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對自己下屬的惰性和變通不夠的的程度估計不足,明知道會遭遇到什麽還是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真正三分之一的兵力就這樣被消耗在了極其無意義的事情上。
也許作爲一名士兵可以責怪長官無能,作爲一名中級軍官可以責怪情報有誤,長官的估計不足,或者戰士們的懶惰。我又能怪誰,誰都怪不了,即使責怪他們也無濟于事。我隻能把所有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其次是對于下屬的依賴。我從來不知道對于下屬的策劃和謀略是那樣的依賴,知道現在這幅爛攤子擺在眼前,兵力不足,訓練不夠,士氣低落再加上敵人的虎視眈眈。綜合這一切的狀況,我沒有第一時間采取有效措施,而是想着去咨詢魏雷利,去找馬克西姆找解決辦法。
白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才意識到,必須依靠自己。這不是一名合格指揮官該有的作爲。
再次,我竟然在士兵面前失态,讓他麽看到了指揮官驚慌失措,無所适從的一面。已經能夠聽到戰士們的竊竊私語,過會兒這種情況會愈加的嚴重吧。
最初的印象已經造成,現在再補救還來得及嗎?
臨時的指揮部裏,我一邊在腦海裏思考着,自省着,又要注意不要把沮喪的神情表現出來。
直到現在才明白,所謂的指揮官是多麽困難的工作。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在後台指手畫腳,就能踏着戰士們的屍骨扶搖直上。
“長官,視頻會議連接就緒,各部隊負責任都已上線。”
我點了點頭,随即把煩惱和思慮放在一邊。在目鏡式顯示器上,出現了3個團長以及7團2營長的身影。
“7團長在哪裏?”
“2營長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是這樣的,團長陣亡了。”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我努力做出不受影響的模樣,不知道是否成功。
“陣亡了?!”
“鬼子在動力室的指令室中設置了真假詭雷。工兵們隻排除了表面上的那一批,,沒能找到剩下的......”
我隻能用重重的呼氣來宣洩自己的心情,至少憤怒的樣子好過驚惶和懦弱。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的局勢又多了一層障礙。”
衆人:“......”
“我現在來分析情況,請各位挺好,不要再像前一次,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5、6團的教訓就是你們的榜樣,如果不想同他們一樣的結局,就要仔細聽我的每一句話。也許你們還是會戰死在這裏,總好過死的那麽窩囊。”
失去的三名團長,5團和7團的都是大校,是我的部隊中,爲數不多的經曆過戰鬥的人。失去了他們,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會有怎樣的影響,至少不會再有那麽多自以爲是的家夥了。
我不得不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不然真是覺得直接投降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區域太廣,且節省腦力的關系,我無法去感知幾人的情緒。不過從他們現在一個個凝重的模樣,相比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把敵人的分艦隊拖住,第二個是盡可能把多一些的戰士活着帶回去。我對于第一個目标沒有疑慮,從分兵開始,便有超過10枚聯絡探針發射出去。即使鬼子能夠截獲一些,至少消息還是能夠傳送出去。我在乎的是第二個目标。本來要想幸存下來就非常困難,結果還出現這樣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我的語氣嚴厲起來。
我注意到有人縮脖子,還有人如坐針氈。
“鬼子完成了先前的兩次特異的行動,一定已經發現了成果是斐然的,他們估計不到會一氣消滅兩個團的陸戰隊士兵吧。”
在我說話時,幾個團長羞愧的低下頭去。
“鬼子馬上要進攻了,而且是大攻勢,爲了配合他們的攻勢,也許會有新的手段用出來對付我們。所以我要提醒各位,嚴格遵照我戰前給出的原則。不要駐紮在靠近艙壁的地方,不要待在空曠的區域,每個人都必須有噴射背包,每一個人都必須穿戴密閉戰鬥服。鬼子現在有一萬種辦法要我們的命,隻要我們做到了那些原則,他們就隻剩下兩種方式。要麽就是踩着我們的屍體強攻,要麽就是借助突然的超加速我是,以過載力把我們壓成肉醬。前一種方式,沒有取巧的辦法,我們必須嚴守陣地,加固工事,我們要同敵人磨和他們死磕,直到戰略武器發射的通知出現,才算到頭。對于後一種卑鄙的辦法,你們不用擔心,這是我的領域,我有信心讓蠻王号在戰鬥期間,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團長們嘿嘿的笑了起來。我想一直到現在我隻,我才算在他們心目中種下了直屬長官的種子,他們才真正的開始睜眼瞧我幹了什麽,聽我說了什麽。
我下面的話一定會讓他們奇疑,會讓他們彷徨,甚至會影響軍官們的士氣。雖說危害如此的大,我還是要告訴他們,因爲隻有充分激發了他們的熱情,哪怕是那種陰冷的,讓人心寒的熱情,也好過全軍覆沒。
“我現在要告訴你們一件殘酷的事情。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之中有些人注定無法活着離開。不是我想要報複誰,活着怎麽怎麽樣,而是在缺少了兩個團的防禦空隙,鬼子陸戰部隊必然會利用這個機會來撕開我們的放心啊。我做過測算,在主力艦隊的戰略武器準備好之前,我們是不可能守住全由陣地的。也就是說,從現在到撤離爲止,3、8、11你們三個團的防線,至少會有一個被敵人突破,那個被圍的團将必然無法及時撤離。”
團長們一臉的懵逼,他們還在回味我的話,而我卻感到一陣的苦澀。
我本意是把所有人都活着帶回去的,再不濟至少要把那些奮戰不惜的人盡量多的帶回去。雖然答應過魏雷利,要坐上将軍的位置,要成爲能夠爲火星說話的人。不過我還是随時準備犧牲自己,爲了哪怕多帶走一個人而努力。
現實是殘酷的,我必須做出選着,而且不管是哪一條路,我都不被允許犧牲。
根據測算,我的人不注意守住現有的陣地,而空處的陣地也已經來不及補救。這代表了,必須放棄三個團中的一個,讓他們拖住敵人,才能保證另外兩個安全撤退。而且由于鬼子到現在爲止依舊控制這艦橋的關系,撤退部隊必須由我幫他們打通各類的門禁,以及癱瘓蠻王号的近防系統。
雖然是不得已爲止,但是就結論來說,我必須帶着另外兩個團先行離開,而把斷後的那支部隊留下來,任由他們被鬼子踐踏,或者由他們在戰略武器的集中爆炸中毀滅。
我不願承認自己是那種會抛棄戰友的人。我一直以類似騎士精神以及人類有史以來一直共有的,關于英雄的行爲準則要求自己。但是如今我要突破這個準則,完完全全成爲一個惡人,我馬上就要抛棄兩千多人,雖然名義上是爲了拯救更多的人,可抛棄就是抛棄,難道還有什麽結果比這更讓人覺得惡心的嗎?
我不禁對自己感到厭惡,因爲即使我做出了選擇,爲了讓那個被抛棄的團不至于放棄抵抗,還必須要欺騙他們。我告訴團長們,鬼子會突破防線,找到抵抗最弱的那個團分割包圍,而這正是我們最好的撤退時機。因此到了那個時刻,我隻有放棄那個團,來保全其它人。
我沒有告訴他們,實際上我已經有了選擇。
3個團長,在視頻中互相看了看曾經的戰友們,臉上都露出殘忍和猙獰。
由于我的惡劣做法,讓這些曾經的戰友們反目。他們一定下定了決心,讓其他人留下。爲此三個團都會拼死戰鬥。
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可我總覺得,在這個過程中,失去了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