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第八層之内籠罩着比之上面幾層加起來還要濃郁的多的死氣。
在這裏,整個天空都是昏沉沉的,濃郁的死氣所形成的烏雲在空中翻滾,不時有道道的紅色雷霆閃耀而下。
整個大地都是呈現着一抹黑色。
當然,這裏并非是一望無盡的戈壁,在整個第八層的中央存在着一棵巨大無比的世界樹,整個樹冠所形成的面積幾乎覆蓋了大半個第八層。
在縱橫交錯的樹冠之上,不時生長着一些類似嬰兒一樣的果實,通體呈現血色,盤腿閉目,頭頂之上的發絲懸挂在樹枝之上,有股詭異莫名的味道。
這些類似嬰兒的果實,躲藏在王舍逆鱗空間之内的鬼魅也不清楚,她從來沒有進入過第八層,哪怕是第七層也隻是進入過一兩次而已。
王舍稱呼這些果實叫做血嬰果,那棵巨大的世界樹,當然也被王舍喚成了血嬰樹。
在第八層的世界之中,神識似乎都受到了濃郁的死氣幹擾,根本分辨不出進入第九層的方向,隻能夠依靠肉眼來辨認。
此時的王舍盤腿坐在一塊凸起的黑色巨石之上修煉,刁老四被他放出去打探前面路況去了,并不在身邊。
正在此時,在他頭頂之上的一顆血嬰果蓦然一顫,連接樹枝的那截枝冠蓦然斷裂,整顆血嬰果便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它剛剛掉落地面,緊閉的雙目便蓦然睜開,猩紅的血芒透露着無盡的嗜血之意,死死地盯着王舍,整個身形蓦然站起,雙臂展開,其上指甲鋒利無比,反射着一絲猙獰的兇芒。
哇哇哇!!!
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從它的口腔之内散發開來,極爲凄厲刺耳,聽到這種煩不勝煩的聲音,王舍耳膜有種刺痛之感。
他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剛剛踏入第八層的時候,便遭受到了無數次這種血嬰果掉落的襲擊。
這種血嬰果的奇異生命實力并不算太高,王舍輕易便能将之擊殺,但這種沒完沒了的攻擊,哪怕是王舍也有些心煩氣躁。
王舍眼神之中閃動着森冷之色,望着血嬰果急速向自己撲來,他剛想要揮手将之擊退,遠處便傳來了一道興奮至極的聲音。
“主子!主子勿慌!這種小事怎麽能讓主子親自動手?看小刁子收拾它們!”
這是刁老四的聲音。
與此同時,剛剛從遠處趕回來的刁老四發出一陣興奮至極的獰笑,整個黑色的身軀蓦然間化成綠色,額頭之上的鋼鑽急速旋轉,下身綠色的霧氣飛速翻騰,整個身軀如同化成了一道綠色的殘影,從遠處急速射來,沖着血嬰身後的菊花處便惡狠狠的鑽了進去!
血嬰發出一陣凄厲至極的慘叫,下一刻,刁老四濃綠的身影便整個從血嬰的嘴裏探了出來!
現場一片凄慘。
那顆剛剛落地的血嬰徹底沒有了絲毫的生機,失身慘不忍睹。
刁老四目光惋惜地望着躺在地面之上一動不動的血嬰,砸吧着嘴,可惜道:“唉!這些小東西實在禁不住四爺的折騰啊!沒想到鑽了一下就死了,讓四爺享受不到一點快感,無趣無趣!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望着大發感慨的刁老四,王舍擡手,虛空一抓,将刁老四整個身體攝取過來,捏住他瘦弱幹枯的脖頸,冷聲問道:“前面情況如何?”
“主子,主子!您交給小刁子的事情,小刁子怎麽敢怠慢呢,前面的情況小刁子已經打探清楚了,絕對的安全!非常的安全!”刁老四猩紅的眼瞳四下亂轉,絲毫不敢與王舍對視。
與刁老四接觸了這麽久,王舍也有些明白這個刁老四的一些習慣了。
通常他在說假話的時候,眼瞳就會無意識的四下亂轉,根本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刁老四說前面非常安全,那指定就是不安全。
王舍也懶得與刁老四計較這些,右手蓦然一揮,将刁老四整個丢起,砸向不遠處的樹枝之上。
轟隆隆一聲巨響,樹枝輕晃,至少上百顆的血嬰果落地,睜開血紅的眼瞳盯着刁老四,嘶吼一聲便齊齊向刁老四沖了過去。
一顆血嬰果的實力并不算很強,但是上百顆的血嬰果齊齊出手,多少也會讓刁老四吃足些苦頭。
這便算作是刁老四欺騙自己的一些懲罰吧。
王舍心中冷笑連連,絲毫不理會被血嬰果瘋狂撕咬的刁老四,緩緩從黑色凸起的石頭上跳了下來,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他能夠感受到第九層的入口就在前方不遠處。
隻是不知道前方究竟會有什麽危險在等着自己。
“給你十分鍾的時間解決掉這些麻煩然後跟上來,否則的話,你就永遠待在這裏喂它們吧。”王舍寒聲道。
“主子···主子!别抛棄小刁子啊!小刁子才不想要和它們待在一起!小刁子對你才是真愛啊!”刁老四在血嬰果的圍攻之中,嘶聲喊道。
王舍也不搭理刁老四,緩緩向前走去,隻要不碰到那個藏獒口中所說的三頭魔犬,王舍就有足夠的自信能夠擺平這裏的一切麻煩。
說來也奇怪,王舍在這第八層之中至少已經待了半天的時間了,連三頭魔犬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顯然有些不太科學。
做爲祖屍聖地守衛祖屍的最後一層守衛者,同時又是祖屍聖地當中的第一高手,這三頭魔犬究竟在幹什麽?
他該不會是沒有守護在第八層吧?
王舍心中暗暗想到,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終于王舍目光一頓,全身輕輕一顫,停在了那裏。
在他的前方,他看到了一堆由無數血嬰果堆砌而成的一座山!
山體高達百丈,其内各種血嬰果表情不盡相同,但毫無例外,每一顆血嬰果都已經死了。
這是由一顆顆血嬰果的屍體所形成的屍山啊!
這裏爲何會有這樣的一座屍山?這座屍山究竟是何人弄出來的?
“呼呼呼!”
正在此時,刁老四也終于徹底擺脫了身後那上百顆血嬰果的麻煩,氣喘籲籲的從後面趕了過來,“主···主子!小刁子沒說錯吧?這裏真的沒什麽危險,除了有一座莫名其妙的山······”
“你給我閉嘴!再廢話,信不信我當場宰了你!”王舍目光虛眯,瞥向刁老四,寒聲說道。
正在喋喋不休想要向王舍邀功的刁老四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将頭縮進整個翻滾的黑色霧氣之中,落在王舍的肩膀之上,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他本來是想要落在王舍頭頂上的,在王舍的頭頂待着,刁老四總有種在王舍頭上拉屎撒尿的興奮感覺,黑色的身體自然而然也會向綠色所轉變。
但在此之前,王舍差點因爲此事将他宰了之後,刁老四便再也不敢待在王舍的頭頂了。
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接受不了吧?
戴一頂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從黑色變成綠色的帽子出門,除非王舍是真的缺心眼,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會專門戴一頂綠帽子?
顯然這種事情刁老四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刁老四知道這各種緣由,隻怕他會費盡心機的也要時不時讓王舍嘗嘗被他刁四爺戴綠帽子的感受。
望着這座血嬰山,王舍總覺得心中好像被突然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有股說不出的異樣壓抑的氣息。
此事絕對不同尋常,自己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哪裏來的蝼蟻?竟敢在此打擾本尊的好事?!”一道沙啞邪異的聲音,緩緩從血嬰山上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