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小赤佬作爲眼線,胡德友的消息是非常快的,這幫小赤佬在這段時間都是靠他從英砸那邊弄來的食物養着的,上上下下得有百多人,僅僅是半年時間就已經發展成爲這一片不容小觑的小勢力團體。
雖然他們隻是壟斷了這一片的破爛和報紙,但作爲一群小乞丐來說,他們的情報價值遠遠超過他們每天賣報紙的價值,特别是那些特務根本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些小撇拉子身上,甚至他們在盯梢的時候還會特意招呼這幫小赤佬過來給他們買包煙、買個飯,總之幾乎就是不設防的。
所以胡德友跟小馬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這次目标被關在什麽地方,不過現在那個地方現在可是重兵把守,想要突入進去的話,小馬肯定沒問題,因爲高武世界就是碾壓低物世界的,隻要八嘎不用原子彈轟他,基本也沒有什麽常規武器能傷害到小馬。
但那就沒意義了,真以爲張哥看不到嗎?讓他們來模拟經營,他們來三國無雙,到時候張哥恐怕是會直接給拉黑名單的,小馬不蠢,幹不出英砸那種莽夫幹的事來。
“這次跟你出來,是讓你能跟那頭打個照面,後頭的事情還得靠你來辦,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胡德友是很聰明的小夥子,基本上就是一點就透的那種,而且這半年多的時間以來,自己跟弟妹能活下來都是靠這兩位師父,所以他對兩位師父的話可謂是馬首是瞻,真的做到了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明白。”
兩人很快趁着夜色就來到了關押犯人的76号,果然不出小馬所料,這個地方的警戒簡直就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如果不是他這種高武世界的抗日奇俠根本就不可能救出人來。
但事實他就在這裏,并且他這次還要給胡德友做一次示範并且幫他鋪一條路。
“這個院子裏頭一共有一百二十個人左右,如果要在不驚動鬼子的情況下救人出來,一般是要在七十秒内幹掉一百個人以上,而且是需要無聲消滅。”
“這……”
胡德友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秒鍾時間要殺兩秒殺三個,這哪裏是人能辦到的事情,但他仍然滿懷希望的看向小馬。
小馬看到他的眼神,倒是笑了一聲:“理論上我是不能幫你幹活的,但第一次的話,應該跟上頭也比較好交代,我不要你學,隻是這次搭上橋之後,以後的路希望你能好好的走。”
說完之後,甩了一下胳膊就從隐藏的地方走了出去。
胡德友這會兒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裏去了,因爲這種地方隻要靠近了人家可就要開槍了,但當他再看向馬師父時,卻發現他幾乎就跟夜晚融爲了一體,即便是對面的人隻跟他相隔五米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而看到馬師父順利潛入到了76号紅房子,胡德友這時也舉起了手中的狙擊槍,随時準備爲馬師父接應,這種潛入他們已經演練了無數遍,雖然這第一次實操讓胡德友有些緊張,但他内心裏還是頗有自信的。
小馬借助着光影跟遮擋物順利的進入了屋子,主要是他的速度太快,快到人的眼睛很難跟上他的頻率,而當他進入屋内之後,他就開始一路朝着審訊室走去。
“我跟你們墨迹什麽啊。”
小馬嘟囔了一聲,然後直接開了隐身,大搖大擺的就往裏頭走,而當他到了審訊室之後發現裏頭竟然是空的,他一拍大腿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地方就是個假情報點,爲的就是引他的同夥過來救人。
果不其然,就在小馬打算撤離的時候,外頭響起了槍聲,胡德友一臉茫然的看着周圍那幾個打算沖進去救人的人,他用力的一砸槍托,嘴裏暗罵了一句:“莽夫!”
雖然罵歸罵,但趁着這個混亂的節奏,他果斷的拉開了槍栓開始一個一個的把那些特務點名,而負責營救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這是有人接應,他們于是就打得愈發勇猛了起來。
但光勇猛沒用啊,這地方本來就是陷阱,幾乎不到五分鍾就來了兩車八嘎的憲兵隊,他們在正規軍的火力壓制下一瞬間就犧牲了一片,胡德友雖然幹掉了好幾個憲兵,但這時顯然必須要撤退了。
“還愣着幹什麽?”
這時小馬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後:“還不快走!這就是個陷阱。”
胡德友嗯了一聲,收起家夥順便把所有彈殼都收集了起來,然後跟着馬師父一路狂奔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來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們就看見特務的小車跟八嘎憲兵隊已經全速開動起來了,大隊人馬朝四面八方散了過去,估計今晚去救人的人八成是一個都跑不掉了。
“敵人不傻的。”小馬咂摸一下嘴:“還有剛才你已經暴露了,爲什麽不撤?”
“我想多打幾個鬼子……”
胡德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有點上頭了。”
“下次你再上頭丢掉的可就是命了。”
而正說話間,就有三四個漢奸朝他們藏身的小弄堂裏走來,他們打着手電筒四處照着,顯然是在進行地毯式搜查。
順着他們尋找的路徑看過去,地上竟有一串明顯的血迹,他們顯然是循着這血迹追過來的,而當他們發現血迹進入弄堂之後,這幾個特務果斷的吹響了哨子。
很快不遠處就響起了八嘎的軍犬叫聲,然後就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可說是遲那時快,這幾個特務的身後突然閃出了一個人,一柄匕首滋的一下就給其中一個抹了脖子,另外一個剛反應過來就被直接一劍鑽心。
還有最後一個打算逃跑,但沒走兩步就被一根繩子從脖子後頭套住,接着被用力一擰就給擰斷了脖子。
襲擊他們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馬跟胡德友,兩人在黑暗中幹掉這幾個特務之後,立刻沿着這條路跑了過去,而小馬更是在沿途布置了十二個闊劍跟七個紅外跳雷,把武器大師的屬性給直接拉滿。
随着身後陣陣爆炸聲傳來,小馬放慢了腳步并且他也發現了地上的血迹,從這些血迹的分布來看,這人恐怕受傷不輕。
果不其然,當他們進一步尋找的時候,就在巷子深處的一個雞窩旁邊發現了一個渾身是血手上還握着一把槍的年輕人,他的肩部中彈,傷得很重,眼看是要不行了。
“帶上他,走。”
小馬掏出止血棉用力按壓他的傷口,然後又拿出止痛針給他紮了下去,接着讓胡德友扛着人并迅速的逃離了這一片地方。
在小馬比獵犬還要敏銳的感知力下,他們躲開了所有的搜擦并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了據點,小馬立刻開始給這個人進行治療,雖然他有很多現代藥物,但這麽嚴重的傷在這麽簡陋的環境下,能不能活下來真的是得看命的。
不過還好,這人命是真的大,血都流成這樣了居然還能堅挺的活下來,甚至于在第二天一早居然還能醒過來。
隻是這個點小馬早就回商店裏了,畢竟他們這次隻是負責開店并不負責打鬼子,昨天晚上就算是胡德友新手指引的最後一步了,再往後怎麽樣可都是他小胡的造化。
至于這個受傷的,他是特科下面的地區接頭人,昨天爲了重要情報和組織不被暴露選擇去打算把同伴救出來,隻是他們之中居然出現了叛徒,用假情報将整個小組都給一鍋端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同志犧牲又有多少同志被俘,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一片區的地下工作網是保不住了。
他躺在地上感覺自己肩膀撕心裂肺的疼,但他還是很慶幸自己能活下來的,而當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棟破屋子裏,周圍都是一群孩子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這群小叫花子給救了。
這時外頭胡德友正在跟弟弟們交代工作,聽到裏頭有人喊他,他走過去一看發現昨天晚上救下來的這個傷員已經醒了,他便湊上前問道:“你感覺還好嗎?”
受傷的人名叫田文,今年二十六歲,父親是SH耀祖紡織廠的老闆,母親則是SH租界巡捕房老大的兒女,他本身也算是家境優渥的了,在國外留學時認識了邊區的幾位同志并秘密加入了組織。
“還好……”
田文掙紮着要起身,但卻被胡德友給按回到了地上的被褥上,這時一個髒兮兮的小姑娘捧着一桶撕了外包裝已經泡好的泡面走了過來遞給了胡德友。
“你先吃點東西。”胡德友把泡面遞給田文:“現在你哪都不能去,外面查的特别緊。隻要是受傷的都會被帶走。”
“可是我不回去,我家人就會被牽連。”
胡德友皺着眉頭來到窗口小心的打量了外頭一圈,然後轉過身說道:“你家人恐怕已經被盯上了,你這時候回去肯定會被捕的。”
叛徒的出現最可怕的并不是會造成多少人的犧牲而是會拔出蘿蔔帶出泥,讓一整條地下戰線的同志都受到牽連,而且這裏的邊區在前些年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複元氣,地下戰線的同志過的非常辛苦,真正意義上是在用生命在傳遞情報。
田文仰着頭靠在髒兮兮的褥子上,他的内心是痛苦的,因爲他知道這個少年說的是事實,既然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那麽在這個時候回家是非常有風險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胡德友看向田文:“你身上有什麽信物沒有?”
“嗯?什麽?”
“我可以僞裝成一起綁票,寫信給你家人要贖金。”胡德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你再給我一樣你的信物,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田文仰起頭看向胡德友:“真的能行麽?”
“試試看吧。”
其實這個辦法不算是什麽好辦法,但眼下這個局勢已經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隻能稍做試探再考慮其他。
而田文真他娘的是個狠人,他直接用胡德友的匕首把自己的小指給切了下來,看着他疼得在地上打滾的樣子,胡德友當真是覺得這家夥是條真漢子。
一封血書帶着手指很快就被送到了田文的家中,也正如胡德友所料,田文家中已經被特務控制了起來,雖然沒有确鑿的證據,但已經有叛徒提到過有關于田家的事情了。
今天田文要是能回來而且一切如常,看在租界跟他爹的份上,這件事說不準就這麽算了,畢竟田文一直很注意保護自己,哪怕是叛徒得到的信息也不多,隻是說有一次在運送地下戰線的人時,車是田家紡織廠的貨車。
但當時那個貨車司機早就不幹了,并且還是個音訊全無,所以76号來這裏無非就是打算敲竹杠順便看看能不能撿撿漏。
不過他們等到的并不是田文,而是田文的小手指,看到這截手指,田文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而再看到上頭綁票的消息,田文的父親更是反過來央求帶隊的行動組組長何逢春一定要幫他們抓住兇手。
但這種事他們才懶得管呢,現在本身就已經很忙了,所以他們也就興緻缺缺的走了,畢竟田家本身就不是重點監管對象,沒有什麽特别大的意義。
而在這個廢墟破樓裏,田文身上和手上都綁着繃帶,正在吃方便面,根據胡德友的弟弟妹妹們傳來的信息,76号的人已經從田家離開了,應該是不想去趟這趟渾水。
不過即便是這樣,短時間内田文還是不能回家,而他家也得付出一點真金白銀,否則根本騙不過76号的眼睛。
“你不是組織的人?”田文坐在那好奇的跟胡德友聊了起來:“我以爲你也是組織的人呢。”
胡德友搖頭道:“我不是,不過我特别恨那群漢奸跟鬼子。”
“誰能不恨呢。”田文說着就已經咬牙切齒起來。
其實田文也沒有道理不相信胡德友,因爲他在組織裏面隻是個接頭人,算不上什麽重要的人物,犯不着去故意接近他,如果胡德友真是漢奸,他現在早就被關在76号裏受刑了。
“那你爲什麽不加入組織?”
胡德友無奈的笑了笑:“我也得有機會啊。”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寒風四起,濕冷冷的空氣在這個到處透風的破樓裏來回穿梭,一點點的火光在寒冷的冬夜裏并不能起到什麽大作用。
這地方可是連漢奸特務都懶得來調查的垃圾堆,誰都知道這裏住着一群要死不死的短命小鬼,所以這地方反倒是相對比較安全的。
但此刻田文卻覺得非常平靜,非常難得的平靜。他坐在篝火旁,吃着味道很特别的面條,還有一些午餐肉,而他甚至都沒想到這種在外國也是剛剛興起的東西居然能在這裏就吃上。
“你這個面跟午餐肉是哪裏來的?這裏很少有吧,隻有租界裏偶爾能看到一點。”
見田文終于問到了正點問題上,胡德友心裏一陣高興,他嘿嘿一笑,湊過去說道:“這都是走私貨,平時……”
他說話時左右看了看,似乎很小心的樣子:“平時我們就靠偷偷賣這個過日子。”
“走私?現在走私被八嘎發現了,可是要槍斃的。”
“說是這麽說,誰管呢。”胡德友小聲說道:“我們港口那邊有人。”
田文聽到這,眉頭突然一挑:“你能搞到糧食跟藥品麽?”
“搞是搞的到,不過這錢……”胡德友再次壓低聲音說道:“我師父那邊有大量現貨,不過現在局勢不好,很難出手。”
田文抿了抿嘴,他心裏頭知道現在邊區物資尤其緊張,特别是糧食跟藥品,如果他們真的能大量出,一旦運到了邊區,說不定真的能讓同志們度過這最難的一段時間。
“我到時候會想辦法去請示一下。”田文小聲說道:“可是這運輸怎麽辦?現在到處都抓的很緊。”
胡德友嘿嘿一樂:“你放心,我師父手段多的很,你隻管買,送就是我們的事了。”
“你們收什麽?美金、金條還是?”
嘿,還别說,當初英砸跟小馬還真的針對這個事情商量過,現在最堅挺的貨币就是美金跟金條,還有現在漢奸汪這邊正發行儲銀券,還有重慶那邊的法币,以及邊區的邊區券。
這其中最不值錢的就是儲銀券了,這玩意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誰買誰破産。雖然明面上是1:2兌換法币,但實際上黑市裏頭法币兌換儲銀券則是1:200。
而且儲銀券發行量巨大,這一開始就發行了一萬多億的儲銀券,可想而知他的價值多爛。
但沒關系啊,英砸要賺的是字面數字就行了,他們隻需要收錢又不用購買,所以幾乎是不用考慮實際價值隻要考慮表面價值就可以。
現在儲銀券的紙面價值最值錢,但實際上卻跟廢紙一樣,當然是用這種廢紙來買賣最劃算啦。畢竟要給邊區支持,但直接捐贈又不符合英砸他們的遊戲規則。
“儲銀券。”
“啊?什麽?”田文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你們要什麽?”
“儲銀券,沒聽清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