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見到頓時有了種一見傾心的感覺,韓師昭已經忘了多久沒這樣怦然心動過,他向陪同的鴻胪寺官員抱了聲歉,起身往主台方向走去。
禦珑淇今天的心情顯然不好,一顆葡萄在嘴裏含了許久都沒咽進肚子,看着正與太子說話的秦鍾,冷哼了聲。
那晚聽了秦鍾的話,禦珑淇心裏雖然依然還有些難過,但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夠阻止的,可終歸心裏有個彎還沒能繞過來,正郁悶着,忽然感覺頭頂暗了下來。
擡頭望去,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正向自己微笑:“在下韓師昭,見過禦大小姐。”
說完,便又向兩位殿下問好,這才說道:“打擾兩位殿下了,隻是我從未見過禦姑娘,特意過來打聲招呼。”
禦珑淇瞥了眼韓師昭,不耐煩說道:“你誰啊?”
韓師昭臉上的笑容一滞,自進金陵城後,韓師昭便開始結交京城裏的達官顯貴,到了最後,還能把太後娘娘哄得開開心心,他原本以爲金陵城的貴族圈子應該沒有不認識他的,現在看來
見韓師昭尴尬無比,一旁的公主殿下笑着幫韓師昭解圍,對禦珑淇說道:“這位是南梁世子,淇淇你應該聽說過才是。”
禦珑淇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番韓師昭,點頭說道:“聽爹爹提起過,就是不知道名字”雖然對眼前這人實在提不起說話的興趣,禦珑淇還是站了起來認真回禮道,“見過世子。”
“無妨,無妨。”
南梁世子急忙擺手,看着禦珑淇說道:“我之前坐在下面,見禦姑娘悶悶不樂,卻不知是爲何?”
原本在韓師昭的心中設想,自己生的風流倜傥,又身份貴重,即便禦珑淇乃隴國公之女,也會對自己有些興趣,這開場白早已在心中打好草稿,滿臉期待的韓師昭沒等來禦珑淇羞澀的眼神和甜糯的回答,卻迎來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關你什麽事?”
韓師昭再次愣住,心想着不對呀,就算是公主殿下對自己都不會愛答不理,怎麽這位國公侄女這麽有個性?
見氣氛凝固,一旁的含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邸朗。
太子殿下放在桂花糕,朗聲說道:“世子,不妨過來與我對飲三杯,再讓秦鍾作兩首詩,豈不妙哉?”
如果太子不是太子,秦鍾覺得自己應該會掐死他。
那天搜腸刮肚才弄出這麽多詩,早已是秦鍾能夠背出來的所有,再讓他背,隻能是床前明月光了。
“啊,不了不了。”
韓師昭急忙擺手,笑道:“多謝殿下美意,我還是回座位上比較好。”
園子外圍,戍守着的将士們忽然之間握緊手中長刀直矛,望向身後的叢林,緊接着,一道虎嘯響徹山林。
禦林軍聞風而動,數十人便沖進叢林去,這皇家園林飼養的飛禽猛獸不知有多少,即便提前半個月便開始清除,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隻不過聽這聲音,猛虎應該在深山之中,不會驚擾這裏的貴人們。
邸朗頓時激動起來,一把奪過太監手中長槍,拉着秦鍾喊道:“走,我們打虎去!”
還沒等邸朗來開主台,卻被迎面而來的皇後娘娘堵住,生氣道:“朗兒,不可胡鬧。”
邸朗不敢違背皇後,肩膀跨下,卻還是不死心的對正準備前往深山中打殺猛虎的禦林軍統領說道:“去,把那猛虎帶過來,本太子要做張虎皮坎肩兒送給父皇。”
禦林軍統領領命後便急忙帶兵趕去,園子裏依然一片和祥,沒有被這個小插曲打破氣氛。
深山中的虎嘯陣陣,無比凄厲,還能聽見禦林軍的怒吼與刀劍厮殺的聲音,邸朗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伸長了脖子焦急等待,恨不得立馬提槍親自去解決那頭猛虎。
不多時,虎嘯聲平息,一隊渾身是血的禦林軍便從深山之中走出,數人擡着頭一頭早已死去的猛虎走到了園子中央。
邸朗正要下台,忽然停住,仔細看了看滿臉血污的禦鈴軍統領,随即大喝道:“你不是剛才那個統領!”
秦鍾站在身後,忽然覺得周遭狂風大作,那隊禦林軍衣袍獵獵,爲首的統領無聲無息的拔出長刀,忽的轉身,領隊向南梁世子的方向殺去。
場間頓時混亂,不時有女子的尖叫聲響起,京衛指揮使司的持刀官們蜂擁而至護住台上的皇室成員,守在園林外的禦林軍已經趕來。
原本守在山林邊的軍士紛紛聞聲趕來,卻聽見身後山林間頓時又想起幾道憤怒的吼叫聲,數道塵煙湧起,猛虎下山。
兩隻碩大無比的猛虎嘶吼的沖下,幸虧這禦林軍訓練有素,在短暫的混亂,又有幾名軍士死于虎口之下後,馬上便組織起了有效的攻擊,把兩隻猛虎困在了陣中。
場内場外騷亂無比,而林間的響聲卻沒有停歇,猛虎依然在瘋狂攻擊禦林軍,在山林的另一側,數十隻野狼沖了下來。
院子裏的貴人們被吓得丢了三魂六魄,哪還管什麽儀态風度,一窩蜂的全部在府中侍衛們的保護下逃離園子,不知多少小姐丢了繡鞋,多少公子的折扇跌落。
但奈何今天場内的貴婦小姐們實在太多,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出口逃去,與禦林軍混作一團,有人跌倒在地上,很快便被無數人踩過,前一刻還安詳熱鬧的場所,頓時變作修羅場。
隻見那隊禦林軍分散開,與南梁世子身後沖上來的侍衛們打作一團,那隊禦鈴軍竟然是全部都能使出勁氣的高手,不一時,南梁世子的幾名侍衛便橫死當場,十數名刺客依然沉默,手中長矛便要刺向南梁世子。
此時的南梁世子早被吓得抖似篩糠,跌在地上不斷的往後爬去,刺客統領越于半空之中怒吼一聲,手中長刀直直砍下。
忽然,鋒芒閃過,一杆通體全黑的長槍橫于直刀前,太子殿下利于刺客身前,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激動喊道:“不管你是何人,今日本太子定要斬了你的人頭!”
刺客統領回頭看了眼已經圍成一片與禦林軍糾纏的下屬,抹了抹臉上的血污,持刀砍向邸朗。
邸朗大喝一聲,止戈長槍揮舞。
“朗兒!”
被持刀官們重重保衛的皇後頓時急的失了聲,尖叫道:“還不快去保護太子!”
皇後娘娘已經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園子外的禦林軍根本進不來,園子中的侍衛們又在與野狼群和刺客混戰,根本沒有任何的人手能夠前去幫助邸朗。
轉眼之間,邸朗便落了下風,手中長槍逐漸不穩,勁氣消散。
那名刺客統領實乃世間一頂一的高手,勁氣渾厚,一掌拍在邸朗右肩,邸朗仰頭噴了口血,跌坐地上,卻忽然放聲大笑,抹掉嘴角的血水,提槍再戰。
皇後娘娘見狀,伸手抓住一旁的侍衛統領,面部猙獰:“快去久太子,本宮死沒有關系,太子絕對不能出事!”
見侍衛統領猶豫不決,皇後娘娘凄厲喊道:“還不快去,否則本宮誅你九族!”
侍衛統領急忙領命,帶走了護衛皇後與公主的大半持刀官,向台下刺客發起猛烈的沖鋒。
那些刺客們骁勇無比,身前已經堆滿了禦林軍與京衛指揮使司持刀官們的屍首,但他們的代價也是慘重的,十數名的刺客,隻剩下了八人。
刺客統領的眼睛裏根本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挑飛邸朗的長槍,直刀便已經揮舞在了邸朗的頸間。
而就在這時,一柄斑駁,鏽迹斑斑的鐵劍無聲無息的來到此刻統領面前,順着他的手腕劃過。
刺客統領握着長刀的右手腕上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血線,緊接着鮮血狂湧,整隻右手便掉在了地上。
一個身穿鮮紅飛魚服的年輕侍衛,提着劍向刺客統領走去。
那刺客統領沒有絲毫的猶豫,撿起自己的右手,揮舞着右手裏握着的刀與秦鍾厮殺,而邸朗也撿起長槍,和秦鍾前後夾擊。
刺客統領丢了一隻手,戰力大打折扣,卻又疑惑爲何眼前這個年輕人手段竟然如此詭異,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身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隻是一刹那的恍惚,邸朗與秦鍾的鐵搶長劍便已來到眼前。
此刻統領的眼睛空洞起來,低頭看了眼穿透自己身體的鐵搶與長劍,頹然的低下頭,就此死去。
那南梁世子早已被吓的魂不守舍,躲到了皇後那去。
剩餘的刺客也被禦林軍與持刀官們屠戮殆盡,本想留活口,卻發現幾名重傷的刺客竟紛紛咬舌自盡。
紛亂漸息,秦鍾低頭看了眼那名死去的刺客統領,不知在想什麽。
忽的,主台後方湧出十數名同樣穿着禦林軍裝束的刺客,勁氣爆起,破開持刀官們的屏障,沖向南梁世子。
南梁世子連滾帶爬躲到含山公主身後,一名刺客的長矛便刺了過去。
含山公主擡起頭,看向那根近在眼前的長矛,無法動彈。
“含山!”
邸朗怒吼,猛然沖去,卻怎麽能來得及!
而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那柄斑駁的鐵劍,又到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