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經曆了剛才的事件,讓我對于上位者有了抵觸,内心深處把他同那些人看作一夥。
蔣菲及時閉嘴,我卻有不吐不快的需求。
“難道我的說法有錯嗎?一旦戰争失敗,原本的社會秩序要重組,利益要再分配。權利、财富、資源會流向勝利者。這其中損失最大的自然是所謂精英們,而于迥然一身的人,勝利和失敗又有什麽不同?”
我越說越帶勁,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正确。
“就像我,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狀态,有什麽可失去的?我又害怕失去什麽?這樣算來,我真不該參軍。”
蔣菲猛的站起身來,一臉想要反駁的神情,憋了半天,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氣哼哼的坐回去。
蔣菲的樣子,更加堅定了我的觀點。
我用挑釁的眼神盯着中年軍人,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敵人。
中年軍人很認真的聽我講完,他用力的搖了搖頭。
“聽上去有些道理,卻經不住推敲。”
“哦,那請說出你的高見。你看看我這身衣服,基本上算是全部财産了。敵人打勝了,又能從我這裏奪走什麽?除了這爛命一條。”
“我們太陽系,可不隻有精英和窮人。再說,你擁有年輕的身體,這是勞動的本錢,誰又敢說你不會是另一個首富傳奇。他們要了你的命,也就奪走了你成爲傳奇的可能。”
“……”
“除了精英和社會低層,剩下的就是中産喽。”,蔣菲加入進來,聽口氣他很贊同中年軍人的話。
“不是那麽簡單。社會的複雜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甚。通常說的富裕、中産、貧窮的分類隻是已知社會結構很小的一部分。真實社會的不同緯度,不同方面,有着各種樣的人,他們的利益,立場各不相同。”
“哦,那你能舉例子,都有些什麽緯度,什麽樣的人?這同我們參軍保衛國家又有什麽關系?”,中年軍人客觀的态度沖淡了我對他的惡感。感覺上他更像個負責任的長者,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精英。
“這樣的例子很常見。從種族看,比鄰星人大多是古地球雅利安種族,而我們太陽系則是蒙古利亞人、高加索人以及尼格羅人爲主要種族。一旦比鄰星人勝利,他們必然會扶持太陽系中同他們有更近血緣關系的高加索人,提高這個種族的社會地位,降低其它種族在社會分配中的比重。”
“……”,我同蔣菲兩人大眼瞪小眼,這些知識超出了我們的認識界限,對我們來說,好像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
“如果從這個角度考慮,我們星系中的高加索人,也就是我所屬的種族,應該歡迎比鄰星人的入侵才對。爲什麽我會加入到抵抗的行列呢?”
中年軍人喝了口水,繼續侃侃而談。
“事實同那個預期完全相反,像我這樣的高加索男子,不會爲比鄰星人,也就是雅利安人的到來感到高興。哪怕他們來了之後,本種族的地位會提高也無法改變我們的立場。”
他的觀點對我來說是那樣的新鮮,以至于先前的不愉快事件已被抛到九霄雲外。
我們用眼神催促中年軍人繼續說下去。
“爲什麽會這樣?這就要從性别的層面去考慮。戰敗後雅利安人理所當然的會向我們星系是索要各種資源,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女人。不管是勝利者的炫耀,還是種族優化的考慮,都會有大批太陽系的女人通過各種渠道被勝利者搜刮走。”
我不喜歡他把女人比做資源,蔣菲也對他的觀點皺起眉頭。
中年軍人看出了我們的想法,于是解釋到,“從純粹的宏觀角度看,不光是女人,包括我們男性,以及未成年的孩子,都是資源,是人力資源的一種。我這裏采用這個分類方式,是爲了讓你們更直觀的體會到不同的層面和立場。”
“從性别的層面,女性自然會成爲勝利者大量索取并揮霍的重要資源。那麽他們會無差别的對待所有女性嗎?當然不會。他們首先看上的,以及會主要選擇并索取的,正是同他們更加相近的高加索女人。這個結論在人種學以及心理學上早有定論。既然是這樣,作爲高加索族的男人,我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兒、姐妹、甚至是母親淪爲他們的玩物嗎?如果我不想讓這些事情發生。參加國防軍,抵抗侵略幾乎是必然的選擇。”
看我們不說話,他繼續延伸他的觀點。
“至于其它層面,還有從社會階層方面,也就是你們提到的富裕、中産、貧窮階層考慮問題。這三個階層中,富裕層自然不喜歡有人搶奪他們的既得利益,中産層又如何?雖然他們的利益在我們星系現有的貧富差距下,是無法同富裕階層相比拟的,難道他們就願意有人來掠奪他們本就不是很多的财富嗎?同理放在貧困的階層,哪怕是隻有一件外套作爲财産的赤貧,誰又會願意看到有人把這唯一的外套搶走?”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信服中年軍人的觀點,并渴望着他繼續爲我解惑。
“另外,從年齡層次考慮,年紀大的人不喜歡改變,他們會成爲反對入侵者統治的重要力量。中青年又如何?他們會投入侵略者的懷抱嗎?顯然不可能……是否有保衛家園的需要呢?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當然有需要。在我們太陽系内部,社會結構的各個方面,我們有着太多的利益牽扯,這都需要我們去守護,防止侵略者恣意掠奪……”
我已經聽的入了神,直到他說完,端起水杯大口喝水時,我還在回味他的觀點。
他僅憑借幾句話就堅定了我的立場,洗清了我心中的疑慮。讓我意識到,并且堅信,隻有打敗侵略者,我們這些太陽系人才有未來。
同樣的事情,蔣菲努力了一個星期也不見效果。
這就是見識的差距
通過中年軍人的一席話,我認識到,即使是迥然一身,在現有的社會體制下生活,也遠好過在敵人的奴役下苟活。
蔣菲的神情激動,面色潮紅,他也在中年軍人的觀點裏,找到了自己的寶藏。
我們倆像孩子般纏住中年人不放,他沒有不耐煩,說能夠堅定我倆抗戰的決心,他就沒有白說那番話。
就在我們聊的熱鬧,打算從他那裏榨取更多的見識時,一名軍官打扮的人興沖沖的跑進休養室。
他四處學麽,随即往我們所在的方向跑來。
“将軍,您在這裏做什麽?敵人有新動向了,快同我一起回指揮部吧,參謀長可是急得要上吊呢!”
什麽?
将軍?
偌大的修養室安靜的能夠聽到鋼針掉落。
一衆人等,包括我和蔣菲,都在用手托住下巴。
大家臉上隻有一種神色,那就是不可置信。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