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那個電話亭?”
小蛇跟垃圾桶在經過當地電信部門的協助下,來到了打報警電話的那個電話亭所在的位置,或者說它本來應該在的位置,但這裏哪裏還有電話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共享電單車的電池位,旁邊跟着一起過來的工作人員介紹道:“這個地方大概在十五年前的時候還是電話亭,後來大概在十年前的時候因爲手機普及,電話亭就慢慢被淘汰了,後來這個地方就改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知道大概改了有多久嗎?”垃圾桶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工作人員:“大概的時間。”
“大概……兩年肯定是有了,現在座機都隻有一些企事業單位還在用,這條線剛好也是我在維護,所以記憶比較深刻吧,兩年前原來那個廢棄電話亭就在老城改造的時候給鏟掉了,我還來這邊做過線路維護。”
“多謝了。”
垃圾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叉着腰仰頭看着周圍的環境,接着笑着對小蛇說:“消失十年的電話亭,突然打出了報警電話。通話記錄上面的地址的确是這裏,你說奇怪不奇怪。”
小蛇這時也察覺出裏頭的不對勁了,但她更好奇的是垃圾桶怎麽會這麽敏銳,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出不對勁。
“職業敏感性吧,畢竟我可是個老警察了。”垃圾桶笑着說道:“下一步你知道我們得幹什麽嗎?”
這個問題把小蛇問蒙了,她可是第一天上崗的菜鳥,她知道個啥。不過垃圾桶倒是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就仍然是笑着說道:“我們下一步嘛,就是要去那所學校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阿飄值得另外一個阿飄去報警。”
“伱确定是阿飄嗎?”
“假設嘛,總不能是穿越時空吧。”
小蛇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跟着這個爆炸頭來到了那所舊學校裏頭。
學校很老,大概就是那種七八十年代的經典老校區,因爲這裏正在進行舊城改造的關系,學校也順勢搬遷到了新的地區,然後現在這個老校區就處于等待拆遷的狀态,隻是因爲瘟疫爆發的狀态而暫時停擺,隻不過就在這停擺的狀态下出現這次詭異的報警事件。
“害怕麽?”
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因爲這個時候天黑的還是很早的,所以大概五點半天就快要黑透了,老校區又沒有燈,整個學校都顯得黑漆漆的。
小蛇因爲肉眼看不清楚了,所以索性直接閉上眼用精神力替代雙眼來觀察四周,但這在垃圾桶看來就以爲她是在害怕:“不用怕,這種級别的事情我還是能搞定的。”
“沒有,天太黑了,我在用精神替代眼睛呢。”小蛇笑道回答道:“我才沒有那麽容易害怕。”
“你們這種高級能力就是這麽揮霍的嗎?”垃圾桶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從口袋裏拿出手電:“我還是用這個好了。”
兩人走入到了學校之内,裏頭到處都展現出了那種破敗、幽暗和陰森,教室裏還殘留着破破爛爛的課桌椅,黑闆上的好好學習的标語都已經褪了色,黑洞洞的走廊一路延伸下去,呼呼的穿堂風讓這裏時不時傳來突如其來的響聲。
“什麽都沒有啊。”小蛇的戰場态勢感知能力已經把整個學校掃了一圈:“我什麽都沒發現。”
“别着急,咱們在這溜達一下,就是爲了熟悉一下這裏。”垃圾桶打着手電來到了頂樓的辦公室的位置,他站在走廊上往外張望,隻能看到學校範圍外頭亮着的路燈,而因爲周圍都是老城改造的區域,當地也沒有什麽居民還存在了,大概方圓有個一公裏左右吧,都已經是一片荒蕪,野貓野狗倒是不少,但人還真的是沒有。
“看來這地方還真的不太可能有什麽目擊證人了。”垃圾桶往下吐了口唾沫,接着拿着手電四處晃了起來:“而且既然你說感知不到,那我們隻能繼續用常規方法去查了。”
“你說會不會是這個操場下面埋着人?我之前看新聞的時候就看到有個學校下面有屍體埋了十幾年。”
“嘿,你還别說,不是沒有可能。”垃圾桶溜達一圈之後也是什麽都沒發現,然後就帶着小蛇一起離開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去檔案室找東西,今天可能你得辛苦一下了,我們得去翻一些陳年老案。”
“沒問題!”
兩人來到外頭随便吃了點東西,然後直奔向當地的局子裏,然後辦理完手續之後就進入到了檔案室裏,這裏都是一些陳年老案,甚至很多都是一些接警記錄,最後除了一些命案會持續跟進之外,很多其他的小事情就會這麽一點一點融化在時間裏。
來到龐大的檔案中心,垃圾桶袖子一撩:“現在給你一個任務,就是查一下從那間學校建成以來所有關于那間學校的報警電話,還有所有跟那間學校有關聯的案子,包括小偷小摸、學生鬥毆等等。”
看到滿架子的檔案,小蛇不免得倒吸一口涼氣,但垃圾桶這時卻已經開始工作了,他端着一本1982年的檔案開始翻閱:“我爲什麽叫垃圾桶呢,就是我從來都是在幹這種别人根本看不上的小事,但你說它是小事吧,其實很可能會牽扯出一樁很離奇的命案,阿飄不會無故出現,它的出現一定是伴随着貪嗔癡,而你想想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命案都離不開這三個字?”
小蛇嗯了一聲,然後也坐了下來開始翻閱膽敢,因爲這些檔案又多又雜,而且大部分都已經年代久遠,最遠的已經有四十年了,那會兒美國總統都還是裏根。所以查閱難度大、工作量大、細節難以把控。
但垃圾桶卻從低下頭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他一本一本的換,覺得有可疑的地方就會記錄在小本子上,偶爾會擡起頭跟小蛇聊幾句,一恍惚外頭的天就亮了。
“你先回去休息,我繼續幹一會兒。”
小蛇打了個哈欠:“你今年多大年紀啊,怎麽看上去都不像是個年輕人。”
“我二十六啊。”垃圾桶頭也沒擡的說道:“我還是挺希望你不是從我外觀上判斷我不像年輕人的。”
小蛇笑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手底下的這一本檔案裏頭明确的有一條相關信息,她翻了一下封面的年份,然後就喊了起來:“我這有發現了。”
垃圾桶立刻走了過來,彎下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用力敲了敲這一頁:“這是重大發現,圈起來。”
小蛇立刻開始往自己的筆記本上謄抄,雖然現在很累也很困,但就是這突然的那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讓她的成就感直接拉滿,她覺得她這輩子也沒幹過這麽牛逼的事情,即便這兩件事還不确定有沒有關聯,但那個感覺真的太有成就感了。
“你好,我需要你協助我一下。”垃圾桶找到了局子裏的相關人員:“能不能給我查一下2005年1月份的失蹤人員名單。”
因爲他們的權限相對是比較高的,所以這個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落實,因爲年代比較新,所以相關的内容還是保存的比較好,不到半小時一份檔案就放在了他們面前。
其中有一條就跟他們在之前的接警記錄裏查到的十分吻合,失蹤人員是一名教師,剛好是那個學校的老師,時年23歲的學校語文老師陳某,失蹤日期是2005年1月22日,報警人是她的男朋友,根據筆錄上的内容可以看出,2005年1月22日,陳某的男朋友出差歸來發現女朋友不見了蹤影,于是就到其工作單位詢問,後發現女朋友已經四天沒來上班了,之前隻是說身體不舒服請假,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這才導緻報警。
但問題是那個時候網絡并沒有現在這麽發達,失蹤案層出不窮,甚至很多人直接改頭換面到另外一座城市生活的也不在少數,所以這件事并沒有激起什麽波瀾,隻是把偵查流程走了一圈,然後就給陳某打上了失蹤人員的标簽,而這一打就是十七年。
之後的事情自然就是聯絡陳某的男朋友,因爲有身份證信息,所以很快垃圾桶就聯系上了這個男人,現在四十多歲的黃某就在這邊開了一家飯店,對方表示有時間配合他們的調查,于是他們就把時間約在了下午,之後兩人便回到休息處進行了短暫的休息。
起床之後稍作整理,他們就來到了黃某的餐館,見到了這個已經是中年人的黃某,但當提到當年女友的失蹤案時,他仍顯得有些意難平,情緒激動的說了許多。
“我确定她是被人害了!”黃某這樣說道:“我之後聯系了她家裏的人,他們都說阿穎沒有跟他們聯系,阿穎不是那樣的人,她很乖的。”
哪怕過去了十七年,這件事似乎仍然能讓這個男人表現出慌亂和自責:“唉,都怪我,如果當時我沒出差,這種事肯定不會發生了。”
“你冷靜一點,能詳細的描述一下關于她的細節麽?”
根據陳某男朋友的描述,一個畫像逐漸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失蹤人員陳某二十三歲,年輕漂亮,但爲人比較古闆老派,相對比較保守。都已經2005年了,卻仍然不願意使用手機,每次聯系都更喜歡使用座機或者IC卡電話,而根據黃某的描述,在2005年1月20日的時候,他在外地出差時接到了一個電話,号碼明顯是一個IC卡電話打來的,但他接到電話之後對面隻有抽泣的聲音,但卻沒人說話。
“你記得很清楚啊。”
“嗯,很清楚,因爲那個電話亭的号碼我很熟,是阿穎經常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阿穎,但不管我怎麽問,對面都沒有回應,然後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就給她家打了電話,那時候我是在内蒙出差,第二天就買了票往回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我回來之後到處都找不到她,所以就報警了。警察同志,你們說她還能活着嗎?”
垃圾桶無奈的笑了笑,小蛇剛要說話卻被他用膝蓋撞了一下,畢竟當他們出現的時候,那就基本可以确定這個人已經無了,而且可能連骨頭渣都無了。
“我們仍然在盡力,不管是生是死,都一定會給出一個交代。”
他們倆要走的時候,這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說什麽也要留他們吃飯,最後爆炸頭垃圾桶百般推辭才把這事給推了過去,坐在車裏時小蛇好奇的問開始啃饅頭的垃圾桶道:“吃頓飯不算腐敗吧?”
“這跟腐敗不腐敗沒關系,以後你就知道了,當你出現在受害者家屬面前時,他們眼裏會出現光,希望的光。但我明明知道……所以我沒有辦法直視那道光。其實你要清楚,我們跟普通警察沒有太大的區别,隻是我們面對的群體不太一樣而已。”
“哦……”小蛇到底是年輕,她現在還不是很明白,但卻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換了個話題:“下面咱們去哪?”
“吃飯,回那所學校!”
他們在路邊買了幾個包子,然後匆匆的趕回到了學校,這次他們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來到了那個充電樁的面前,也就是曾經的電話亭的位置。
垃圾桶說:“這裏就是報警電話打出的地方,也是十七年前打給剛才那個男人最後一通電話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的?”
“感覺,我都不用取證我就知道這兩個電話是同一個電話亭打出來的。”垃圾桶叉着腰深吸一口氣:“那麽問題來了,爲什麽兩次的間隔長達十七年?這是爲什麽?”
小蛇想了想,然後她也不客氣,直接打電話給了山大王:“豬哥哥……”
一聽這個小嗓音,山大王打了個哆嗦,然後帶着寵溺笑容說道:“你肯定是沒好事找我。說吧,怎麽了?”
小蛇把事情跟山大王一說,那頭幾乎都不用查資料,立刻就回應了過來:“如果時隔多年再次出現,要麽是有什麽鎮壓它的東西被弄沒了,要麽就是奇特的天地異象,其他基本上沒有可能了,你們那個地方也不是什麽特别邪門的陰寒之地而前幾天也沒什麽特别的異象,所以可以肯定是有什麽鎮壓她的東西被弄沒了。”
“那豬哥哥……我們如果想再次看到她,需要做什麽?”
“場景重現。”山大王輕描淡寫的說道:“重現17年前那個晚上的場景這是最簡單最快捷的,它不一定是很高級的靈體,很多時候隻能遵循本能和記憶殘留來處理事情,你們可以先去查查看那天晚上的錄音,然後再做分析。”
“可是我們聽了沒有發現異常,就是有人通過一個電話亭報警說自己在學校裏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後頭就是哭聲。”
“原話是什麽?”
“原話好像是……警察同志,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你們快點來啊,我在XX小學……然後就哭聲。哦,對哦!那天晚上明明是晴天,可是電話裏大雨滂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