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護衛被瞬殺,自己被俘虜的事實,馬克西姆一直不肯接受成爲俘虜的事實,而是不斷抗争着,以至于不得不給他注射肌肉松弛劑才能保證同他的正常交流。
“你以爲高貴的帝國騎士是什麽!我不會同你們合作的,我可不像那個膽小卑鄙的鄧肯,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一絲的方便”
他的表情兇惡,嘶吼也足夠的激烈,不過腦域感知還是能夠察覺到那些被負面情緒包裹着的懦弱和恐懼的成份。
我用别有用意的眼神審視着他,由于清除的知道他的内心是極度的慌張和害怕的,我心裏有底,對于自己的計劃可以成功充滿了信心。
“你會下令,全部的分艦隊都要去追擊驅逐艦。”
“做夢!”
“或者你想遭遇一些絕對不希望發生在身上的事情。”
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在抽動,神情的動搖再也掩飾不住。我決定再加把勁。
回過頭,沖着待命的警衛說道:“去,把格萊特叫來。”
“格萊特?警衛莫名的重複着我的話。”
“是的,就是那個格萊特,可以把人的頭皮分開爲十二層,一層一層割下來的男人。我這裏有位騎士,想要向他挑戰。”
我沖着警衛眨了眨眼睛,他會意的敬禮離開。
馬克西姆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個警衛,直到他消失在合金門之後。
“放心,格萊特的技術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一個,在他全部割下你的頭皮之前,除了難以忍受的痛苦,你絕對不會死去。我敢打保票。”
那張消瘦又蒼白的臉,愈發的沒有血色。
“你……你們這些野蠻人……知道事後會有什麽結果嗎?帝國将士們不會允許你們投降的,你們死定了!”
面對着希怡又絕望的眼神,我回以爽朗的微笑。
“不用你費心,反正同你也沒有關系。”
窒息以及抽噎聲發揮了憤怒的呼喊,铮铮鐵骨的馬克西姆就這樣屈服了。
下面一連串的命令以馬克西姆的名義發出。沒有人有異議,因爲這些命令都是真實的。
分艦隊中,剩下的驅逐艦和一艘主力艦被派出去,以包抄的名義于四十分鍾後離開,現場就剩下馬克西姆的座艦以及巡洋艦群。
對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半小時前,動力室的攻堅戰終于結束。鬼子的陸戰隊幾乎是戰鬥到了最後,同時也給予我的快速反應團以等同于絕對數量上的傷害。這對于武器、訓練度以及經驗都不占優勢的艦上将兵來說,是個了不起的成績。
所謂強将手下無弱兵,要不是我的能力太過特異,又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也許我的快速反應團就要折戟在萬王号上了。那個名叫鄧肯的艦長,肯定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想來破門的那一刻他已經在準備自爆了。可見對手之強悍,視死如歸的個性可要比眼前這個馬克西姆強上千倍。
再看身邊,這個低眉順眼的家夥,想着哪裏都有小人,哪裏都有蛀蟲,我的團之所以能夠幸存全要拜這個家夥所賜,從某種意義上看,他還是我們的恩人呢。
可是我對這個所謂的恩人卻一點好感也沒有。
他又向我投來獻媚的笑容,并建議我把巡洋艦群集中起來,這樣更加容易處理。我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露骨的蔑視。如果說,火星地底深處,那個戰地醫院裏遇到的大人物,沒有把普通士兵當人看,一意的诋毀他人惹人反感,那麽現在眼前的這個比鄰星的大人物,出賣自己人,那副醜惡的嘴臉卻不是先前那個家夥可以比拟的。這完全是兩個層次的惡人。相比于後者,前者隻能稱之爲小惡了。
即使極端的讨厭馬克西姆,我對于他的建議還是采納了,畢竟一氣幹掉七艘巡洋艦,沒有些手段勝負還真是難說。更何況我們隻有格魯這個專業人士,還僅僅是一名驅逐艦艦長。同多大七名的巡洋艦艦長周旋,會不會被人翻盤我的心裏真是沒底。
以馬克西姆的名義,命令巡洋艦群集合在500公裏的極近距離,等待同兩艘戰列艦進行編隊躍遷。
要知道500公裏實在是個過于靠近的距離,這個命令下達後,即使對于長官的指令言聽計從的巡洋艦艦長們,也開發發出質疑的聲音。
幸好馬克西姆爲了活命不潰餘力,他的影像出現在廣播通訊中,大聲斥責那些有令不遵的巡洋艦艦長們,終于質疑的聲音消失,七艘巡洋艦以星艦絕少有的,紮堆的形式聚集在一起。
“咕噜,長官敵艦已完成聚集,可以發動了。”
即使是馬克西姆這個絕世的叛徒,也對下面要做的事情緊張不已吧。我察覺到他的腦細胞緊張程度,出汗量甚至是激素分泌速度都在提高。
這家夥,終究還是有羞恥感和道德感的。連我這個敵人都爲他的所作所爲汗顔,終于看到了他對所作所爲的一絲絲恐懼,我又能怎麽評論呢,應該用天殺的來形容他吧。
魏雷利:“戰略武器填充完畢,此次攻擊的影響範圍是真空範圍直徑4000公裏區域,目标爲巡洋艦群以及敵多數的戰鬥艇。考慮到防禦能力以及對于戰略武器的遮蔽效應,沒有把敵戰列艦納入攻擊範圍。”
我可以從年輕的軍師的言辭裏,聽出憤怒的成分,我想這種身爲人類,身爲軍人,對于背叛者的厭惡和怒氣,随着個體的才能的升高,會進一步加強。魏雷利平時很少表露出感情,一般以爲這是由于其能夠洞悉世事,沒有什麽可以超出他想象所緻,不過至少他的洞悉能力也有漏洞,以他那高尚的道德感和情操,一定無法想象還有馬克西姆那樣卑鄙的家夥存在。
我突然有種想法,并爲這個想法吃驚。本打算把馬克西姆用完後,立刻殺死,就像碾死一隻臭蟲那樣幹脆,且不留餘地。
不知道爲什麽,當意識到他的所作所爲,已經超出魏雷利的認知範疇後,我反倒不想殺他了。
世上的事情千千萬萬,人性更是數以十億百億計,要想在戰鬥中立于不敗之地,是不是就需要能夠囊括至少可以理解這紛繁複雜人性的智慧,魏雷利是個極好的人選,可惜他的性格太過正直,無法理解那些過于醜惡的家夥,馬克西姆不正好是個合适的補充嗎?
我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和厭惡。可是,那個被我在心目中反複實踐了許多次,并且極其期待其實現的,馬克西姆處決計劃已經被束之高閣。
“戰略武器準備完畢!磁軌炮,急速炮都已經填充完畢,動力室的出力極限爲72%,力場護盾正常,艦體中段主裝甲闆回複原位,一切準備就緒。”
格魯一路既往的認真,他不厭其煩的把每一個關鍵節點都彙報一邊。如果換作其它人一定會用一切正常來概括了事。
我本來對于他的這種過于訂正的性格是厭煩的,可唯獨這次,希望他的确認再長一些。一想到巡洋艦上那些倒黴的将兵們,我不由得有些犯怵。
“長官,已經确認完畢,請下令吧!”
在周圍人等的輕蔑眼神的注視下,馬克西姆一副坦然的神色,甚至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隻有我們的官兵,才應該有的對于比鄰星鬼子徹骨的仇恨,竟然在馬克西姆身上體現出來了。
這家夥,難道沒有底線嗎?
再看一臉嚴肅,催促我下令的馬克西姆,我突然覺得這人很可怕,也許被利用的不是他,而是我們自己,他正在用我們的手,清楚異己。
被這個想法攥住了心,我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