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并不是驚訝的時候,壓根沒想到過敵人會有炮火掩護,我們的掩體在這方面有着很大的缺失,随着連續的兩輪火力覆蓋。緩慢而不斷閃動着的光球成爲了死神的代名詞。大量的戰士在它們飽和性的爆發下化作血肉之雨。
“不要驚慌,瞄準了打,它們的距離并不遠。”
耳機中傳來伯格的大吼,爲戰士們指明了方向,也爲我帶來了希望。
是啊,柏蘭德人的火炮,看似作用同普通火炮相似,其實他們有很大的弱點,他們的射程相對近。一直接近到距離前線1.5公裏左右他們才會停下,并發射那種恐怖的光球。相比之下,通常意義上的火炮的射程都在10公裏以上,平均成都在30到40公裏左右,甚至有超過百公裏,在行星表面使用要考慮到地表幅度的火炮存在。
1.5公裏的距離,已經在狙擊槍的射程之内,如此大的弱點,我一開始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心理素質比起老資格指揮官的伯格中校還差得遠哪。
“伯格他們就交給你了。後勤組,釋放無人機爲狙擊手校準。破擊炮小組準備,貼近了打!”
随着小巧的無人機飛上半空。戰場上響起了狙擊槍鳴響。伯格把狙擊手們分成3個小組爲一個單元。每個單元重點照顧一名暴露行蹤的人形火炮。
在掩體稀少,寬闊平坦的主通路戰線上。人形火炮們成了一個個明顯的靶子。同時有3支重型狙擊槍照顧,事實證明他們的防禦能力比起人形亞人來相差很遠。
幾輪狙擊槍的打擊下,光球的數量明顯在減少。
随即破擊炮特殊的轟鳴響起。伴随着一聲聲空腔爆破的響動,射程在1公裏的破擊炮群集中清理了還有人形火炮在頑抗的亞人的後方陣地。
随即破擊炮陣地傳來警報,亞人正在重裝甲的‘甲蟲’的掩護下,集中沖擊他們的陣地。我立刻下達了炮手後撤的命令,甚至告訴他們不帶上炮具,就手離開也不要緊。
耳機中傳來連連的慘叫聲,以及恣意狂暴的怒吼。戰術記錄系統上,炮兵的數字飛快的從20下降爲隻有4人。看着倉皇的從前線撤回的零散的炮兵們,我的心情複雜,既有自責,畢竟是我下令他們靠前發動打擊,又不覺得有錯。我的判斷至少也同事消滅了那些危害巨大的人形火炮的影響。
最終我不得不以戰争的殘酷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真正的戰場容不得太多感情因素的存在。
重型火力的集中攻擊下,一頭‘甲蟲’哀嚎着倒了下去,随即又有一頭新的頂在了一線。随着亞人們戰陣的靠近,那驚天動地的震動,整齊劃一的怒吼都預示着敵人已經憤怒倒了極點。
“各單位注意了,不要吝惜彈藥,狠狠的打,把這幫怪物從我們的陣地上全部抹掉!”
随着自由開火命令的下達,愈加密集的火力把埃爾法區域變成了一片火海。
伯格:“長官,我要求帶領狙擊手部隊暫時離開。”
他沒有通過通訊,而是直接找到我本人。
我:“是要去狙殺指揮型的亞人嗎?”
我對于斬首亞人指揮官的戰術提議并不意外,不過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我否決了。
原因是指揮型亞人并不容易接近,同他們交手過一次我就知道了。普通的人類士兵根本不要想靠近他們的本體,早在數百米之外就會遭受到精神方面的攻擊。
伯格:“沒錯,這是現階段最好的辦法。看現在的局勢,我覺得要憑借實力推平對手,幾乎是無法實現的。”
我:“......可是你知道嗎?指揮型亞人周圍數十米範圍内,任何的潛入都是無效的,更何況他們還擁有恐怖的精神沖擊。你的人又能怎麽結近他。”
伯格:“你放心好了,對于我們狙擊手來說,距離就是生命,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我看到伯格斬釘截鐵的眼神,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
我:“那麽好吧,你們可以去,不過有一點請注意,我無法排除太多近戰的士兵保護你們。”
伯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沖着我擺出讓一切都在掌握的手勢。
中校他帶着人離開,陣地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相比這次,先前的襲擊簡直是同小兒科相仿。
亞人們憑借着裝甲堅厚,完全無視我方的火力,甚至是爲其他亞人裆下緻命的火力。
他們一個個都是‘大無畏’的勇敢戰士,往往是身軀巨大的亞人迎着火線來到陣線之前,剛剛倒下,又有其他亞人跟在死去的身後,一躍便翻入平台,一時間怒吼和叫罵連城一片,剛剛整修的陣地再次淪爲破落。
一線吃緊的報告不斷發回,我已經集合了預備隊,就是後續跟進的,屬于木星艦隊的那個菜鳥連。
戰鬥發展到現在,陣地上不乏血肉橫飛,以及傷病的哀叫練練,這些歌新兵裏頭,倒有一半人當場就嘔吐出來。
“一個個都臭着個臉哭什麽!?大不了就是一死,隻要陣地保住了,死了也是烈士,你們的名字就能刻在艦隊總部的英靈碑上,供後人瞻仰。”,菜鳥連長也是豁出去了,大聲呵斥着還未出站就已經亂了陣腳的下屬們。
我一開始以爲把名字留在英靈碑上什麽的,不可能激發戰士們的熱情,畢竟相比于虛名,小明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沒想到的是,菜鳥的戰士們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得,嗷嗷亂叫,直嚷嚷着要讓柏蘭德人見識一下太陽系人的憤怒。
對于菜鳥們讓人莫名的追求我是無法理解的,不過他們的士氣提高對于戰況确實是有好處的。這一次不管是他們,連帶着臨時指揮部裏的文職人員,包括我在内都出動了。
參謀勸我留下主持大局,我用伯格中校的話,這裏已經沒有指揮的餘地來回複。
随即在一線官兵們相繼自爆了光榮彈後,我帶着菜鳥連沖了上去。
雪代:“爲什麽不讓重步兵上!我們要比你送的菜鳥步兵連有用的多!”
通訊回路中,雪代大聲的抗議着,這時候的她已經完全恢複到了正常狀态,依舊是那個嚣張跋扈,敢于沖長官叫闆的女漢子。
我:“還沒有到時候,你們先忍忍吧。”
我堅持自己的意見,重步兵要等待時機。
雪代的回答是什麽我已經聽不到了,喧嚣、爆炸以及戰士們的嘶吼蓋過了耳機中的聲音。
這時候我的眼裏有着屍山血海,再也容不下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