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一間小房間。陳設布置很人性化又有些複古。
布置樸實又随意的的環境下,木制的桌椅靠窗擺放。茶壺和茶具顯示主人還是個古文化愛好者。
袅袅清茶,碧綠中豎起的茶梗。悠閑自得中,更顯出雅緻的品味。
可惜,窗外的景色同室内的格調全不搭配。
桌前坐着的,雖然是個衣着複古,素色中帶着儒雅的老者,但是從身上不時閃過的異樣的流光不難看出,這隻是一具全息投影。
被眼前怪異的景象所攝,我現在房間的中央手足無措。
“年輕人,不用太過拘束,快過來坐在我身邊。這可是經過特殊培育的綠茶,擁有古時候新茶的口味和香醇。”
全息投影招呼我坐過去,可是面對如此詭異的場面,我又怎麽敢放心靠近。
看我一直躊躇不前,老者露出可惜的神情。
“真是暴珍天物,那麽好的頭茶就要被浪費了。如果我是你,即使死也會想要嘗上一口的。”
“……”
“還不過來?或者你覺得叫叫上兩具機械把你摁在椅子上比較好?”
老者說翻臉就翻臉,全系影像的諄諄長者,瞬間變成了神色暴虐,戾氣渾身的兇惡之人。
我被他的變化吓得腿有些發軟,趕忙一瘸一拐的蹭到桌邊坐下。
老者低頭看了看我的右腿。
“哦,這倒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樣大困難。這個無妨,一會兒讓全息車床打印一條如假包換的義肢,保你能正常行走。”
大學專業的關系,我是懂一些古代品茶禮儀的,知道桌上的清茶先要聞香、再辨色,最後才能飲用,且飲茶不能出聲。
雖說對着滿眼高科技的景色,用古禮喝茶絕對的怪異,不過入鄉随俗,看樣子不去做後面的日子可不好過,爲了小命着想,我還是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做了一遍。
“哦!沒想到,今天終于碰到明白人了。這可是純粹的,古地球品茶禮儀,竟然有人能夠重複出來,太好了,太讓我感動了!”
看着一個人莫名的在那裏興奮着,我的心裏卻不是滋味。成爲俘虜本就是屈辱的更何況心裏還惦記着分隊的戰友們,不知道他們都怎樣了。
看沃爾夫人展露的實力,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估計蓋倫的算盤打不響了。這樣實力的艦隊,一旦放出來,很可能是無法收拾的結局。
“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用古禮,把我面前的這杯茶也喝了,好不好,你看我這副樣子,真的沒法飲茶,要是讓難得的新茶就這樣浪費了,簡直就是罪過啊!”
我沒有老者的那份感動,可還是照做了,并且露出對于茶水贊歎的神情。
老者果然很高興,連連稱贊我簡直是古語中的知音。
我諾諾的答應着,心裏想着幸好沒有告訴他,其實那兩杯所謂的飲茶,充滿了機油的味道,根本沒有清香和甘苦在其中。
“呃,請問,您是不是柏拉圖?”
知道對方有古文化的癖好,我在稱呼上也用了古語,希望能在不激怒對方的情況下掌握現在的局勢。
“啊,對對,我就是柏拉圖,沃爾夫星,阿瓦隆的首領。”
老者的看似回答了我的問題,卻讓我更加疑惑了。
阿瓦隆是什麽?機械文明怎麽搞得跟古代部落似的,還弄出個首領來?
也許是看出我的疑惑,老者哈哈一笑。
“别緊張,我知道外界诋毀我們沃爾夫星域的謊言很多。說什麽我們是有機器組成,力圖消滅全人類等等,這都是一派胡言。”
我注意到看着的全息影像很情緒話,爲了表現溫和,他可以溫文爾雅,爲了表現憤怒,他也能暴虐瘋戾。這種波動極大的情緒變化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全系投影之後果然不是真正的人類。
“年輕人,我們先來辦正事吧。我讓人把你帶過來,是有話想要問你。”
澤拉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再次見識到他秒變臉的奇迹,愈發确定這個澤拉圖不是人類。
“好的,請問吧,隻要我知道的,就不會隐瞞。”
心說來了。
我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心理祈禱快些渡過眼前的難關。
知道自己被俘後,經過多番思考,我就決定不做無謂的抵抗,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我沒有受過對抗審訊的訓練,面對的又是有着極高科技優勢的沃爾夫人。與其做無謂的抵抗最後被人弄成植物人還無法保守秘密。
還不如知無不言,盡可能作爲俘虜生存下去更爲明智。
我感覺到,天花闆上有什麽東西經過,一股灼熱感瞬間掠過頭部,當我轉頭看時這股灼熱感又消失了。
“年輕人,識大體,聰明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老者的表情,瞬間從嚴肅轉爲欣喜。
說實話,他這副樣子真是挺恐怖的,我就像在面對一個瘋子似的。
幸好我實現已經有所準備,在表面上不露聲色。
“那麽我問你,你們五人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要打開通往行星表面的22層裝甲帶?”
爲了避免說錯話,或者産生歧義而危及性命,我用更加明确的肢體語言回答。
老者點了點頭,算是對我的回答滿意。
“那麽還有兩股勢力是怎麽回事,一股應該是比鄰星人,一幫即将被時代抛棄的守舊者。我想知道另一批人是誰,看他們的行動是想阻止你們開啓裝甲帶。”
老者講正事時,表情呆滞,整張臉就像面具。通過他的神情,我再一次肯定他同人類沒有什麽關系。
“還有一群人是我們火星防衛軍中的一小部分。他們受到謊言的蠱惑,以爲您的艦隊會要消滅全人類,進而企圖阻止我們開放裝甲帶的封鎖。”
到現在爲止,我可謂知無不言,澤拉圖果然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随即他的神情變得随即,即使是虛拟的投影,那雙眸子也像要吃人似的咄咄逼人。
“我還有一盒問題,放開裝甲帶封鎖的指令集,是不是在你那裏?!”
澤拉圖在這個問題上的語速又急又快,他那兇惡的神情好像在說,“隻要你稍有猶豫,就是在說謊!”
面對他的質問,我身上的汗止不住的流下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澤拉圖的神情也愈發的兇戾。
我有種感覺,隻要我的回答不符合他的心意,下一刻将會面對生不如死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