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滿身是傷,但是好像沒有欠缺什麽零部件的紮克沖我吐唾沫。
“我這個瘋子救了所有人。”
“是你殺了他們。”
“或者你願意讓所有人都是在戰列艦隊磁軌炮下,士兵不了解,你難道不清楚讓狂怒号逃離的可怕後果嗎?”
“......”
紮克不做聲,卻也沒有承認我的話是對的。
處理完内部的必要事務,終于有機會同步萬王号的感知體系,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片的殘骸運,哪裏還有狂怒号的影子。
遠處鬼子的驅逐艦群遊弋不去,卻也不敢靠近過來。
“老大被幹掉了,不敢撤退時嗎?可憐的家夥們。”
我并沒有繼續展開殺戮的意思,而是命令全艦準備回航。
說回航并不确切,畢竟萬王号并非來自于主力艦隊。
由于嚴重缺乏技術兵種,比爾便臨時成爲了多面手。航路計算,燃料注入預測,躍遷引擎穩定性測試,艦内通訊連接重啓等等工作,都壓在他身上。這是個怎麽看都和技術無關,像打手奪過戰士的家夥,可就是他在我的不斷逼迫下,硬生生的挑起了殘破戰列艦回航的重任。
不管如何,這個戰場不能繼續待下去了,遲早會有新的增援艦隊來的,即使用最瘋狂的思路去考慮,我也想不出能夠再另一批敵艦的包圍下活下去的辦法。
雖然波折不斷,且出了兩次事故,萬王号還是在戰鬥結束後3個半小時完成了出航準備。随着閃動的星星變成了白線,10秒後我們成功脫離了短距離躍遷狀态。到這時候我才确信脫離了鬼子的追擊,疲勞感和傷痛同時湧了過來,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了。
當我醒來時,看到的是哈丁那張醜臉。
“你能不能别過臉去。”
“......”
“作爲一名傷員,醒來時最希望看到的是溫柔的美女的臉龐,而不是你這......還算是人臉的器官吧。”
“真是個缺德玩意兒,虧得我還守在你的床前端屎端尿的,就換來這樣的感謝嗎?”
“你打住,我可沒讓你端屎端尿,難道這裏連機器護士都沒有嗎?”
“好吧,長官這可不怪我,誰讓你的人緣那麽差,不管是我們艦的小惡魔還是格魯的那個跟班,都更願意去照顧另外的兩人,所以你應該慶幸,還有我待在你身邊。”
“好了好了,我感謝你行了吧!你們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航道。”
“我們根本沒有離開,瑞達号那個小妞也不可能丢下格魯。确切的說,格魯果然是人生的赢家,有人能夠那樣死心塌地跟他......”
“别跑題了,就你我這種條件,什麽小妞之類的事情以後就絕了這個念頭吧。倒是奇怪,鬼子沒有追擊嗎?”
“誰知道呢,估計有你那麽瘋狂的家夥在,腦子正常點的都不會主動送上來被你幹吧。”
“哼!兇名也是名望,總比默默無聞的号。艦上弟兄們怎麽樣?很多人好像對于我的撞擊戰術不滿意。”
“何止不滿意,簡直對你恨之入骨。”
我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出現這種狀況可以理解,畢竟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那次撞擊并無必要。
“你們怎麽想的,認爲我的撞擊戰術不應該嗎?”
“呃......怎麽說呢!反正這不是個腦袋正常的家夥可以想出來的戰術。”
“局勢得到控制了嗎?”
“什麽局勢?”
“你不是說弟兄們心存不滿,局勢不穩嗎?”
“誰說了?你可别誣賴我啊!有你這個暴君在,動不動就要和人同歸于盡的,哪有人敢對你心存不滿。大家躲開都來不及,還暴動,腦子不正常的人有你一個就行了,知道嗎?”
“好吧,當我沒問。魏雷利、格魯他們的情況怎麽能樣了?”
“對了,那個叫什麽馬克西姆的俘虜,非說是你的助手,讓我們放他出來,看他的樣子不想說謊,你是真的把他當助手了?”
“哦,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這個奇葩,反正我這才知道,有你們這批人在身邊,這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你知道什麽時地獄?你們這群人聚集在一起,對,還包括那個叫馬克西姆的家夥,這裏就是人間地獄。”
“果然腦子有病,還擔心其他人,我想你是不是應該去做個核磁共振,看看是不是哪裏撞壞了。”
“同你好好講是我的不對,真不該把你個奇葩當做正常人看待。你小子别跑......”
在我好不容掙紮着起床,想要找哈丁個滿嘴噴糞的家夥麻煩時,這家夥跑的比兔子還快。
把這個煩人的家夥趕走,又成了一個人時,我仔細回憶了這次戰鬥。依舊是九死一生的狀态,看來我這險死還生的倒黴運氣沒什麽變化。
讓我欣慰的是,雖然失去了很多的戰友,這次也不例外,三分之二的兵力則損在戰鬥中,不過重要的幹部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一個,這可是參戰以來,從不曾有過的事情,也許我以後就時來運轉也不一定。
最讓我在意的是自身的情況。同萬王号同步後,我自身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發現自己更瘋狂,處人待事也更加粗魯易怒,不過以前那種當斷不斷,猶豫不決毛病倒是沒有出現,也不是道是不是特例,或者幹脆不再會發生了。
星艦上的病床同以往我所待的也沒什麽兩樣,狹小的艙房,簡單到幾乎沒有的擺設,沒有生命維持裝置。可笑的是床邊竟然擺着一根拐杖,這麽古老的東西虧這裏還能找到。
什麽意思?是讓我這個指揮官拄拐喽。
童心大起,我就勢拄上拐杖,拖着缺失了右腿的身體跳出了病房。
......
一輩子都沒有那樣引人矚目過,我想這也許是我最風光的日子了,雖說同想象中那種功成名就後,美人不斷送上門來任我挑選的日子不同。可是那一雙雙既好奇,又驚恐,其中還夾雜着厭惡情緒的眼睛不會騙我。
我真的成了主力艦隊中的焦點人物。
來到預定的集結地,同接應的分艦隊鬧出了一些小誤會,當我們終于歸航主力艦隊身邊時,那種轟動的效應,即使在軍隊這種紀律嚴明的組織中也無法完全杜絕。
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看到我的人都裝作熟視無睹,卻總會在背後同其它人竊竊私語。
我一開始還用感知能力去偷聽他們講些什麽,随後便覺得厭煩,也不再去關注那些不同的聲音了。
士官A:“喂,你知道嗎?這家夥就是陸戰隊裏的瘋子,據說在火星防衛軍中,就是出了名的魔王。”
戰士b:“有這麽懸嘛!我看也很普通啊!”
士官A:“普通你個頭,怪不得你一輩子隻能當兵,就這點眼色,還是絕了當官的念頭吧。你知道他幹了什麽?帶領一小撮人乘着一艘驅逐艦,就跑去同鬼子的分艦隊硬撼,結果你猜怎麽着?全死了。”
戰士b:“這有什麽奇怪的,實力不對等,被人幹掉再正常不過了。”
士官A:“你特瑪德就是個屁,如果就這種結局,我還同你講什麽?全死了,不光是他帶去的那些人,連鬼子也是。懂嗎?好幾萬人,噗的一下子就全完了。整整一支分艦隊啊!十幾艘戰列艦,幾十艘巡洋艦,還有數不清的驅逐艦和戰鬥艇,最後被他俘虜了分艦隊的旗艦,其它一概被抹平。”
戰士b:“你這牛吹的,一個陸戰隊軍官,俘虜戰列艦,還幹掉分艦隊。你這不是比娛樂劇的爛編劇還要狗血,你以爲我傻,會信你的。”
士官A:“不信你去問問,地獄來的男人,那個叫趙平的大校,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諸如此類的對話幾乎每碰到一群人就會發生一次。很多傳言說的都神了,還有我駕駛特殊改裝的重裝外骨骼,單挑戰列艦的橋段。這類傳言期初聽了很新鮮,也讓我自豪不已。可是次數多了,遇到的人對我同對待瘋子的态度相仿,漸漸的我也感到了不耐煩。
這件事給我帶來的唯一的好處是,即使前往旗艦開會,也不再有不上眼的内務兵擋駕了,總感覺所有人都可以避開同我對視。說話,做事都躲着我。雖然在艦隊的包圍中,身邊環繞着百萬大軍,可我卻越來越感到了孤獨。
歸航後的一周,我獲得了正式晉升的任命,成爲主力艦隊陸戰隊的副指揮官,軍銜還是大校。
在得到了新的義肢後的一周内,格魯和魏雷利相繼出院,而馬克西姆也通過了審查,以陸戰隊參謀的職位領少校的待遇。
快速反應團再次補充完畢,依舊是400人的編制加上一些其他人員。在青春号的艦橋,茉莉、哈丁、魏雷利、格魯、凱瑟琳、馬克西姆、比爾以及紮克等人齊聚一起時,我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這些人就是我的班底了,在經曆了那麽多次生生死的考驗後,我終于也走上了這一步,有了自己的班底,意味着宇宙軍已經承認了我這一号人物,我也有成爲将軍,和平時期主政一方的可能了。
這種感覺來的太快,以至于我還無法确實體會到其真實性。
現在同英雄連時期不同,不但人數增加了,我的責任也變得更重了,唯獨的不同是,我好想對于生與死,看的更加的無所謂。
這是成熟的标志,亦或者是人性的倒退。同僚的包圍中,沒有了以前英雄連時期的那種家一般的感覺,衆人懼怕有希怡的目光中,總覺得他們看待我的眼神并不單存,要是我無法滿足他們的需要,或者表現的不夠強勢,這些人就會抛下我轉向其它部隊吧。
人群之中感到孤獨,說起來不可思議,可我确實感到了孤獨。
現在我愈加的想念卡琳了,她現在過得好嗎?
......
火力偵查戰役結束後的一周,我們同鬼子艦隊沒有再發生沖突,感覺上就像兩頭巨獸,正在舔舐着傷口,準備這新一輪的搏鬥。
這一天,接到旗艦電訊,要求參加緊急會議。情報部門也傳來消息,艦隊的後勤分艦隊在護衛艦隊的圍繞下,已經先行離開了。
預感到大戰在即,我是懷着嚴肅的心情踏入旗艦的會議室中。
我并不感到緊張,這并非因爲參與過太多的戰鬥所緻,我覺得同萬王号的同步有很大的關系。
周圍的同僚很多,大都是艦隊長之類的大人物。我同他們不熟,本不想多事,沒想到這些平時并無來往的同僚們都很和善的向我打招呼,有些人還沒話找話的問了我的傷勢之類的事情。
這坑定不能僅僅以軍銜或者職務來解釋,隐隐約約的我覺得人們态度的變化同戰鬥中,快速反應團擔任的角色有很大關系。
“趙平,我們終于見面了,哎呀,老哥哥我不是不想來看你,實在是分身乏術啊!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你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來找我好了。”
自來熟的家夥,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可是他們的樣子我還是知道的,主力艦隊,陸戰隊指揮官,費薩爾準将。
“哎呦,原來是長官,是我不好意思,由于腿傷在身,總想着好些了再去找您彙報工作,沒想到拖到了今天。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标準的軍禮下,是連自己都覺得假的可以的笑臉。我們兩個陸戰隊的正副指揮官握住雙手,相視大笑,就好像多年未見的忘年交。
隻有我們心裏自己清楚,握手時他用了超過預期的力量對付我的左手,想要讓我出醜,而我的右手是機械臂,立刻還以顔色。兩人就這樣皮笑肉不笑的僵持在那裏,直到艦隊長宣布會議開始。
坐下後,趕緊在避開他事先的地方揉搓幾乎失去知覺的左手,在心裏狠罵對方奸猾。轉頭再看費薩爾,他也背對着我真做着什麽,估計也是在腹诽我不尊長官吧。
會議有些冗長,卻也面面俱到,由艦隊長主持,并以分艦隊爲單位輪流布置任務,而接受任務的分艦隊長,其實早已知道了任務内容,則起立前往講台,向衆人講述分艦隊的應對辦法,以及需要什麽樣的配合。
總的來說,這個會議并非如我想象的是個對罵會或者會因爲不同的而意見而拖延下去。顯然艦隊長在事前已經做了許多工作,會議上除了任務布置以及一些細節的确認,再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的異意。
我本以爲一切會在這樣的節奏中結束。沒有接到難以完成的任務讓我不由得松了口氣。我在專業方面的學曆不高,軍隊管理的經驗淺薄,突然讓我接手重要任務,還真沒信心能夠做好。能夠混迹在人群裏,随着大部隊該幹嘛幹嘛才是我最希望的結果。
“陸戰隊副指揮官,趙平大校在嗎?”
突然被叫到名字,我很有些詫異,不過反應并不慢,大喊着到,以筆挺的軍姿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經過前期的商量,以及由費薩爾将軍的極力保薦,我們決定把這項艱巨的任務委派給你,希望你能不辱使命。相信戰鬥結束後,我們宇宙軍史上,最年輕的準将就要誕生了。”
最年輕的将軍什麽的官話我自動忽略了。唯獨注意到的是有費薩爾極力舉薦以及艱巨的任務這兩項。
我轉頭望向費薩爾,這個老狐狸正從我點頭,總覺得他的嘴角有上翹的趨勢。
我在心裏用咬牙切齒的聲音說:“老狐狸,你害我!”
表面上,我用既帶着誠懇又有些興奮的語調大聲回答:“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