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相撞的咔嚓聲中,我們兩個跌做一團。
随機轟鳴聲、地面波浪般的起伏,再加上氣流的咆哮吞噬了一切。
我艱難的從摔倒的姿勢爬起來,發現大地正如沖入巨形地漏沙土般,流入21層空間。我所處位置,塵土飛揚,地面也在流動,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拉下已成爲深淵的21層。
那個沃爾夫精英,還在呆呆的望着深淵,沒有任何的行動。
我現在更加确信,精英就是原生态的人類改造而來。以後再遇到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沖擊性的場面,奪走它們的神智。什麽沃爾夫精英,隻不過是些承受不住刺激的改造人,牛叉什麽,還不是栽在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義勇軍手裏。
一遍回憶起我最初的身份,總覺得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賺到的,身上立刻充滿的力量。的雙手幾乎無法使用,隻能用手肘勉強撐住難以支撐住體重的地面,我專找巨大的石塊,或者有堅硬表面的東西,爬上它們再借力跳躍離開。
戰術網路上傳來意義不明的吼叫,我轉頭發現那個攔住我的精英手腳亂舞的被泥流吞噬,一同落入21層的深淵。
變向高處縱躍,我發現泥流中有機械兵的影子,戰術網路上出現的代表了機械兵的觀點不在少數。它們應該是被派來攔截我突圍的單位。
現在這些堵截我的敵人自顧不暇,無法再對我構成威脅。
我全身心的投入到點着石頭過河的活動中去。接力在堅硬的表面間跳躍,萬一落入泥流中,就拼命利用手肘支撐,甩開殘破的雙臂滑動。爬上堅硬的表面後再進行縱躍的行動。
感覺上如此努力下,我的位置非但沒有上升,還在不斷的下降。
及時不用回頭也知道,我正在被拉向深淵。
身邊不時的有機械兵掙紮着經過,甚至還能看到努力用想用噴射引擎脫困的沃爾夫精英。真虧得他們有這麽好的裝備,使用不當下,很快這些家夥就會因爲燃料耗盡而被泥流沖走。我非常羨慕這些擁有噴射機能的家夥,要是我的噴射背包還在,不至于落到如此危險的地步。
混亂之中,我的縱躍的速度越來越慢,可是我的位置卻在不斷上升。這說明深淵拉扯的力度正在減小。
明白到勝利在望,我鼓起最後的力氣和勇氣,不斷重複着縱躍的行動,哪怕每次十足落下,再爬起時有被往下拉拽了十幾米,也不氣餒。
終于大地不再流動,轟鳴聲減輕,我也累趴在一塊巨石的表面,久久的無法動彈。
肚子更餓了,可是那種竭力拼搏後,終于逃出生天的成就感還是讓我不能自已的大笑起來。
“真特瑪德,沃爾夫人不是要我死嗎?我偏就不是,老天爺不是要我好看嗎?我就在這裏幸福了,你看我不順眼又怎樣!”
沖着天和地分别比了兩個中指,我才止住笑聲。那種不再受命運的舒服,掌控一些的自由感,讓人迷醉。雖然知道這隻是錯覺,我還是忍不住的多沉浸了幾分鍾。
把我從迷醉中拉出來的,是20層戰術網絡中,逐漸靠近的機器人們。
“這幫家夥,有完沒完?你們的老大都留不下我,更别提你們幾個了。”
我重又打起精神,開始同新一層的機器人展開捉迷藏的遊戲。
這一層的機器人更加稀少,這次連精英也減少了許多,雖然機械兵們大多還是采用了自閉模式,可是有了21層的經驗,我應對它們要從容的多。
從21層出口遭遇到機械兵的經驗,我意識到,前一次誤打誤撞的在自爆的刹那離開裝甲帶是正确的選擇。要是提早出來,我很可能會成爲嚴陣以待的,機械兵們的靶子。這種地形下被人伏擊,可不是什麽開心的體驗。沒有噴射背包,缺少槍支和彈藥的情況下,萬一中了埋伏,生存的幾率确實堪憂。
所幸我躲過了一劫,下一次它們再想這樣陰我,可不那麽容易了。
......
随着轟鳴、大地的湧動以及最後一刻的脫離,20、19、18、17......,火星的地下不斷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自從20層以來,不斷的重演那一幕幕險死還生的手段,把沃爾夫人的強大艦隊深深買入火星的地低。
我不确定能夠封鎖那支艦隊多少時間。相信在億萬噸泥沙的覆蓋下,即使是人類文明中最強的沃爾夫機械艦隊,都不可能在一兩天内破土而出的。
經過了近40天的實踐,當我再次通過已經打開了的地下二層的空洞,來到火星之子基地的下方時,讓如隔世。
身體的極度虛脫,加上精神上的放松,讓我一下子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隻能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前面的家夥,報上身份,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
防衛軍的警告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我必須要表明身份,不然經過了那麽的風浪,死在自己人手上可就太冤了。
“......防衛軍上尉,趙平......”
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報身份的話是否出口,便覺得眼前一黑,下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迷迷糊糊中,有光芒、人的聲音,以及生命維持裝置的嘟嘟聲。
我好累,好想繼續睡下去,該死的噪音,特瑪德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會兒嗎?
“腦電圖上的雜波還在,不過他的身體機能平複,沒有其它異常。”
“準備進行義肢更換,左手掌的修補怎樣了?”
“左手掌受損嚴重,無法在短時間内修複,我建議送往後方靜養。”
“不行,局勢不允許讓這麽有經驗的戰士休息,準備替換手術,把他的左手掌進行義肢化。”
我:“......喂喂,你們經過我同意了嗎?又要換肢,再這樣下去......”
“病人開始說胡話了,鎮靜劑兩個基數。”
我:“混蛋......你給我記着,等老子醒過......”
“兩個基數的鎮靜劑加上免疫抑制劑注射完畢,可以實施手術。”
......
再次醒來時,還是那張床,沒有生命維持裝置,我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一邊。
我試着活動了下手腳,一切照舊,依然是隔着手套摸到東西的感覺。
舉起左手,帶着特殊無機質感覺的皮膚,以及手背上的電子插口預示着我的四肢完全機械化了。
比起那些沃爾夫精英,我真的好不到哪兒去。是不是随着戰争的繼續,身上的機械零件越來越多,最終會成爲同阿塔尼斯一樣的存在呢?
自動門打開,有人快步走了進來。
“真是禍害遺千年,你的命比蟑螂還硬啊!”
甜美的聲音,内容卻是粗俗不堪入耳,這不是大姐頭又會是誰。
能夠再次見到認識的人,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