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難熬的一天,其實有時候饑餓會讓人慢慢安靜的等待死亡,但是幹渴絕對可以讓人發狂,在牢門口扶着栅欄大喊大叫,依舊是無人理會。一輪紅日西墜,這一天又過去了。天乙開始用手接着喝自己的尿喝了,原來尿并沒有想象中的難喝,隻是心裏的排斥大于味道本身。
囚室内并不算特别幹燥,地上爬滿了潮蟲,還有蟋蟀等。天乙趁着月光抓了幾隻蟋蟀,閉着眼睛遲到嘴裏,也還好,淡淡的有點腥味,就是如果有點鹽分就好了。然後天乙舔了舔自己的已經全是汗堿的衣服,一股鹹鹹的味道傳來,如果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被自己朝中的大臣看到自己這個國君尊嚴何在。現在已經顧不了那許多,能夠活下去才是第一位,隻要還能睜開眼睛,就要努力活下去。
到了第三天晚上,天乙已經感覺自己要虛脫了,總是不時的出現幻覺。夜半天乙強迫自己在囚室内繼續搜尋,如果能抓到一隻老鼠那該多好啊。但是老鼠洞雖多,但是要抓住卻并不容易,尤其自己現在已經開始虛脫無力。
天乙開始絕望了,蟋蟀之類的隻能延緩饑餓,但是并不能阻止自己被饑渴而死,而且恐怕自己堅持不了兩天,人就瘋狂而死,或者徹底昏迷而死。天乙把所有的洞都掏了一遍,自從天乙住進來之後,那些原本住在這裏的狐狸什麽早就不再回來,所有的洞都是空的。
突然聽到一個洞裏似乎有吱吱的聲音,天乙趕緊去用手去刨大那個洞口,指甲裏塞滿了泥土,最後都滲出了血。不過還好都是泥土,慢慢的洞口變大了,天乙伸進手去,掏出了幾隻剛出生的小老鼠,一個個還沒長毛,粉嫩肉肉的,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天乙默念對不起了,在地上摔死,然後強忍着都給吃了下去。一陣陣惡心又翻了上來,天乙強忍住不讓自己吐出來。
在土炕上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精神好了許多。洞裏再沒什麽可吃的了,這樣下去自己估計隻能再活三天了,又是漫長的等死的日子,而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這比斷頭台上等待大斧子落下的日子更加絕望和煎熬。
白天天乙依舊躺在土炕上,擡頭看着囚室的洞頂思考着活着的意義。這時候天乙看洞頂有一道劃痕,劃痕勁頭有一個折彎,這不是一個箭頭的形狀嗎?痕迹很輕,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箭頭指的方向,是斜着的洞壁上的一個土洞。天乙覺得那麽高的土洞不太可能藏有動物,就沒查找過。天乙知道外面的士兵在看着自己,裝作沒看見,繼續躺着等待着。
終于到了後半夜,天乙爬起來,把手伸進去那個洞裏,裏面竟然有好多陶罐,拿出來一個是水,世間最美的美酒也不如這罐清水啊。喝完了水,天乙繼續摸,竟然還有包着的小米餅子和肉幹,趕緊拿出來吃了。
天乙看到包食物的布片上有字迹,趁着月光仔細辨認,看出是伊摯的筆記。“慶輔将軍藏食物于此,大王被囚于此終會龍歸大海,望珍重忍耐。摯”。天乙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雙頰上濕潤的淚流過到了胡子上,鼻子中也是一陣酸楚的感覺,伊摯,終于有了你們的消息,以爲你們都放棄朕了呢~~
這一夜又是夜雨,淅淅瀝瀝的,伴着習習的冷風。看守夏台的士兵們早就厭倦了這樣無聊的看守生活。作爲履癸的近衛勇士,喝酒吃肉自然都能滿足,但是他們都更渴望戰場的沖鋒陷陣,即使是跟着履癸去打獵,也比在這裏好。
履癸軍紀極其嚴格,如果有人敢不遵從命令,就會打斷手腳,逐出近衛勇士的隊伍,所以這些人即使心裏不喜歡守衛夏台,但是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履癸經常與這些勇士一起吃肉喝酒,就和自己的兄弟一樣,朝中大臣都沒有這樣的待遇,經常遍賞珠寶财物,這些勇士都感激在心,而且履癸的勇猛,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無聊的日子,這些士兵晚上就在軍大帳内圍着篝火,比賽角力摔跤等遊戲取樂,這等純粹單純的熱血日子倒也快活潇灑,思想也就變得簡單單純。夏台南面的半腰是天乙住的囚室,台上除了一些稀疏的茅草,并沒有一棵樹木。
值班守衛的兩個士兵似乎看到一個人影,但是恍惚間仔細又什麽也沒有。天乙晚上正抱膝坐在土炕上看着外面,發現一個黑影出現在栅欄門口。那人用短刀砸開栅欄門上的銅鎖,進入室内。天乙想難道履癸還要派來刺客暗殺我嗎?那人單膝跪倒“大王,天乙要活活餓死大王,慶輔來救大王出去。”
天乙一看雖然一身黑衣,摘下面上的黑布,果然是慶輔“慶輔将軍,朕何嘗不知,但是朕如果陪你逃出去,天子就有了證據,到時候就不僅是天乙一個人了。整個商國就要被踏平了。”
“伊摯先生也知道大王的顧慮,但是此地太過危險,那熊罴二将野蠻兇狠,恐怕時間久了會對大王不利。”
“朕知道你們爲朕好,慶輔将軍輕功蓋世出入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帶上朕恐怕就連累了将軍了。我心意已決,此地不宜久留,将軍還是趕緊走吧。”
正說着間,門口已經有士兵大喊“有刺客!”
慶輔忙起身沖了出去,躲開了前面士兵的長矛,兩刀結果了二人。剛想往台下沖。
就見體型碩大的二人攔在前面,慶輔直接一刀劈過去,哪想到根本不躲,直接用手中銅杵磕了上去,瞬間慶輔就感到手心發麻,短刀竟然飛了出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