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像是早就知道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格林甚至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微笑。
“既然旗艦已經無法脫困,就必須要把這樣的局勢做最大限度的利用。司令官給我的命令是率領艦隊取得勝利,而不是保住旗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格林簡短的解釋中,我心中恍然,随即止不住的驚愕的情緒油然而生。
這個人果然可怕,他的冷靜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任何時候都表現的如此,才能下達這樣冷酷的命令。
“是不是難以接受?你隻要把戰略武器的爆炸影響,看做在庫克将軍葬禮上的煙花就行。請記住,我們的目标是把鬼子趕出太陽系,任何其它的設施、人等等,都是可以抛棄的。”
“......”
我雖然不同意他的看法,卻不得不承認,如此做法确實能夠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同時我還意識到,格林同魏雷利雖然有相似之處,卻也有着本質的不同,那就是他要比魏雷利冷酷的多的多。
鬼子的陸戰隊再次發動進攻。不過他們倒黴,遇到了生力軍的我的下屬們。剛一接觸,我的部隊便以狙擊槍的排槍讓鬼子兵見識到了什麽叫火星陸軍的傳統。
即使是堅硬的步兵實體盾,也不可能硬接兩枚以上狙擊槍彈而毫發無損的。
鬼子在留下了一個排的屍體後,匆匆退去。
暫時的安靜,留給我更多的時間準備撤退事宜。
關于向本艦開火的命令,對我來說再簡單不過了。當格林知道我用了不到五分鍾就破解了敵我艦隊的多條戰術回路,把加密的命令傳遞出去時,一項平靜無波的臉龐露出了一絲意外。
“真是出人意料,你的能力比我所知道的還要恐怖,這簡直可以媲美戰略武器的存在,僅僅把你當做一支陸戰部隊的指揮官,真是屈才了。”
“不,我沒有那麽恐怖的能力。陸戰隊的指揮官已經算是高看我了。請不要擅自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評價。”
格林笑而不語,我卻開始厭惡這個家夥了。他實在是太冷酷了。老将軍的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的影響,他對待任何事和人,也都是以極端功利的角度去做的。相比于他的内在,那平和沉靜的外表反倒成了一種僞裝。
現在我不認爲他同魏雷利有任何的像是之處,即使是我的下屬中,最功利的馬克西姆,相比于他,也隻是個真小人,要可愛的多。
我有種不切實際的感想,也許格林才是最應該鏟除的家夥,我現在動手,說不定能夠改變曆史也不一定。
雖說這樣想着,我最終沒有實施這個危險的計劃。
格林除了他的信念和性格讓人害怕外,外在的一切,以及能力都讓人覺得放心。他迅速組織起防禦部隊,有效的把我的人同原本的艦橋将兵以及雲山号自己的陸戰隊組織在一起,形成了更加統一有效的指揮體系,并把陸戰部隊的指揮權直接下放給我。
“你不擔心我其實是費薩爾的人,會對你不利嗎?”
“我不會做這種沒有根據的猜測。我的形式準則一切以事實這證據爲有限。你不可能是他的人,也沒有理由爲那個叛徒工作,這就是我放心任用你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回答,卻對這個人喜歡不起來。
格林把撤離的方案委托給我執行。我則把原先的撤退計劃稍加修改後直接用了上去。
一應事宜準備停當,我想格林請示撤退指令時,他這樣對我說:“不能所有人都離開,必須要有人留下把鬼子黏住。”
我感覺有些反胃。強行把嘔吐的感覺咽下去。
“可是長官,留下的人必然會受到我們自己戰略武器的影響。”
“不留下人,鬼子就會溜掉。他們在你所在戰場,已經順勢了52艘巡洋艦,真的以爲留下一艘空船,就能把他們套在這裏?”
“......那麽誰留下來呢!”
我感到說話的而語氣趨于僵硬,可是感情讓我不願糾正這樣的語氣,哪怕眼前的人是我的直屬上司,依舊不能改變這個結論。
“好吧,現在開始,關于撤退事宜的授權接觸,我命令你專心指揮陸戰部隊,并聽從司令部的命令。”
“好的長官,随時等待您斷後的命令。”
我再也抑制不住沖動,朝着格林腳邊的地闆吐了口唾沫。他則是瞟了一眼沿着弧線落下的唾液,愣是沒有動一下。
從司令室中離開,我不禁有些後悔,要是真的被要求斷後怎麽辦?我死也就罷了,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同伴們,他們不應該遭遇我同樣的對待。
爆炸聲以及不正常的交火聲讓我暫時抛開煩惱,快步走向正門的防線。
“......”
滿地的屍體,以及猥瑣在掩體後面的戰士讓我大感意外。
“哈特在在哪裏?他這個一線指揮員是怎麽當的?!”
“長......長官,上尉他死了?”
“......死了?運氣不好嗎?我記得他可是參加過5次戰鬥的老兵了,不是告訴他要先注意自己的安全嘛。”
“不,不是運氣,對面也使用了狙擊手集群戰術,猝不及防下,上尉被爆了頭。”
“......凱奇呢?我記得他是第二人選。他在哪裏?”
“少尉也完了。”
“也是被狙擊手幹掉的?”
“不是,敵人從檢修管道中打冷槍。少尉沒注意到....”
“怎麽可能?!這是鬼子的旗艦還是我們的?爲什麽這樣一個檢修口沒有實現做準備?”
“我....我不知道.....”
不再去逼迫快要哭出來的這個列兵了。我直接用腦域感知掃視陣地。果然一處隐蔽的檢修通路留有人體的餘溫,而陣地前方,一些經典的狙擊位置,隐隐能夠感知到超出正常數量的人員在那裏活動。
稍微冷靜一下,才意識到這并非一線指揮員的錯誤,檢修口也不是普通艦上士兵能夠知道的。鬼子這是由内應,或者抓了舌了。随即一個更加讓我不安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裏,如果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鬼子,而是叛變的費薩德又會如何。
陸戰隊指揮官的緣故,他擁有所有星艦内部結構圖,以方便安排部署陸戰隊士兵實施關節路徑的防守,而同鬼子戰鬥已經一年半有餘,我還從沒見過鬼子一氣調動5個以上的狙擊手實施這種可謂太陽系陸軍招牌的狙擊手集群戰術。
如果我的想法無誤,那麽我所面對的,應該就是前直屬上司,那個狡猾的老狐狸,費薩德了。
廣播:“對面的陸戰隊指揮官聽着,這裏有你的熟人要說話。”
别扭的太陽系公用語發音從鬼子的陣地傳來。
廣播:“喂喂喂,這個能用。我說對面是趙平老弟吧。我是費薩德啊!你的老哥哥,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罵我叛徒,甚至連我的父母祖宗都問候了吧。可是我要提醒你現實真的痛你所說的不一樣哦。難道你沒有發現,由你這支離開主力最遠的小部隊,第一個回援成功,很能說明些問題嗎?我告訴你,我們太陽系完了,不是因爲我這個叛徒,而是因爲那幫子在艦隊中互相傾軋的畜生。你是個稱職的軍人,在宇宙軍艦隊中,那麽多星艦,如此多的将兵,隻有你是真心回援,所以你的部隊成了第一支抵達旗艦的部隊。可是你沒有後援,你們的艦隊雖然龐大,卻不齊心,大家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話,你來救援旗艦,誰又來救你呢?我知道在這場戰陣中,能夠活下來,做到你那個位置時多麽的不容易,我懇請小兄弟你想一想,爲你的下屬們想一想,爲了這個指揮看自己人笑話的艦隊去賣命值不值得。好了,我言盡于此,給你三十分鍾考慮。”
“......”
前線死一般的安靜,我感到身旁數十道目光聚集過來。我該怎麽辦?太陽系艦隊的主力艦隊又要何去何從?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費薩德關于看笑話的那一段八成是事實吧。面對那些做壁上觀的友軍,我真的要用自己以及手下的生命去換得他們的承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