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你值得這麽費心?”
黑觀音在知道耗子愁眉苦臉的原因之後,竟哈哈大笑了起來:“聽老頭子說你們十二靈的人,一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現在嘛,我覺得你們的評分在我這下降了不少,要我評價就是不如老頭子。”
其實要說不如誰,耗子都多少有些不甘心,但要說不如清靈子,那除了認了還能咋樣?不過他倒是要好好問問,到底哪裏不如清靈子了,于是耗子便擡起頭看向黑觀音:“那你說我們怎麽就不如他了。”
“我跟在老頭子後頭也有些年頭了,我就沒見過什麽事難得住他。人家有個方子,專門對付你們這疑難雜症。”
“你說說。”
雖然耗子跟清靈子死敵了好多年,但作爲保守派的耗子其實還真沒有清靈子的思維活絡,人家那叫一個隻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但耗子就不行,他在解決曾經出現過的問題上,的确是要好于清靈子的,但在解決新出現的問題上,他沒有以往的經驗進行參考,那就要差上不少了。
所以現在耗子決定向清靈子取取經,雖然沒辦法當他面取經,但問問黑觀音沒問題對吧。
“另辟蹊徑。”黑觀音笑道:“老頭子解決辦法其實特别簡單粗暴,此路不通就換一條路,就像他當初選擇離開大陸去島上發展,我承認他有一部分是擔心你們攪局,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獨立發展不受幹擾的情況下他可以在短時間内做大做強,事實你們也看到了,他其實做得非常好。”
耗子沉吟片刻,覺得黑觀音說的有道理,因爲不管他承認不承認,清靈子這條老狗在那邊的發展的确是很好,有了自己的社團、有了自己的生意渠道,黑白兩道通吃,還幾乎是整個東南亞和日韓黑道裏頭的話事人,很多東西他不點頭甚至都沒有辦法運行,可想而知這位大爺這幾年不聲不響的幹了多少事。
這些如果是大陸是根本沒辦法展開的,一來是有十二靈的幹預,二來就是他剛起步的條件下,走黑道反倒是最快的上升途徑,但這在大陸看來是非常難的,甚至是機會渺茫的,畢竟他是清靈子又不是謝文東。
“說重點吧。”
“重點就是你方向錯了。”黑觀音抱着胳膊說道:“我認爲,你現在最重要的方法不應該是培養而是诏安。”
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用軟軟的台灣腔說着這樣的話,其實還是蠻讓人意外的,耗子都覺得有些吃驚,不過他可能根本無法想象,這個活潑歡脫的小妹子兒,她繼承了那個老東西一半多一點的記憶,換句話說現在在耗子面前的這位,除了第二人格是主神級戰鬥力的黑觀音之外,更是二分之一的清靈子。
不過好就好在記憶繼承了,性格還是她自己的性格,不然恐怕以耗子的能力,恐怕是把握不住。
“诏安?”
“對啊,我問你個問題。”黑觀音坐在了耗子的桌子上:“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文明被消滅了。”
“大概有上百個吧。”
“按照一個文明就有一個神系來看,這些被消滅掉的文明會有多少個流亡神?”
耗子皺眉說道:“你是說用流亡神?”
提到流亡神,耗子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大黃那個孽畜,然後他就直接給這個提議畫了個叉叉,畢竟如果自己身邊圍繞着一百多甚至幾百個大黃,就算沒有人身危險那也是要san值狂掉的。
“擔心控制不住啊?簡單啊,你給他們畫餅啊。就說幹的好了,就有機會讓他們重建文明,最簡單的你看這個地方跟隔壁戴勝鳥幹了這麽多年,你就跟那些流亡神說,有朝一日幹廢了他們,你們就可以在那裏重建文明,恢複往日榮光。”
“可是……”耗子沉默片刻:“這有點難吧?”
“什麽難不難的,你還真打算滅掉以色列啊?當然不是啊,就是畫餅。你看沒看過欽差大臣?”
“李衛當官?”
“狗屁!”黑觀音一拍腦門:“我就說你們十二靈都是一群思想僵化不學無術的東西,欽差大臣!果戈裏的欽差大臣!利用信息差兩頭賺,你這邊先把超能衛隊拉起來,然後去以色列跟他們談啊,就說你隔壁鄰居已經組建了一個超能體系,你們要是不組建的話,可能要被滅掉了。你說他們急不急?猶太人嘛,聰明的很,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種事你是知道的,他們一定也會打造自己的防衛體系,但他們的防衛體系肯定是一塌糊塗,因爲他們不懂這一行對吧,到時候人家哭着喊着求你過去,再把這裏的步驟複刻一遍,到時候你就坐着收錢好了。”
黑觀音說完,笑得那叫一個陰險毒辣:“知道這裏頭最關鍵的步驟是什麽麽?”
“杜絕甲方和第三方外包接觸。”
“上道。”黑觀音打了個響指:“我要吃烤駱駝。”
“吃,都可以吃。”耗子思索後問道:“不過你這樣給我支招,清靈子能高興?”
“老頭子在乎這個?當然不在乎啊,他要是想弄,海外市場你一個子兒都撈不到,不過他現在心不在這裏,你安心弄就是了。”
耗子好奇的打量着黑觀音,仔細咀嚼着她說的話,這明顯話裏有話,這麽大個事這麽多的資金,清靈子說放就放了,那這麽說他肯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可他會有什麽事呢?這是争天下争話語權的大事,比這個還重要的,耗子絞盡腦汁也隻想到了一個……
“清靈子是不是在弄傳承的事!”耗子眼睛瞪得老大:“他在什麽地方搞事情?”
“哦?不錯哦,聰明的。我就是不說,你宰了我?”
耗子眉頭緊蹙,雙手握拳:“難怪他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從黑觀音的話裏,耗子大概知道清靈子現在的動态了,這個逼在折騰傳承的問題,這要是不阻止他,往後就壓不住了呀。
可是耗子真的對十二靈那群人是失望的,他們不笨的,一個賽一個的人精,但這些人精卻自由散漫、懶散無常,根本撐不起對抗的大旗,而自己在這裏一時半會也抽不開身。
一想到這裏,耗子就爲自己因爲這麽一點點的小成就而沾沾自喜感到羞愧,但現在問題是他已經陷在這裏了,幾百億刀的大項目說停就停的話,上面會借他項上人頭一用的……
雖然現在還乾坤未定,但耗子有預感這一盤可能要輸了,所有的期望都隻能寄托在清靈子的失誤上了。
罷了罷了,棋落一招,隻能陷入被動,剩下的就看天意吧,與其在這裏苦惱,倒不如去吃一下傳說中的烤駱駝,說不定可以突然找到什麽對抗的靈感呢。
第二天,當耗子被黑觀音拉去逛街的時候,清靈子在午飯時刻神神秘秘的找到了小張哥,他看四下無人然後小聲說道:“聖主……”
小張哥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怎麽鬼鬼祟祟的。”
“方才屬下發現一人有些不對。”清靈子壓低聲音說道:“似乎是大天魔!”
“就是你的死敵?”
“對!屬下發現他居然一直在教特三班,就跟屬下隔了一個班。他倒是沒發現屬下,但屬下覺得這個地方有些邪門了。”
清靈子是真的慫,當他發現大天魔的蹤迹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跑路,哪怕對方還是他的手下敗将他也想的是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問題是他現在最重要都是把自己傳承落實好,還有一個就是聖主在這,他沒辦法跑,所以跑過來就跟小張哥悄悄彙報了一下情況。
小張哥好奇的問道:“那他比你強嗎?”
“那必不可能,隻是屬下如今身份不便暴露,隻能忍氣吞聲,否則兩千多年前屬下能封他一次,如今再來一次也不過如此,哪怕他那能耐不在我之下。”
“那你慌什麽?”
“屬下怕他破壞了屬下的大計!”清靈子的目光中烈焰熊熊:“他要是膽敢壞我好事,别說是什麽天魔了,便是天王老子屬下也把他給悶在鍋裏炖成肉糜。”
小張哥輕笑道:“放心,學校裏有禁令的,不能私自鬥毆。”
“那屬下就放心了。”
有了聖主這句話,清靈子莫名的安心,反正不管怎樣吧,有制定規則的人在這裏當靠山,總是要好過單打獨鬥的。
不過怎麽說呢,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膽小如鼠的毛病是真的影響到正常生活了,但真的改不掉,已經刻進了DNA,看到有風險第一件事就是往後稍半步,反正行爲跟風評就不像是同一個人。在道上傳聞清靈子爲人,亂世枭雄、陰險奸詐、生性多疑、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但實際上的清靈子,膽小、無助、嚴肅,事到臨頭的時候心态不會炸,但有一點危險就焦慮,他焦慮呀……
就這麽說吧,如果現在有人來殺清靈子,這個人啥也不會,就隻拿着一把西瓜刀沖向他,清靈子的第一反應是跑路。對,沒錯,就是跑路。沒有十拿九穩的情況下,他是能躲就躲,絕對不與人正面交鋒,即便是有了準确的信息,再等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會思考出一百八十多種變數,最後防止自己被傷害,他可能會用平生所學最強能力把那個手持西瓜刀的人直接從世界上抹去。
看上去殺人冷酷無情,不說廢話的清靈子,本質上他不說話是因爲沒有足夠的自信,直到把人給幹飛出去之後,他才會說上一句“找死”。
這就跟打遊戲對面很嚣張,但一直到最後打完了打赢了才嘲諷人的心态是一樣的,這就是最真實的清靈子了。
當然也不否認他很酷,因爲他不咋說話,在别人眼裏就是标準魔道宗師的姿态,但問題是如果有人能夠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麽的話,一定會不太尊重這位魔道宗師的,比如黑觀音和賽東風都不太尊重他,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
不過呢也别太小看他,他畢竟是清靈子,雖然慫但是絕對可以輕松送絕大部分生物上天堂。
“所以你跑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大天魔?”
面對小張哥的問題,清靈子連忙擺手說道:“不是,那隻是剛巧碰見。屬下這次來要跟聖主說的是如何以聖主的身份獲得痛快的感覺。”
小張哥立刻來了興趣,笑道:“那你說說。”
“語言乏力,屬下找到了這麽個人。”清靈子把一份材料遞到了小張哥的面前:“聖主隻要去觀察一下他平時是如何生活的便知道了。”
小張哥拿過資料翻看了幾眼:“司徒博?是幹什麽的?”
“此人是一個魔都富少,家裏在魔都算起來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了,經過屬下昨夜的了解,這位富少可是有名的浪蕩工子,他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偏偏卻也算不得什麽壞人,用當下的話說就是喜歡打臉,打人家的臉。屬下以爲,聖主完全可以效仿一下。”
小張哥歪着頭看着清靈子:“所以你的意思是?”
“凡人之欲,逐級遞增。在穿不暖吃不飽時,一件好衣裳、一頓好飯便是訴求。若是能吃飽了,那麽便是想要一個更安穩的地方安睡。這些都滿足了,接着便是呼朋喚友,觥籌交錯。等到高朋滿座之時,便開始追逐名權利知,需要讓人高瞧一眼。而這最後,便是最高的索求了,如青史留名、萬衆矚目。聖主皆無所欲,那是因爲聖主從未深入其中,這個人便幾乎就是聖主的翻版,但他卻活得精彩萬分,我們不妨仔細觀察他幾日便是了。”
小張哥抿着嘴思考了半天,然後撓了撓頭說道:“真的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的,聖主如今已經過了那高朋滿座之需,剩下的便是讓人仰望的姿态了,而如果仰望他人?自然是躺在地上才能更好仰望,但沒有幾個人會願意躺下,那下頭就由聖主讓他們躺下仰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