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回事!明知道我在這邊,你們還幹這種事來惡心人?是不是覺得我的日子太好過了,你們特意給我平淡的生活加點料?”
英砸沖到夔龍的地方上手就把夔龍最喜歡的一個珊瑚擺件給摔了,他的聲音特别大,大到周圍的屬下第一時間就低着頭跑了出去,隻留下了夔龍一人在裏頭。
夔龍擡頭看着英砸,等到周圍人撤走之後,他才站起身來到他身邊:“小祖宗伱又要跟我鬧什麽?”
“我跟你鬧什麽?你自己看看這名單上的人!”
夔龍拿起英砸拍在桌上的名單看了起來,可看了一圈之後也沒發現什麽特别的地方,他擡頭看向英砸:“兒子啊,你要是有什麽不滿意就跟父親說,我給你換下去就好了。”
“你看那個苦行舟!”英砸指着上頭的名字:“這個人,你換?”
“這個怎麽了?他不是挺合适的麽,前些日子白澤來找到我推舉的他,說他在人間多年對那邊很了解。而且他還是鲲鵬的行者,我覺得這件事挺好。”
“挺好?你讓人給賣了!”
夔龍一聽,當時也有點迷茫,他皺着眉頭好奇的問道:“怎麽說?”
“這個人,就是白澤爲了惡心我派過去的,他……”
英砸把苦行舟的事添油加醋的跟夔龍全都說了。
這個添油加醋到什麽程度呢,就是把已經發生的和沒有發生的都按到了他頭上,從他背叛聖主投靠上三界開始,一直到怎麽跟白澤合流打算破壞山海界跟人間界的合作,甚至他們的計劃都被英砸給掰扯出來了。
“這麽一個人,他本來就是人間界的叛徒,現在你們把他安排到使團的隊伍裏,你這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要跟那頭開戰然後好投靠上三界嗎?你忘了上三界把我們當猴耍的事了?你忘了他們怎麽羞辱我們了?他們幫人間界限制我們的九州鼎還戳在那呢,他們挖我們的人、圈我們的地、奪我們的寶貝,忘啦!現在投靠他們,除了得個嘲笑,你還能得個什麽?山海界能比他們弱?要我看,山海界落到今天,就是你們這幫管事的不長腦子!”
夔龍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他陰沉着臉拿着那張紙:“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去問啊你去查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夔龍自然是要查的,他立刻将屬下喚來,然後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龍族辦事還是很快的,而且像苦行舟的事也沒法隐藏,隻要稍微一查就可以查出來英砸到底說的是真是假,所以也就是幾個鍾頭事,這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答案就是苦行舟的身份背景跟英砸說的八九不離十,雖然沒有他說的那麽詳細,但卻也是差不多的,雖然夔龍也很難相信他這麽個小卡拉米能布這麽大的局,可一邊是自己的親信一邊是自己的親兒子,他當然不可能去選擇相信外人。
這事可把他氣的夠嗆,冷着臉問英砸:“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還用我發現啊?白澤是什麽狗你不知道嗎?他就是上三界的舔狗。一個上三界的舔狗一個人間界的叛徒,兩個湊在一起,怎麽?振興傳統文化來的?”
夔龍背着手在英砸面前來回踱步。
“你别晃了行吧,你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鲲鵬爲什麽會選他當行者。”
“還不是白澤忽悠的,鲲鵬那個吃了睡睡了吃的,他知道個屁,不都是白澤給他做主麽?他不就是知道會出事這才找個大哥挂靠麽。”
“嗯,鲲鵬的确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夔龍皺着眉頭:“這件事不好辦,現在山海界裏頭也不太平,不适合再起争端……”
“行,你不起争端。到時候我就等着山海界跟人間界徹底鬧翻,我倒要看看什麽時候咱們山海界正式宣布給上界當狗。”
說完英砸氣鼓鼓的拂袖而去,夔龍叫了幾聲都沒有叫住,他歎了口氣之後卻也是十分憤怒的一拍牆壁:“欺人太甚!”
而英砸從山海界出來,直接一個雷法遁術就去了雷部,他過去的時候周圍跟他打招呼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畢竟這可是雷部老大最疼愛的養子,雖然已經去了下界辦事,但在這裏還是有些名望的。平時他過來玩都是客客氣氣的,但這次隻要是個人就能看到他身上帶着的怒氣,看樣子就是出了什麽事。
他也沒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禮節,上去就闖了聞仲的屋子,這時的聞仲正在焚香冥想,聽到動靜他張開眼,原本嚴肅闆正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乖兒子,你今天怎麽想着來?”
“還乖兒子,你乖兒子快被惡心死了。”
“嗯?怎麽個說法?”
别以爲雷部是個小部門,這可是三清之下第一執法隊伍,隻要沾上執法隊的那可都是有實權的人物,聞仲作爲雷部老大,那能力地位哪怕放在整個上三界也是很炸裂的,甚至已經一隻腳踏入了主神級的行列。
“還不是山海界那幫人辦事惡心。”
“哦?說來聽聽。”
聞仲聽到山海界就來了興趣,因爲在他還沒成神之前,上三界跟山海界還是密不可分的,在封神之戰後頭兩邊才逐漸分開來,作爲封神元老的聞仲,在山海界也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然也不能收養夔龍之子了。
英砸坐在那一開始隻是顯得氣呼呼的,甚至把聞仲茶杯裏的水一飲而盡這才稍微緩解了一點,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開始描述起了山海界幹的蠢事。
“白澤跟鲲鵬這麽幹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想投靠上三界麽,那個勾八叛徒不就是白澤拉出來給上三界的投名狀麽?可是您想想,這個事上三界能接麽?”
聞仲抿着嘴沒說話,他也隐約感覺出這個事裏的不對勁了。
“咱們就先不管那個清靈子,就光說聖主那邊怎麽說?他是跟你們說要把他的身份分開來算,可是真的能分開算麽?這件事明擺着是白澤給你們挖坑呢,上界真的這麽幹了,到時候你們少不了要被穿小鞋。就區區一個上三界,還新封神?挖新墳我看就差不多了。不過白澤是聰明啊,他找死還拉着你們當墊背的。”
聞仲沉住一口氣,然後看向英砸:“這是聖主的意思還是?”
“能是他的意思麽?他是什麽身份您不知道啊,等他下命令就是開戰了。人間聖主甯折不彎,您又不是沒在人間界處過。這個事要我說就是辦的惡心,而且這裏頭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家如果真的跟人間界鬧掰了過來投靠上三界,你們上界接不接?不接,那就是看不起妖師鲲鵬,要是接了,我看你們怎麽跟我張哥解釋。我也不說他是什麽聖主了,人家還是守護者呐!脾氣再好再不幹涉,你們也不能騎在他頭上拉屎啊。十來年前西方地獄怎麽沒的?忘了?!在人家眼裏管你什麽上下三界,那不都跟螞蟻窩一樣,人家滅就滅了,都不用跟你們打招呼。我是真服了。”
聞仲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因爲他畢竟對這一代的聖主并沒有那麽熟悉,也不知道守護者是不是個小心眼,雖然沒怎麽見過他發脾氣,但當初一夜直接蕩平西方地獄但卻無人敢質疑一聲足夠讓所有人内心震撼了。
哪怕到現在地獄都沒有重建,全世界的輪回工作都暫時由酆都大帝代管,這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我知道了。”
“要我說,咱們想辦法給他辦了算了。”英砸叉着腰:“爹,你要是不好出手,我直接把事辦了就完事了。”
“胡鬧!”
聞仲眉頭一皺:“他再怎麽說也是鲲鵬的人,那巨物可不是好相處的,能力卓絕,即便是咱們這也鮮有對手,你去了不是該死的鬼?”
“那怎麽辦?憋着這口氣?然後看着白澤那B禍害咱們?”
聞仲伸出手捋了捋胡須,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他輕笑一聲:“兒啊,你也别慌張,這個事我保證讓他辦不成,莫慌。不過我也要往上報一句,免得讓我落了人家的話柄。”
“好,那我就不管了。”
“嗯,你就别管了。”
他剛要起身離開,聞仲突然喊住了他:“你稍等。”
說完聞仲拿出一部雷部的典籍扔到英砸面前:“這個你拿去。”
英砸眼珠子一轉,立刻就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了,但他卻一臉茫然的問道:“啊?這個我學過了,有啥新的麽?”
“這是讓你學的麽?傻孩子。這是讓你想個法子放到那人身上的。”聞仲露出微笑:“偷竊秘法,其罪當誅。”
“爹,你有點陰險啊。”
“放肆,有這麽說爹的麽?”
雖然聞仲是訓斥,但表情卻沒有怪罪的意思繼續說道:“手段利落一點,别讓人抓了證據。”
“放心,這種小事。”
等到英砸走了之後,聞仲冷哼一聲:“白澤,又是你。”
而英砸連續找了兩個爹之後,他又給花花打去了電話。
“找我幹毛?你個死渣男肯定沒好事。”
花花沒好氣的對英砸說道:“有屁快放,忙着呢。”
“我跟你商量個事呗。”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英砸嘿嘿笑道:“在輪回冊上除個人的名,怎麽樣?”
“那可不行,地府的系統是固定的,哪能你說除名就除名的,到時候你除一個他除一個,天下不得大亂咯?”花花語氣堅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這事免談,挂了。”
“你等會,我他媽都找到最高負責人了都不行?”
“天大地大規矩最大。”
“那如果是張哥的意思呢?”英砸嗤笑一聲:“規矩還最大?”
“我現在就去問他,你要騙我,你死定了,我馬上過去暴打你一頓。”
“别急别急……你聽我說。”
英砸又開始把剛才的事情第三次的當故事說了出來,他說完之後就開始總結道:“我就問你,對待叛徒要用什麽态度?我知道這個事跟你沒關系,但叛徒不能留這個規矩你知道吧?可是他雖然被屍解仙除名但得了鲲鵬賜福,還是他媽的無限輪回的,這個事就有點不敞亮了。”
“那你這不是讓我得罪妖師鲲鵬麽,那逼心眼子小,煩人的很。”
“那你的意思就是張哥好說話就好欺負呗。行,我懂了。沒事了,再見。”
“等會!”花花喊了一嗓子:“你這人怎麽回事?一言不合就翻臉?我什麽時候說過張哥好說話就好欺負了?”
“你這态度就說明一切了啊,甯可得罪張哥不得罪鲲鵬。”
“行了。”花花呵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這激将法。先說好啊,我可不是因爲張哥,我就是單純覺得叛徒該死。”
“怎麽?這會兒不擔心鲲鵬了?”
“鲲鵬?”花花冷哼一聲:“他敢來我這,他是鲲鵬我照樣油炸了他!”
“行,發發仗義,牛逼!”
就這樣,輪回本上苦行舟徹底被除名了,他現在理論上就跟猴子一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但這樣的話,如果他死了那就真的是煙消雲散、土崩瓦解,連再次出現的可能都完全失去了。
最後一站,英砸就是聯系上了耗子。跟耗子這邊就沒什麽客氣了,他直接就說道:“耗子,我跟你說,如果你敢出面保你那不孝徒弟就别怪我翻臉。”
“哪跟哪啊?什麽我就保他。”
“我知道你護短,但這次事情可大了,上中下三界都要弄他,你别把自己栽到裏頭去了,要是你實在忍不住,就提前給自己準備好後事。”
“聞英,你他媽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清楚?還不夠清楚麽。你白家滿門忠烈呢,你師父你徒弟都在幹什麽玩意你真的不知道?我作爲你大哥給你個忠告,你别給臉不要臉。”
耗子剛要罵人,那頭就挂斷了電話,而他靠在椅子上皺着眉頭:“奇了怪了,我招誰惹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