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玦恨不得一腳踹在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司闾身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聲喝道:“刁奴,還不滾蛋!”
“是是是,多謝公子爺饒命,多謝公子爺饒命。”司闾連連磕頭說道,然後才爬了起來,跑回了郭府。
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個司闾也不好再在門口當司闾,唱喏禮單了。很快,郭府内就重新走出一個年近五十的老仆,繼續擔當起了司闾,負責接待剩下來的賓客。
郭玦喝退了那個刁奴,又轉身對吳金浩他們三人說道:“三位兄長,我們進去說話吧,容小弟替家父引見三位兄長。”
“俺老張是個鄉野粗人,沒規沒矩慣了,你爹是一方封疆大吏,位高權重,大哥,俺覺得還是不要進去了。”張飛在一旁氣憤地說道,剛才那刁奴那般狗眼看人低,讓他心裏很是不爽快,連帶着對郭玦的意見也大了起來。
“三弟說得沒錯,大哥,某覺着還是過些時日再來吧。”關羽也在一旁說道。
“二哥!三哥!”郭玦提高聲音叫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三位哥哥,當日我等四人對天盟誓,約爲兄弟,誓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言猶在耳,三位兄長便要棄小弟于不顧嗎?”
說到這裏,郭玦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說道:“既然如此,小弟隻有一死,以證當日之誓,以全兄弟之義!”說着,郭玦蹡踉一下,抽出随身佩劍,架在脖子上就要自刎。
漢朝時,國人尚武之風尚存,即便是文人士子,也大多随身佩戴長劍,一是爲了好看或者說時髦,二也是在危急關頭,不至于手無寸鐵!就算是這種帶有禮儀性質的佩劍,也是開過刃,能夠殺人見血的!
見郭玦說着說着就要自刎,吳金浩不禁吓了一大跳,急忙叫道:“四弟不可!”關羽和張飛更是眼明手快,同時出手,幾乎同時伸手抓住了郭玦手上的劍刃,一下就奪了過來。鋒利的劍刃瞬間割破了兩人的手掌,鮮血一下子就順着劍刃流了下來。
“二弟三弟!”
“二哥三哥!”
吳金浩和郭玦同時驚叫了起來。關羽和張飛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哈哈大笑着松開了手,長劍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郭玦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佩劍,便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馬上去把城内最好的醫師請來!”說着,又抓起張飛的手,擔心地說道:“三哥,你手沒事吧?二哥,你呢?”
“俺老張皮糙肉厚,這點皮外傷,算得了什麽。”張飛大大咧咧地說道。
關羽也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你們兩個啊!還有你,真不讓人省心,剛才吓死我了!”吳金浩瞪着三人說道,“四弟你剛才也說了,我們是在天地神位面前發過誓的,你們要是出了什麽事,做哥哥的怎麽辦?”
郭玦笑着說道:“隻要三位哥哥不會因爲小弟的身份而與小弟生分了,起了隔閡,小弟自然也不會自尋短見,小弟還想多走走,多看看呢!”
“四弟,雖然你家的奴仆有些勢利,但你跟他們完全不一樣,俺也想明白了,跟俺們磕頭拜把子的是你,其他人怎麽想怎麽看,那是他們,與你無關。”經過剛才這一下,張飛對郭玦的感官也大爲改觀。
剛才那一下,要不是張飛和關羽見機得快,郭玦說不定就真的自刎而死了。要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吳金浩不知道自己會做何選擇,但關羽和張飛,肯定也會跟着自刎而死,以全兄弟之義!一想到這個可能,吳金浩到這會兒都還感覺有些後怕!
四兄弟正說着話呢,郭府中飛快地沖出一個銀發老人,一邊跑一邊叫道:“玦兒,玦兒你沒事吧?你不要吓唬爹爹呀!”老者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荷色裙裾,頭戴钗瑁的年輕女子,同樣行色匆匆,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郭玦回頭一瞧,正好看見自家父親和長姐着急忙慌地沖了過來,郭玦急忙迎上去扶住郭勳說道:“爹爹,您慢點兒,孩兒沒事,您瞧,孩兒這不是好好的麽?”
緊跟在郭勳身後的郭蘭看見吳金浩,臉上微微一紅,低了一下頭,旋即又擡了起來,瞧着郭玦說道:“二哥兒,你怎麽這麽不讓爹爹省心?要是你出了什麽事,你讓爹爹和娘親怎麽辦?你就忍心棄爹爹和娘親于不顧嗎?你知不知道,娘親剛才都被你吓暈了!”
剛才聽郭府的仆人回報,郭玦竟然要自刎,頓時将父母雙全和郭蘭全都吓了一大跳,郭玦的母親更是直接吓暈了過去!
郭玦聽娘親暈倒了,不禁擔心地問道:“長姐,娘親她怎麽樣了?孩兒真是不孝,讓娘親和爹爹擔心了。”
“你還知道自己不孝啊?以後做事别那麽沖動,做什麽事先多想想爹爹和娘親,你要出了事,爹爹和娘親怎麽辦?”郭蘭瞪着郭玦說道。
“長姐教訓的是,小弟知錯了。”郭玦急忙低頭認錯。
“你呀!~”郭蘭還想多說郭玦兩句,郭勳卻打斷了她的話,拉着郭玦說道:“玦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爹爹,容孩兒替您引見三位英雄好漢,也是孩兒的三位結義兄長。”郭玦拉着郭勳走到吳金浩他們三人跟前說道,“這是孩兒的結義大哥。”
“新昌吳昊,見過刺史大人。”吳金浩躬身行禮說道。
郭勳瞧了吳金浩一眼,卻聽見身旁的愛女冷哼了一聲,轉頭一瞧,卻見愛女不滿地翹着嘴巴,滿臉的不高興。
郭勳在官場混了大半輩子了,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自家的女兒自家知道,那一直都是眼高于頂,幽州城中那些達官貴胄家的公子哥兒,就沒有一個能入得了自家女兒眼的,沒想到這個新昌吳昊竟然能讓她如此忿忿不平,看來這個吳昊還真是有些不同于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