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迄今已有一千年的曆史,算是整個歐洲和西亞中最大且繁華的古城,這裏有東正教的祖庭聖地聖索菲亞大教堂,也有大皇宮和競技場等公元前就存在的古建築。
本來這裏是代表東西方文明成果的所在,可是由于三十一年前十字軍在羅馬教廷的指示下攻陷了君士坦丁堡,并且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城和搶劫,導緻東羅馬帝國被肢解,東正教也自此元氣大傷,将發展重心放到了東歐地區。
所以說對于東正教和天方教乃至北歐多神教來言,他們共同的敵人就是羅馬教廷,跟他們分别具有血海深仇的也是羅馬教廷,這才是阿凡提要在羅馬進行決鬥而衆人都願意前來的主要原因。
林清玄抵達君士坦丁堡的時候不過是8月12日,他施展輕功走了四個晝夜就橫渡三千餘裏到了這個有着好幾個名字,并且影響着西方三大教和無數種族文明的古都。
林清玄随便在城裏轉了一圈,又用天演鏡觀照歐洲各國的商人學會了拉丁語、法語等諸多語言,待到遊玩一遭已經是三天後了。
林清玄想着距離約定之期隻剩半個月,便買了點幹糧清水,也不準備乘船,想着試試自己的本事,就在海邊随便撿了一根漂浮而來的破舢闆,大約三尺長,一頭兩寸窄,一頭半尺寬,這破木闆扔在海裏載沉載浮,隻有一半露在水面之上,看樣子隻需要一個浪頭就能打入海底打旋。
林清玄自問自己如今的功力已然超越了大宗師,若是用出六層大成的“焚訣”和“黑水真法”功力之神異高明幾乎堪比那些武林神話了。
林清玄知道達摩祖師的“一葦渡江”和掃地僧的“三尺氣牆”便是少林武學的無上妙旨,這兩位代表着少林武學所能達到的那超越大宗師,摸到武俠世界天花闆的武林神話之境界。
林清玄如今的功力修爲已經超越了大宗師,但是時候能比肩達摩、掃地僧、黃裳、獨孤求敗等人并無十足把握。
此時感覺黑水真法有操水之能,就有心驗證一二,于是先把破舢闆扔進海裏,然後飛升躍起,衣袍飄蕩間就站立在木闆之上,身體随着木闆的起伏微微晃動。
林清玄感覺舢闆加上自己的重量本會緩緩下沉,可是自己現在施展無比精純深厚的功力,隻需陰陽相合,剛柔并濟的在足下催發,那舢闆就能浮在海面朝着前方搖搖晃晃的前行。
海岸上和遠處碼頭上行人水手等遠遠的就看到了這個身穿東方巫師長袍的怪人扔到海裏一根破木頭,然後好像化作飛鳥飛出上百步遠落入海裏。
有那膽小的人都驚呼出聲,可是他們卻見這個東方的巫師安安穩穩的踩在了他之前扔進海裏的破木闆上,而且那木闆竟然好像遊魚一樣載着巫師朝着西方的大海深處遊去了,速度越來越快,不但半根蠟燭燃燒的空當就沒了蹤影。
碼頭上和海灘上的人民都驚呼是活見鬼,許多對東正教信仰堅定的更是高呼“是東方的撒旦魔法”。
幾個阿拉伯商人臉色難看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湊到了一起。
“那個道士一定是全真教的清玄真君……”
“沒錯,清玄真君孤身一人滅殺了拜火教和明教,穆爾潔淨派,咱們天方教老掌教霍加·阿凡提去年去刺殺他也失手了,還受了傷,長老們都猜測清玄真君的武功之高已經是接近鬼神了。”
“咱們先知聖人當年登霄升天時夜裏從麥加抵達耶路撒冷,是靠着淩空飛渡的神功,這清玄真君要是真能片木渡海,恐怕已經快趕上先知聖人了……”
“胡說,拜偶像的異教怎麽能跟咱們的聖賢比?”
爲首的一個大胡子喝止了夥伴們的議論,所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和碼頭上的其他人一樣看着西方的大海出神……
林清玄腳踩破木闆,剛開始還運轉不暢,控制不周,所以走的時快時慢,甚至方向也時而畫圓時而斜行,不過一盞熱茶的空就越來越順手,到最後負手迎風,衣袂獵獵,腳下木闆卻乘風破浪的一路疾行,論速度已經不比滿帆的船隻慢上多少了。
林清玄一邊兩腳湧泉穴催發内勁前行,一邊運轉全真心法恢複功力,一心二用之下隻要不用全力而行,以駿馬奔馳之速便可維持數日而内力不枯竭。
等到臨近商船或者海盜船的時候,林清玄便全力催發内勁,片刻就能甩開船隻。
一天後林清玄就過了愛琴海,三天後抵達了西西裏島歇息了一日,之後又用了一日光陰就到了大陸海岸。
上岸後的林清玄滿臉風霜,原本因爲常年閉關修煉和養尊處優而白皙許多的臉龐又恢複了微黃之色,胸前一尺的黑須也不在光滑油順。
雖然因爲風餐露宿大海浮沉了數日而看着頗爲狼狽,但是林清玄覺得自己片木渡海已經大覺自信,雖然比起一根長蘆葦來自己用的破舢闆載重力更強,所以自己的難度比達摩低上一層。
但是達摩是腳踩蘆葦橫渡長江,自己卻是腳踩片木四日渡海,從消耗周期上扳回了一局,所以算起來自己目前的功力即使仍舊比武林神話一檔的差一些,但是差距也不會太多了。
儒略曆1235年9月1日,林清玄一身青色道袍沾着些許煙塵,頭上混元巾曆經不少風霜,終于站到了台伯河的西岸,看着河對岸山地上那一座遍布着教堂和神廟的羅馬城。
沿河向北而行,走不了一個時辰就能看到一片高大的石頭城牆依着山勢而建。
看着被拱衛的山頭,林清玄就知道梵蒂岡到了。
站在山頭下就能看到遠處的羅馬教廷的總壇聖彼得大教堂的圓頂,林清玄正想着自己是直接進去還是明日再去,忽然就聽到梵蒂岡城内一聲雷鳴般的吼叫,雖然不含内力,但是聲音震耳欲聾,類似野獸。
運氣于耳,林清玄就聽到梵蒂岡城内似乎有兵刃交際之聲,想道:是阿凡提到了?那大吼之人是誰?難不成會是聖殿騎士團的團長?
心中好奇,林清玄就身形一晃好似一陣清風飛掠而上,片刻就站在了聖彼得大教堂房頂上,入眼就看到教堂前的廣場上又上百名身穿鐵甲,外罩十字布袍的士兵揮舞着闊劍圍攻一名赤裸上身的雄壯巨人。
這個巨人看着身高近丈,金須金發,雪白的皮膚上遍布着疤痕,無數的士兵沖到巨人身前,可是他兩手一揮就有數十名士兵飛出七八丈遠摔得骨斷筋折而死。
林清玄瞥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巨人身懷世上絕頂的外門武功,體魄之強健世所罕見,林清玄雖然沒見過密宗的龍象般若功,但是那金輪大和尚練到第十層也不過是跟當世五絕并駕齊驅,功力也是遠不及這個巨人了。
不過這個巨人身體異于常人,那非凡的外功和體魄多半也是得自天授,而非後天所修煉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放眼東西兩大洲,單比肉體外功,恐怕這位巨人已經是天下第一,便是未來能把龍象般若功練到第十層的金輪國師也多半是不如他了。
林清玄看了幾眼廣場上一面倒的屠殺就轉眼看向左側的一排四四方方的房子,房頂上也站着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個赫然便是侯通海。
原來時近聖紀節,侯通海跟着弗謝沃洛德父子九人幾天前就到了羅馬城等待,今天早晨忽然聽到西北的梵蒂岡傳出巨大的吼聲,十人就急忙趕來,然後就看到維京王烏爾夫在屠戮守衛羅馬教廷的聖殿步兵,同時也見到了羅賓漢一行。
林清玄躍到聖彼得教堂之上後不過是瞬息之間,因此并沒有人關注到教堂圓頂一側竟然多了一個青袍道人。
不過羅賓漢以弓箭絕技聞名天下,早就端來你的眼觀六路,銳利如鷹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林清玄,問道:“閣下是來自秦奈古國的清玄真君吧。”
羅賓漢說的是阿拉伯語,林清玄看着這個老人目光銳利,似乎也是身懷絕技,就微笑以阿拉伯語說道:“我正是全真教清玄真君,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羅賓漢像個謙謙君子一樣撫胸施禮道:“鄙人羅賓漢,真君應該是沒有聽過。”
林清玄臉色不變,但是心裏卻啞然失笑:阿凡提、羅賓漢,我西行一趟能遇到兩位聞名後世千年人物也算不虛此行了。
林清玄正要說話,侯通海早就飛身躍到大教堂頂上,沖過來躬身道:“真君您老總算來了。”
林清玄閉關大半年,出關時也沒有跟尹克西打照面就直接西行了,所以并不知道尹克西把侯通海派到基輔靈光觀做觀主主持。
此時在羅馬梵蒂岡城的教廷勝地乍然見到侯通海頗覺詫異,問道:“老侯你怎麽在這?還跟那夥色目夷人混在一起?”
侯通海也是知道林清玄身份尊貴,不是日理萬機便是靜修玄功,不知道自己這等小人物做了基輔靈光觀觀主也是正常。
當即就把尹克西如何派自己來東歐基輔的靈光觀任職,自己又如何打壓收拾東正教,然後路遇弗謝沃洛德父子被帶到了羅馬等事情詳細說了。
說起這些事情時侯通海毫無保留,甚至把自己從靈光觀下石窟聖墓裏找到了聖騎士鍛體術的事情也說了。
等到侯通海說完就從懷裏取出來自己謄寫好的聖騎士鍛體秘術,送呈到了林清玄的面前。
林清玄淡淡道:“你這是何意?”
侯通海谄媚而笑,道:“真君啊,您老人家武功通神,小人得的這套武功是翻譯了兩手的,雖說我練着也沒什麽纰漏,但是不經剛入手,萬一修煉到高深地方因爲翻譯不當走火入魔傷殘了豈不倒黴?所以我想請您老慧眼看看,您是天下第一的高人,一定能發現其中的缺漏和錯謬之處。”
林清玄哈哈一笑,接過秘籍展開翻看,因爲擔心這源自羅馬教廷的秘法與其他武學差别太大自己也倉促間也難以看出端倪,所以林清玄就激活了天演鏡,一邊加持真氣一邊翻看。
不到一柱香就把秘籍看完了,由于林清玄不惜耗費真氣,加上這門聖騎士鍛體術隻有鍛體秘法而沒有内功心法和武功套路,所以很快就印證推演出了八處錯漏。
林清玄打開秘籍,手指運轉焚訣在紙張上輕輕劃了幾下,他的手指劃過之處都出現了烙燙紙張才會有的焦黃痕迹,不過這些痕迹竟然都是清清楚楚的字迹。
将秘籍抛給侯通海,林清玄吩咐道:“裏面的錯漏之處我已給你改好了,這門鍛體術還算不錯,你好生修煉還有窺探江湖第一流境界的一天。”
侯通海跪下磕了幾個頭,爬起來喜不自勝的把秘籍揣進懷裏,然後就站到林清玄身邊給他介紹起了斯拉夫人裏的王公高手弗謝沃洛德父子以及英格蘭王國的漢丁頓伯爵羅賓漢。
這幾個人他都不了解多少,對弗謝沃洛德的武功更不以爲然,所以話語間反而對下面廣場上已經殺了上千名聖殿衛兵的維京王烏爾夫推崇備至,甚至隐隐有擔心林清玄的意思。
林清玄理解侯通海的擔心,畢竟任誰看到這麽一個兩米五六的巨人壯漢對抗軍隊如摘花撚草一樣輕松,那些穿鐵甲的士兵在他面前和紙糊的人一樣,弓箭射到他身上卻連層油皮都舍不破就掉落了。
這等表現在侯通海的認知中就是金身羅漢下凡了,自然會不可控制的擔心起林清玄是否能敵得過他。
林清玄若是去年剛剿滅三大教時的武功,雖自問交起手來這個維京王勝不得自己,但自己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可是現在自己閉關大半年功力大進,自問天下無人能比了,本就不擔心,此時又以天演鏡推演出了維京王烏爾夫的許多破綻後,更是有信心一百招内就能取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