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急轉,不要減速。快!”
負責駕駛的戰士猛打方向,代步車爲了努力控制平衡,AbS系統不斷重複着高速的點刹,白煙混合着橡膠燒糊的味道升騰而起。我用左手艱難的駕馭着散彈槍,把其擱置在車架上,連續激發。
獨彈頭射向空處,灰黑色的流光自己撞上去一般,在嗚嗷的慘叫聲中,巨大的聲音翻滾着被抛在身後。
攻擊的亞人一共有六頭。
除開襲擊我坐車的這頭,另外5個集中到翻到代步車上,爪子揮動以及血肉被割裂的聲音聽着讓人發毛,車上的五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本撕扯成肉片和碎骨。
戰士們拼命的向亞人傾瀉火力,可是這些皮糙肉厚的家夥并不在乎普通的輕武器打擊,除了利用敏捷性躲開大部分的攻擊外,實在無法躲開的就用身上的角質層硬抗。
我:“他們的弱點再頭面部,不要浪費彈藥在角質層上。”
凄厲的嗚嗷聲再起,亞人們聽到了統一的命令是的,一同仰起頭,望向倒下的那個,随即便丢下實體,翻下主通路,瞬間消失在嶙峋的金屬架構中。
戰士A:“該死的,這都是些什麽?”
戰士b:“果然是鬼子圈養的怪物,毫無人性!”
清點了傷亡,第二輛車上的五人全部陣亡,而且實體散亂,隻能一同堆在重新扮正的車上,又臨時分出的戰士駕車帶回。
法魯克:“不得不說,我們的小少校在攻擊力上堪比人形自走炮。連反器材步槍都搞不定的大家夥,你怎麽就輕松搞定了?”
我沒有理法魯克不知是調侃還是真心的稱贊,而是緊緊抓住轉瞬即逝的那絲明悟。亞人們的動作太協調了。
第一次遭到襲擊時,聽到了他們先聲奪人的嚎叫,還以爲那是進攻的信号,這次可是靜默中發動的襲擊,他們又沒有攜帶任何的通訊協調設備,也沒有計時裝置,這幫家夥到底是怎樣做到分秒不差的同步的突襲?
如果說是依靠常年的配合我并不相信。野生動物雖然也會做些類似合圍或者埋伏的事情,但是戰術精确性,以及隐秘性上來說,同亞人們的表現相差太大。
再反思沙拉曼,這家夥口口聲聲說是監視沃爾夫人的動向,我也沒看他攜帶拍攝設備,他又不能記錄。即使有溝通外界的專門系統,難道每次彙報情況都是用嘴巴說的嗎?
是啊,這就是被我遺忘的那一環,亞人沒有攜帶任何的電子通訊物品,他們如何實現戰場上極其重要的溝通與協調?
我有種感覺,這些由人類進行基因改造而來的怪物們的聯絡方式,同我的腦域感知能力有着相似之處。既然他們之間能夠聯絡,說明我也可以借助他們的聯絡渠道,用類似偵測網路的辦法,來監聽甚至是影響亞人們的行爲。
一路沉思,得出結論時,我們已經回到了駐地。
在這裏無法找到合适的義肢替換品,我隻能拿普通的貨色充數。在心中默念,戰鬥時千萬記得右臂和左腿義肢的質量不行,如果因爲情急而忘記了它們的脆弱,很可能我的幸運将在這裏結束。
幹掉了至少兩頭亞人,大家對于這種怪物的能力以及弱點也有所了解。雖然他們的存在依然讓人感到恐怖,不過比起未知的生物來,這些已知的東西對于戰士們的影響要小的多。馬上要組成巡邏隊,成員被要求攜帶散彈槍或火箭炮之類的重兵器。法魯克他們先行商量出一套方案,向我請示能否實施。
粗豪臭嘴的大漢,回來後對我的态度有了極大的轉變,他果然是崇尚實力的那一類人。相比于關系、血緣造成的階級的差距,他這種人更認同實力造成的不同等級。
看來他是認同了我作爲這個區域暫時的指揮官。
“計劃不錯,對于怪物的應對方式也沒有毛病。不過我有個想法,需要試一試。”
我暫停了派出巡邏隊的計劃,而是考慮驗證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真的能夠侵入亞人們的聯絡網,不管他們是用怎樣的聯絡方式,我至少能夠預警他們的攻擊。這不啻于開發出一套對于亞人極其有效的預警機制。
雖然把發現亞人的情報傳給了指揮部,暫時沒有新的指示下來。不過我推斷,泰坦艦上的亞人絕對不止一兩個。下面的戰鬥中,很可能不僅僅是16區,其它各個區域都會遭遇到這些難纏的家夥們。如果人數足夠多,利用集團的戰法也許對他們還有些用處,現在有生力量急劇減少的情況下,亞人的威脅将會成倍的增加。
我的另一個疑惑是鬼子們到底怎麽了?
自從重力翻轉以來,已經沒有怎麽聽到同鬼子交戰的情報。要知道重力翻轉的影響對象可不僅僅是進攻部隊,作爲守軍,原本就有現成的工事的鬼子守軍收到的影響不會比我們更小。使用重力翻轉的戰法,怎麽看都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策略,他們到底爲什麽這樣做。鬼子在翻轉中的損失是不是很大。爲什麽沒有趁着攻擊部隊受損的時間窗口收複失地呢?
重重疑問,最好由亞人自己來向我解釋。他們自然不可能像火星深處的沙拉曼那樣友好。不過侵入他們的通訊體系中,也許就能偷聽到更有用的情報。
我把自己的疑問,以及準備實施的戰法,以及自己的能力大體上向16區的指揮層通報了一遍。詢問他們的想法。
法魯克:“......我又能怎麽回答,你就是我們中間的超級英雄,一切以你的想法爲主好了。”
伍德:“我真是妒忌老大你的能力,要不是臭婆娘組織,現在我也能夠....啊呀,痛,機械身體也有痛覺的好不好,注意輕重!”
一邊用維修用改錐捅伍德的腰眼位置,那裏有着他保留下來的肉身的一部分,大姐頭沖我搖了搖手,示意她沒有意見。
其他的暫代指揮者們也沒有意見。隻不過大家聽聞了我的能力,看待我的目光中多次了一些複雜的神色。
我知道他們絕對不是羨慕我,卻在這個時段愈加的信任我了。
人真是複雜的動物。
戰術立案算是通過了,16區的所有戰力都被動員起來,準備實施大規模的進攻。
這時傳來指揮部的催促,其它戰區也出現了亞人的威脅,中校要求我快些找到解決辦法,早些抽出兵力支援其他區域。
雖然我對于中校的能力,以及他的人品絕對的信服,這時候還是忍不住腹诽,站着說話不腰疼。敢情你不在現場,以爲我沒有在努力嗎?
作戰準備很快完成。16區現有不到兩百人的部隊全部出動,包括雪代在内的四具重步兵也一并帶走。爲了不被鬼子操了後路的基地。我們連補給和後勤設備也一同帶上了。
由于後勤車組以及彈藥運輸的關系,我們這支隊伍的絕對可以稱之爲浩浩蕩蕩。用法魯克的說法,這就是墾荒移民的大篷車隊。
我坐鎮在隊伍的中間,放開廣域感知能力。此行的目的不在于占領重要的通路或者設施,而是要提前感知并侵入亞人們的通訊體系,如果發現鬼子的隊伍,也可以通過他們的情報網路從側面了解亞人同他們的關系。
我有種感覺,亞人同鬼子并非站在同一邊。
問題在于,亞人好像也沒有站在我們一起,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