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都是很怪的。就拿小張哥來說，他其實是可以很好的克制很多欲望的，但他卻始終都在折騰自己，更關鍵的他的折騰很多時候并不是爲了欲望，單純的就是興趣使然。
隻是有些事後頭真的超無聊，比如朝九晚五的上班、比如去拍電影，他發現這個無趣了，自然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想法了。
而且沒有人會去勸他安分一點，因爲人這個東西一旦沉默久了就是會爆發的，是會厭世的。普通人的厭世也不過就是抱怨幾下，可如果他厭世了，那世界可就真的栓Q了。别的不說，就光是他因爲情緒低落而創造出來的精神生物會是什麽樣，這個設想其他人都不敢去設想，因爲太過于誇張和恐怖了。
所以他基本上幹任何事情都可以有完美的解釋，再加上他的分寸感十足，所以沒有人會反對他的任何決定。
當老師這件事是他臨時起意的，畢竟之前是想去當學生的，但問題就是教他的人可能頂不住這種壓力，所以他索性去當老師的同事就好。
“你去我也去。”
這天晚上金玫坐在小飯館裏喝酒，聽到小張哥最近的活動意向之後，立刻表達出自己也非常感興趣，她雖然也沒有教人的經驗，但她的知識儲備絕對能應付從小學到大學的所有課程，甚至包括微積分和哲學。别問，問就是活得夠久啥都見過。
小張哥将一杯釀造的梅子酒放在她的面前，然後坐了下來說道：“都可以試試，你打算去教什麽呢？”
“嗯……教法語吧，我法語很流利。”
小張哥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好奇的問道：“其他的不行嗎？”
“也可以，不過就是很難選。”金玫仰起頭将杯中小酒一口喝下：“不說了，我先回去想想看我适合教什麽。”
兩個同樣無聊的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會一拍即合的，小張哥這裏沒生意，金玫那邊自然也不可能會有什麽意思，因爲當連吃飯的人都少了之後，喝咖啡的人就注定會是寥寥無幾。而随着這種糟糕日子還在繼續且不能因爲人意志力的改變而改變，金玫也得去找點有趣的事幹幹了。
不過她跟小張哥感興趣的點似乎并不太一樣，金玫相比而言感興趣的點都集中在一些學習方面的事情，下界的這幾年她在以普通人幾十倍的速度學習知識，就用張瑤的話來說，如果要不是金玫的想象力比較匮乏，她一定可以成爲最優秀的科學家。
但沒辦法嘛，想象力匮乏是他們這個群體的通病，畢竟動辄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漫長壽命，讓這些長生種們早就失去了創造的欲望，而恰好想象力就是創造力的先決條件，沒有想象力自然就不可能會有創造力。
“先走了，過幾天你先去上班，給我探探路。”金玫一邊說着一邊把小張哥給她準備的下酒用的南瓜子一把一把的往兜裏踹：“明天我有個快遞幫我收一下，是給年年買的換季的衣服，伱們買的衣服真的太醜了。”
說完她就走了，小張哥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不遠處跟小紅龍湊在一起刷短視頻的年年，嘴裏嘀咕道：“不算太醜吧……”
不過可能醜是不醜，就是不太适合了，畢竟過了暑假年年就要上初中了，根據正常小孩的生長規律，年年的人類形态也一直在變化，她雖然仍是一個剛出生沒幾百年的年獸寶寶，但人類形态卻已經有了大姑娘的模樣，但她身上卻還是穿着粉紅色有小紅點點還畫着小熊餅幹的珊瑚絨外套，這說實話多少是有些幼稚了。
這也難怪金玫會覺得她的衣服醜陋不堪。
就這樣再過了三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日子，小張哥接到了學校那邊的電話，說是讓他在三日内前往學校報到，小張哥不是那耍大牌的人，在接到電話之後他立刻也就着手準備了起來，首先第一步就是找到了已經成爲副校長的林老師。
林老師可不是一般人呐，他這家夥自從談了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之後就開始封心鎖愛，這幾年的時間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要不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成了分管教育的副校長。
聽到小張哥的問題，林老師倒是很自然的說道：“其實當老師沒那麽難的，課本就是你的提綱，三分之一時間講課本上的内容，三分之一的時間講課本後的内容，再留下三分之一時間講課本外的内容，你基本就成功一半了。”
“那另外一半呢？”
“那就得剩下熟能生巧了。”
小張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林老師卻補充了一句：“當老師最大的困難不是怎麽教好學生，是怎麽處理跟學生之間的關系。老師的KPI就是學生的成績，你跟學生關系不好，成績就别指望了。所以老師的能力一部分是教學能力一部分就是人際關系能力了。”
“這樣啊……”小張哥頓時有點慌，因爲他哪會什麽人際關系，所以隻能有些弱氣的問道：“那請他們吃飯行不行？”
林老師哈哈大笑了幾聲：“也不是不行。”
在得到肯定答複之後，剩下的工作就是要開始準備衣服跟日常穿着了，不管是什麽性質的學校也不管面對的是怎樣的學生，在小張哥的概念裏爲人師表就應該闆闆正正，什麽善良舞台風大T恤配上拖裆破洞牛仔褲那肯定是不行，畢竟人家要的是老師不是rapper。
最後選來選去，他隻能拿出買了很久的那幾套白色大襯衫和古早款的西裝褲，外頭再搭配一個爹款的西裝，還有一副金絲框眼鏡，生生讓生理狀态停止在二十一歲的小張哥看上去最少老了十五歲。
不過怎麽說呢，小張哥的身體狀态和身體素質擺在那，再加上氣質有那麽點清冷，雖然衣服一點都不時尚，但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特别是那副金絲框眼鏡，往眼睛上那麽一套，整個人的風格馬上就轉變了。
“可以可以，你現在就很像TVB電視劇裏反派的辯護律師。有種壞蛋的氣質，挺好的。”
小張哥沒有搭理雷龍的揶揄，隻是轉頭對耗子說道：“五天之後給皮皮解開，再下去她就出不來了。”
“好。”耗子點頭道：“還有什麽要囑咐的？”
“沒了，我又不是不下班。”
就這樣，去報到的日子轉瞬即來，小張哥大清早六點半就騎上了他的小電驢，戴着口罩和頭盔緩慢的行駛在了前往學校的路上。
因爲時間太早，他還吃了個早餐，一份腸粉加一杯豆漿，樸實無華。
而就就這麽磨蹭了，到了學校的時候才不過七點半，看着門口連個招牌都沒有的學校，還有那門口站崗昏昏欲睡的保安大爺，小張哥愣是恍惚了許久，畢竟這是十多年之後他又一次踏入學校，雖然這個學校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但至少這也算是他人生中一次不小的突破了。
等差不多過了又有一個鍾頭，各級教職員工差不多都來齊了，校長首先就是召集大家開了個全體大會，簡單的說明了一下這所學校的定位和未來目标。
大意就是雖然這是一所特殊類學校，但進入這裏的人都是适齡的青少年，仍然需要有現代的知識和常識，而且嚴校長還做出了明确指示，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學生都必須擁有獨立參加高考并保持在專科及以上的水準。
别看這隻是一個帶專，但要知道這裏的學生可不是一般的學生，他們大量的時間還要用在修行上，那麽這就對老師們的方式方法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裏創造更高的學習效率。
而在嚴校長的講話中小張哥得知學校目前的學生數量爲六百七十人，涵蓋從初一到高二的所有年齡段，而且未來人數還會繼續上升，飽和人數大概爲三千人左右，所以現階段還相對比較輕松，但未來就可能會出現師資力量不足的情況等等。
最後自然就是分配班級了，雖然現在學生還沒有到位，而且一個年紀也隻有四個班，但工作安排還是要提前處理好的，而且各科目老師之間還需要有個溝通的過程。
小張哥因爲比較年輕所以并沒有當班主任，他被分派到了曆史組裏當組員，組長是個四十多歲的矮個子中年人，好像是從某個明星學校裏挖過來的年級組長，經驗比較豐富。而他們曆史組一共也就八個人，這八個人要負責五個年級所有班級的教學任務。
散了會之後，小張哥就前往了辦公室，畢竟他們還有年級小會要開，而在開小會的時候，他大概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曆史組加組長一共八個人，其中六名男性兩名女性，平均年齡應該是四十左右，小張哥算是組裏最年輕的人了，他本來就不太愛說話，再加上這肯定是有代溝的……所以在開會的時候，他全程都一言不發，而就因爲這個組長給他的名字後頭備注了一個沉默寡言。
大概在他去報到後的一周左右吧，三月底、四月初的時候，學校正經開始上人兒了，所有的配套設施都開始運轉了起來，學生們的課程也都安排好了，而這天就是小張哥第一天上課的點了。
他一共教三個班，初中兩個班、高中一個班，這天周一上午第三節課就是他第一次走上講台的日子，這是個高二的班級，是屬于東方流的班級，學生大概都在十五到十六歲之間，四十個來個人也不算多，但因爲都是這種頂級叛逆期又加上自己有點能耐的年輕人，班級很不好管，早晨第一節課時的班主任都遭他們氣哭了。
而對此，小張哥的待遇也并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剛走入教室就引來了一陣噓聲，但他并沒有在意，隻是走上去将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黑闆上。
在這個地方當然不能用自己的聖主名了，所以他在這上班用的名字是張磊，非常大衆化也沒有什麽特點，但勝在好記。
“大家好，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是你們的任課老師，你們可以叫我張老師。”
小張哥開口自我介紹，但下頭卻是亂哄哄，所有人都在那各幹各的，有嗦粉的，有聊天的，還有拿着化妝鏡補妝的。也難怪，這幫小癟三都是什麽成分誰都知道，如果不是在原學校裏頂級的學渣，怎麽都不會被這麽個沒有名氣的特殊學校忽悠過來，這幫全國各地的學渣湊到了一起，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一個場面。
不過小張哥脾氣好啊，他也不生氣，隻是雙手撐在講台上繼續說道：“下面我來點名，點到的同學請站起來讓我看一下。”
不過這時下頭就有人開始起哄了：“天天點名有什麽用？我們是來學法術的，文化課狗都不上，你們這幫人愛去哪去哪，别來煩人就行了。”
有人起頭立刻就有人響應，而小張哥笑眯眯看着說話的那個人：“那你會什麽法術呢？”
“小爺會什麽那也是你能知道的？”
小張哥搖了搖頭，笑盈盈的說：“那聽上去你們都很厲害咯？”
“不厲害能被選到這裏？沒聽說過哈利波特麽？這不就是咱們這的魔法學校嗎？”
旁邊一個女孩接下了話茬，然後她一邊修指甲一邊說道：“都說是有天賦啦，現在不會，以後肯定都會是高手的啦，你沒看新聞裏那些人嗎？”
小張哥點了點頭：“是很帥。”
說完，他話鋒突然一轉，接着說道：“對了，你們知道你們最後會被淘汰掉百分之六十五嗎？”
屋子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而小張哥則不慌不忙的說道：“今年開始國家會有一個特殊戰術小隊的培養計劃，每個城市大概會有一百五十人的規模，名字是迅影。顧名思義，這就是一支專門針對超能力犯罪的快速反應部隊，你們就琢磨吧，要多科幻有多科幻要多先進有多先進，全世界最尖端的實驗性武器都會優先給他們配置。”
下頭的人聽到這裏，雙眼都放光，畢竟這幫人可都是好勇鬥狠出身。
但下頭的話，讓這幫人倒吸一口涼氣，小張哥笑了笑說道：“據我所知，迅影的入門門檻很高，要麽是甲等三級超能力者、秘法師，要麽是丙等一級并且有本科以上學曆。所以，現在你們自己決定是不是繼續，然後我再來點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