多年前, 有方士術士模仿我們,後來陸續的就有各種法術、方術出現,從迷幻術到五禽戲都是。那你們看到的這些就是其中的一種叫貉迷。”
“貉迷?”耗子側過頭很認真的聽着:“點解?”
皮爺豎起一根手指:“看一成二乃至成百上千, 就是僞裝術。你動動腦子嘛,有誰會頂着那麽明顯的一張臉去幹壞事啊?最少也得帶個面罩吧?人家敢把那麽醜的臉露給你們看,就說明他們不在乎嘛,可不在乎爲什麽要那麽偷偷摸摸?那還是在乎的咯?又在乎又給你們看臉,就說明是假臉,貉迷之術。”
耗子一聽,腦子裏突然有一根靈感之弦亮了起來, 他對朱珍珍和左丹雙說:“你們在這休息一下,我馬上就來。”
快步的回到家裏, 耗子翻箱倒櫃的找出了父親的典籍,按照上頭的目錄開始尋找起來, 未曾想還真讓他找到了貉迷之術的解析。
貉迷之術其實并不是什麽特别高明的術法,主要是能夠讓人進行僞裝,據說高深的術士能夠讓自己徹底改變模樣, 聲音、相貌、身體甚至是性别, 隻要一個厲害的術士想要隐藏起來, 幾乎就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但這個技術已經随着術士的凋落而徹底失傳。
在這個問題上皮爺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因爲雖然她腦回路問題很大,但身份上的确是青丘的狐狸,這一點她不需要作假, 青丘狐族也是高度現代化的妖精族群, 跟人類混居超過三千年, 它們記錄着許多人類社會早已經失去蹤迹的信息。
那麽就如皮爺所說這是貉迷之術的話, 耗子可以肯定那這一定就是那群術魂裏有人陸續已經回魂了, 而昨天晚上他們的目标也非常明确, 就是急頭白臉沖着兩個魔神去的。
術士加魔神這一對組合一旦對接成功,那麽毫不誇張的說, 除了小張哥親自出手,那就隻能雷龍加大姐火力全開才能扛得住了。
而且在知道這個貉迷之術後, 耗子對另外的案子也有了明悟,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因爲從方向上就搞錯了。
他現在真正需要調查的是對方的軌迹而不是身份, 這個年代身份上作假太容易了,但軌迹上作假卻太難了。
而此刻的小張哥卻正被單位的同事小小拉着坐到了樓下的涼茶店裏。
小小一臉神秘的問他:“你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啊?”
“什麽?”
“我聽了你的話, 真的從肚子裏吐出來了很多那種蟲子,我查了一下,但根本沒人知道那是什麽蟲子!”
聽到她這樣說小張哥才記得之前跟她說過的事情,就是關于她整天吃吃吃的事。
那時候小張哥就知道她其實并不是單純吃得多, 而是中了獎。
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麽獎, 但大概是東南亞某些地方才有的東西。
“可能是因爲以前見過類似的吧。”
小張哥如實回答了小小的問題, 他的确是曾經見到過類似的,不過那時是他七歲的時候,有人到父親的道觀裏來求助,說每天吃的越來越多,甚至已經超過了三個正常人的份量,而且醫院完全檢查不出來什麽,後來父親也是給那人開了那副藥吃了幾次之後就差不多痊愈了,而且也是聽說吐出來了什麽蟲子。
當時小張哥就用回夢回到那個時間點看到了父親開的藥方,然後給了小小,沒想到還真的管用。
“真的麽?”小小滿臉驚奇的看着小張哥:“跟我一樣?”
“你是不是去過東南亞那邊?”小張哥擡頭問道:“我見的那個人是去了印尼,回來之後就出現了你的症狀。”
小小一臉驚愕:“我也是!就是前幾年去旅遊過一次, 然後就成了這樣。”
“嗯, 現在應該沒事了。”小張哥點頭道:“不過還是要小心, 因爲我也不敢确定, 具體的我可以幫你問問我朋友。”
小張哥的父親雖然是雷龍的師父和耗子的師伯, 但小張哥卻跟他們不是師兄弟, 因爲小張哥并不适合修行,并沒有什麽突出的天賦,所以他們倆算是師兄弟,而耗子叫小張哥叫哥、雷龍叫小張哥叫老大。
他對這方面了解的其實并不多,大部分的了解都來自于這些年的耳濡目染,所以關于小小的事情,詳細的還是要去問問耗子或者山大王張君。
小小此刻看小張哥的眼神都有些崇拜了,滿臉笑容的問他倒:“這周末請你吃飯道謝好不好?”
“不好的。”小張哥搖頭道:“以後吧。”
而正說話間,小張哥發現地上有一條黑影正緩緩挪到了小小的腳底下,并順着她的腳脖子爬上了她的皮膚。
小張哥眉頭皺了起來,他擡頭問道:“你剛才有什麽特别的感覺嗎?”
“感覺?”小小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怎麽了?”
小張哥沒有回答,隻是看着那條黑線從她的胸口慢慢的探出頭來,繞到了她的下巴上,再緩緩纏繞在了她的臉上。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
小張哥緩緩搖頭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啊?怎麽了?”
雖然小張哥現在還不能明确到底是什麽情況,但從這個表現來看,應該是小小得罪了什麽人,這明顯就是個降頭術。
小張哥的視野是真實視野,能夠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他能夠看到那條黑線,而如果沒有意外,這條黑線過些日子就會重新導緻小小吃不飽飯,最終會慢慢的枯萎而死。
“那你先跟我來吧,我朋友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
小小這次可沒有坐小張哥的電驢,而是租了一輛電動車跟着他一起來到了奶茶店裏。
這會兒雷龍正蹲在門口吃午飯,看到小張哥這個點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嬌小玲珑的姑娘,雷龍張口就要調侃,可話還沒出來,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而閉了嘴。
“這什麽深仇大恨啊。”
雷龍從台階上跳起來,繞着小小轉了兩圈:“下蠱麽就下蠱,下降頭就下降頭,這二合一是個什麽流派?”
“你知道?”小張哥轉頭看了一眼雷龍:“耗子不在麽?”
“老大你可太看不起人了好吧,我好歹是師兄,這種東西我能看不出來。”雷龍伸出雙指比劃在小小的額頭上:“帶魚斑。”
然後又移到了她的耳後:“梅花印。”
之後手順勢下移,比劃在她的肩膀處:“鬼面紋。”
“再往下我不方便比劃了。”雷龍指着小小的小腹處:“屍氣結,大腿上還有一個鬼胎牙。這可不就是全套降頭術麽,你再看她臉色帶黃、眼底帶青,舌上帶黑,這不就是中了餓蠱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