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是刺史家的公子哥兒郭玦帶進來的,借老鸨十個膽子,也不敢下令把張飛趕出去,隻得在一旁不停地道着歉。
吳金浩也在一旁說道:“三弟,不得無禮,快給青兒姑娘道歉。”
張飛雖然粗魯,但對于結義兄長,還是十分敬重的,聽了吳金浩的話,便朝張青兒拱了拱手說道:“小娘子,俺老張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你别介意。不過,俺剛才說的可都是心裏話,俺大哥當世英傑,跟你十分般配,你不妨認真考慮一下。”
我去,讓你道歉,你這是道歉麽?火上添油吧?吳金浩忍不住暗罵了一句,急忙叫道:“三弟!”張飛這才閉口不言。
吳金浩喝止住張飛後,這才又朝張青兒道歉說道:“青兒姑娘,我這義弟性子憨厚直爽,言語冒犯之處,還請青兒姑娘原諒。”
“吳公子說笑了。”張青兒輕笑了一聲說道,“張爺玩笑之語,青兒怎會當真?何況青兒身在煙花之地,身不由己,便是想尋一如意郎君,亦是不能,又何敢奢望呢?”
吳金浩楞了一下,想也沒想便說道:“青兒姑娘何須如此妄自菲薄?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已是難能可貴,又何必出此自輕之言?”
張青兒一怔,瞧着吳金浩心中暗想到,沒想到這位吳公子到也有幾分才學,竟然會想到用出淤泥而不染來安慰人。若不是我有重任在身,還真想與他做個知音呢。
沉默了一會兒,張青兒又盈盈一禮,柔聲說道:“吳公子剛才有言,青兒的琴技是隻聞琴音未見情。青兒鬥膽,敢問公子要如何才能既聞琴音又見情?”
我考,這問題可有些難度!吳金浩吓了一跳,沒想到張青兒竟然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來。旁邊的陳寬見張青兒的注意力完全被吳金浩給轉移了過去,不由得有些心急,張口便說道:“青兒姑娘琴技,天下無雙,人所共知,姑娘又何必在意區區一人之言?”
陳寬話音剛落,便又有人跳起來大聲說道:“就是,青兒姑娘的琴技,天下無人能比,要我說,本就是既又琴音又見真情,又何來隻聞琴音未見情之說?我看此言,隻不過是區區小人嘩衆取寵之言罷了。”
張青兒聽了,也不說話,隻是笑盈盈地望着吳金浩。
靠,這小妞想故意看老子笑話呢!嘿嘿,想看老子笑話,老子偏不讓你稱心如意。
吳金浩似笑非笑地瞧了張青兒一眼,朗聲說道:“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姑娘二八芳齡,根本未嘗過情愛滋味,如何能唱出詩經蒹葭之中所包含的思緒愁腸?須知人爲琴主,樂爲心聲。彈奏之人心中無愛,曲中如何能夠有情?曲中無情,便隻是靡靡之音,如何能夠動人心魂,又何來的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說?”
最後一句話,卻已經是明顯的在針對幽州才子陳寬了。聽了吳金浩的話,陳寬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指着吳金浩說了一個:“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說的話了。
聽了吳金浩的話,張青兒掩嘴輕笑了一下,說道:“誠如公子所言,青兒豈不是得先尋一郎君,嘗遍相思情愛之苦樂,才能登台獻藝了麽?”
吳金浩卻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青兒姑娘之琴技歌喉,已是世間少有,吳某所言,隻不過是指出姑娘琴技之中的些許瑕疵罷了。姑娘之琴技,若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也需要多些磨煉經曆,靜下心來,用心鑽研才行。須知姜越老越辣,酒越藏越香。”
張青兒楞了一下,深深地瞧了吳金浩一眼,盈盈一拜,正色說道:“公子之言,青兒受教了。”
吳金浩心中正暗爽着呢,沒想到張青兒話音一轉,又說道:“公子才華出衆,何不爲青兒賦詩一首,青兒也好日夜吟唱,銘記公子今日之言。”
我日,賦詩一首,這他M的更有難度!吳金浩吓了一跳,難不成要讓老子也當文抄公?靠,文抄公就文抄公,老子嘴裏說出來的,自然就是老子說的了,難道幾百年後才出生的小鬼頭還能找老子要版權費不成?
打定主意,吳金浩又忍不住絞盡腦汁地想着要如何才能夠一鳴驚人,鎮住樓上那個小娘皮。那小娘皮唱的是詩經,現在又讓老子賦詩,胸中說不定有些才華,老子要是不能一鳴驚人,鎮住她,豈不是讓她給看扁了?
吳金浩學過的詩詞歌賦多不勝數,可一時半會兒之間要找出一首應景的詩詞,還真有些難度。他正絞盡腦汁地想着呢,一旁的陳寬可算是又逮着機會了,長身而起抱拳說道:“青兒姑娘,陳某不才,願賦詩一首,以博美人一笑。”
張青兒瞧了吳金浩一眼,掩嘴輕笑說道:“陳公子乃幽州才子,青兒雖在深閨,亦早有耳聞。今日能聆聽公子大作,實屬萬幸。公子請說,青兒洗耳恭聽。”
陳寬聽了張青兒的話,就跟盛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一樣,從頭爽到了腳,得意洋洋地瞥了吳金浩一眼,朗聲說道:“北國佳人,倚欄而立,琴聲曼妙,輕歌婉轉……”
郭玦聽陳寬吟了兩句,知道陳寬乃是有備而來,不由得心中一驚,急忙抓住吳金浩胳膊,急聲說道:“大哥,你做出來了沒有?你要再做不出來,風頭可就全被陳寬給搶走了!”
吳金浩回過神來,他剛才隐隐約約聽到了陳寬的“北國佳人”四個字,下意識地便脫口而出:“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甯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聽了吳金浩吟的詩,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旋即便哄堂大笑了起來,郭玦在一旁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頰發燙,低聲說道:“大哥,讓你賦詩,你怎麽把李都尉的佳人曲給說了出來?”
吳金浩一呆,旋即明白過來,自己剛才吟的那首詩,很有可能早就已經是家喻戶曉了,所以郭玦才會有此一說。考,這文抄公做的,真是失敗,第一次就鬧了這麽大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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