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北方的敵人還未入侵,但正所謂未雨綢缪,托烏斯在跟管家進行一番交流後,立即決定親自去動員集結漢普郡各地的兵力,趕往北方邊境。
而夏邸和卡伊露則是作爲托烏斯家的客卿,留在了領主府協助調查雙足毒龍的事情。
不過說實話,夏邸對現在的情況有些出乎意料,甚至感到不知所措,且不說雙足毒龍能不能找到,就說萬一是沒找到,卡伊露能否履行承諾這點也讓他半信半疑。因此,在定下約定的當天,夏邸便找卡伊露詢問了她的想法。
“我的想法?當然立刻找到毒龍,拯救美少女于水火。”卡伊露抱着雙肩,半閉着眼睛,依舊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至于有沒有辦法履行承諾……嗯。”
卡伊露筆直地盯着夏邸。
“怎麽?”夏邸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在約維爾的時候,曾說過你一個人突破了叛軍的包圍後才趕來救援我們的對吧?”
夏邸點了點頭。
“那你這次能不能再幫個小忙,去把叛軍的主力部隊給剿滅掉?”
“啊?”
“實在不行的話,隻把帶頭的那個暗殺掉也行,一旦失去了領導,叛軍就容易潰散,以這個條件跟托烏斯換回原來的承諾應該不難……”
“喂……”
“對了,你是不是還不清楚敵方的将領具體是哪個人,沒事,等戰争打響了,對方應該會上戰場,到時候……”
“慢着慢着,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夏邸無可奈何地打斷道。
他的戰鬥力雖然比起之前要好上不少,但他畢竟不是某個在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的槍兵,敵人也不是唯才是舉的某操,要讓他一個人在确保全身而退的前提下,從如此多的敵軍之中找到敵軍首領,取其首級,順利逃跑,這怎麽說都不現實。
雖然說借助拳套的力量也未嘗不能做到,但距離上次讨伐遠古魔獸還沒過多久,釋放技能所需要的能量還未收集全,他可不想再自殘一次,說不定這次就真死在戰場上了。
“切,做不到嗎……”卡伊露微微皺眉,顯得十分失望。她似乎真的以爲夏邸會答應。
夏邸無語地看着少女,頓時覺得氣打不過來,不禁斥責道:“智障,不要總想着不現實的東西。你再這樣玩下去遲早會玩崩盤的。你與其有空跟我閑扯淡,還不如快點寫封信給你父親,或是老老實實回家哭訴還比較有很大希望成功。”
“你罵誰是智障啊!我才不回去呢!還有,信件我早寫好了!”
“那就快點寄出去,蠢貨。”
“啊?你以爲你自己很聰明嗎!?”
“廢話。”
“哼,你要是那麽聰明的話,你就幫忙想個單槍匹馬幹掉叛軍的辦法啊!”
“都說了做不到了!”
兩人又争吵了起來。
理所當然,這次的争執當然又是不了了之。
最終兩人決定分頭行動,卡伊露按照約定去尋找毒龍,而夏邸則是作爲依缇爾的護衛,留在屋内待機。
就這樣,第一天過去了。
清晨。
卡伊露跟随着搜索部隊出發了。
盡管領地内現在正是用兵之時,不過托烏斯還是留下了一支十六人組成的搜索部隊,在臨走前交給了卡伊露做幫手。
他們都是有着數年從軍經曆的斥候,單從戰鬥力來看甚至還不比卡伊露,但從搜索能力來看他們卻都是精英的。
“……我走了,哼!”領主内玄關,卡伊露瞥了夏邸一眼,領着搜索隊的下屬氣呼呼地離開了宅邸。
夏邸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立刻移開了視線。
他的目光集中在窗外,院子裏的一組陌生人身上。
他們是管家西納德新招募的臨時護衛,人數有半百人,身份都是冒險者。
他們跟卡伊露一樣是看到冒險者公會門前的委托公告,才前來應聘的。
至于這些人員的個人素質及能力嘛……夏邸是覺得相當糟糕,不過現在畢竟不是和平時期,沒得挑剔,因此西納德還是将他們招了進來,并在領主府外圍爲他們準備了一間練兵舍。
“那麽,接下來……”
夏邸仰頭享受着晨風,眼看清晨明媚的陽光揮灑在大地上,不知爲何,他稍微感到有些乏味。
“去拯救美少女于水火吧。”
于是,他口中念着某人曾經說過的話語,同樣離開了宅邸。
……
溫徹斯特大教堂。
原名奧爾特敏斯特教堂。
這座教堂是英格蘭最大的教堂,有着160米的中殿走廊,因此也被稱爲不列颠最長的教堂。
教堂已經建成二十餘年,曆史不算悠久,不過憑借着高大氣派的羅馬式建築風格,以及一流油畫家繪成的彩色玻璃,也讓它在當地的基督信徒中聚集着不小的名氣。每至禮拜天,這間教堂的講廳都會坐滿前來禮拜的男女老少,顯得格外擁擠。
不過,今天并非是禮拜天,但在講廳的中央,卻還是有着幾個人影。
其中一位是橘黃色頭發的美貌少女,她正跪坐在地上,雙手作祈禱手勢。
她的面前是一張木制長椅,上面平躺着一個左手臂關節嚴重扭曲的年輕男人。
從服飾來看,他應該是哪裏的平民勞工。
男人呼吸急促,面流冷汗,神色顯得十分痛苦。
少女憐憫地看了他的手臂,接着激起體内的魔力。
“神啊,請憐憫世人,我願遵從聖母的意志……”少女口中念念有詞,表情神聖。緊接着,随着少女語音落下,數道白色的光束從少女的指縫射出。
照在了男人的身上。
“啊啊……”
男人忍不住哼叫了出來。
他的手臂關節在慢慢位移,這異樣讓他有些恐懼,也有着若幹的疼痛,但随着關節漸漸移回了正常的位置,他的表情變得也祥和甯靜了起來。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對了,做爲附贈,再給你加個祝……”少女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說道。
“到此爲止。”
少女身後站着一個穿着修道服,戴着眼鏡的男人立刻喝止了她。
他是這個教堂的神父凡克辛,眼看自己的工作被面前的少女剝奪了,對方還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發火。
“哎,爲什麽不行啊。”秋楓一臉疑惑地問。
“他已經痊愈了,你不需要浪費多餘的魔力。”凡克辛說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道:“這位先生,您的手我們已經幫您治好了。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回去吧。”
“哎,真的……”男人立刻爬了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左臂,發出了驚訝的感歎聲,“哦哦,骨折真的治好了,謝謝你牧師小姐,那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男人從懷裏掏出了十幾枚銅币。
凡克辛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這位先生,我們這邊治療費正常是要三十個……”凡克辛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秋楓就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請把錢收起來,虔誠的信徒,我們不會收您錢的。”秋楓站了起來,微笑道,“您有聽過這樣的一句話嗎,神賜予世人健康的體魄,是爲了讓每一個人都能美好的活着,所以您不需要額外支付金錢給我們的。”
“哎,可是……”男人看着少女燦爛的笑容,又看了看身旁一臉想說點什麽卻困窘無比的神父,顯得有些困惑。
“您需要支付的不是金錢,而是自身的信仰。”秋楓将雙手置于胸前,一臉虔誠,“因此信徒的信任是我們聖職者最大的幸福。這位先生,您還需要禱告嗎?不需要的話,就請回吧。”
“哦,哦……好吧。”見對方再次拒絕,男人盡管還是有些困惑,但隻能撓了撓頭,轉身離開,“那麽,請容我再次說聲謝謝。”
“不客氣。”
一分鍾後,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堂的門口。
“唉。”
凡克辛看了看少女,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這幾天可以說是過得度日如年。
因爲這位橘黃色頭發的少女的存在。
他至今爲止的工作是在禮拜天爲教徒們講解教義,平日則作爲牧師治療生病受傷的民衆,類似于醫師。
不過,這幾天他的工作機會卻被面前的少女剝奪了。
要是這位少女是正常的牧師也就算了,問題是這位少女……
啊啊啊,饒了我吧,上帝啊。
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想臭罵一頓前些天收留少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