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張飛牛肉店,找了一張空着的矮桌坐了下來,很快便有一個人高馬大的夥計走了過來,一邊擦着桌子一邊說道:“幾位客官,來點什麽?”
“當然是你們家的拿手好菜張飛牛肉了,先來五斤再說。”郭玦想也沒想便說道。
五斤?能吃得下麽?吳金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轉頭朝店内四處張望着,似乎想要找出傳說中的張飛。然而找了半天,卻沒有看到一個跟傳說中的張飛有些相像的人,就連櫃台後面的掌櫃的,也隻是一個年過五十的花白頭發老者,眉白目慈的,跟張飛半點相似的地方也沒有。
“三号桌五斤牛肉!”夥計大聲朝後廚叫道,旋即又問道:“幾位客官,不來點酒嗎?小店的酒,放在整個幽州,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好酒呢。”
郭玦輕笑着說道:“不了,以前喝你們家的酒,還覺着是瓊漿玉液,現在嘛……”說着,郭玦還搖了搖頭。
“現在怎麽了?現在俺家的酒也是數一數二的好酒。”一個破鑼嗓子的聲音從吳金鳳身後傳了過來,吳金浩轉頭一瞧,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張飛來了!
毛臉絡腮胡子的張飛,瞪着銅錢大小的眼珠子,頭上的頭發爆炸似的立着,瞪眼瞧着郭玦,将手中的牛肉往桌上重重地一放,粗聲說道:“俺老張家的酒,跟俺的牛肉一樣,在這幽州境内,都是一絕,俺還沒發現,哪家的酒能比得上俺家的燒刀子呢!”
郭玦輕笑了一下,瞧着張飛說道:“張老闆,那是你見識太少了,你難道沒聽說過玉液燒嗎?”
一旁的吳金浩聽到郭玦說出玉液燒三個字,一下子沒忍住,将嘴裏含着的一口茶水一下子全噴了出來,噴得張飛身上到處都是。
一旁的關羽也忍不住點頭說道:“沒錯,某喝過的酒,亦沒有能及得上玉液燒十之一二者!”
張飛渾然沒在意身上被吳金浩噴了一身的茶水,瞪大牛眼瞧着郭玦,又瞧了瞧關羽,突然叫道:“夥計,把俺珍藏了十年的好酒拿上來!~”
一個夥計應了一聲,急忙往後廚走去,過好好一會兒,才抱着一個瓦壇子走到張飛身邊,躬身叫道:“東家。”
張飛瞧也沒瞧,轉手抓過酒壇,拍開封泥,抓過幾隻海碗,并排放在一起,一邊倒酒一邊說道:“這是俺珍藏了十年都舍不得喝的好酒,今日你們若能拿得出比這還好的酒,俺老張便認輸,任憑你們處置。你們若是拿不出!哼哼,誰也别想走出俺這店門!”
聽了張飛的話,關羽忍不住一下站了起來,瞪着張飛說道:“你這黑厮,忒也無禮!如此大話,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吳金浩在一旁急忙拉了拉關羽,說道:“二弟。”
“大哥,這黑厮忒也無禮,待某家好好教訓教訓他!”關羽頭也不回地說道。
“想跟俺動手,先拿出好酒再說!”張飛瞧了一眼關羽,眼睛便重新落在了郭玦身上。玉液燒的名頭,是郭玦說出來的,若是有好酒,也隻可能着落在他的身上。
關羽見狀,霍然大怒,便要動手,吳金浩卻伸手拉住他,叫道:“二弟,先喝了酒再說。”
關羽氣惱地坐了下來,伸手抓過一碗酒,喝了一口,便往桌上一放,冷聲說道:“此等劣酒,也用珍藏?”
張飛聞言,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像要冒火了一樣。郭玦端起酒碗,小小的品嘗了一口,也放下了酒杯,說道:“此酒在某生平所喝之佳釀中,足以排第三。”
吳金浩也端起酒碗,小小的喝了一口,酒味很濃,也很烈,比起這個時代一般的酒,算是好得多了,但跟玉液燒比起來,不論是酒質清冽程度,還是酒精濃度,都沒法相提并論。
聽了郭玦的話,張飛忍耐不住冷笑了一聲說道:“俺家的酒,竟然隻能排第三,卻不知第一第二爲何酒?”
“能排第二的,當然隻有西域葡萄美酒了。”郭玦淡淡地瞧了張飛一眼說道。
張飛聽郭玦說出葡萄美酒,頓時就有些蔫屁了,孟佗以一斛葡萄美酒換得一個涼州刺史官位的典故,雖然讓天下人不齒,但葡萄美酒的佳名還是随之傳遍了整個天下,葡萄美酒也成爲了當世美酒佳釀的代名詞。
張飛雖然覺着自己的酒已經是天下少有的了,但要比得上葡萄美酒,可以拿到朝廷去換取官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屈居葡萄美酒之下,也算是不辱沒佳釀之名。但是聽郭玦的意思,連葡萄美酒都隻能排第二,那排到第一的,卻是何等佳釀?
“葡萄美酒都隻能屈居第二,你倒是說說第一是什麽!”張飛瞪大銅眼瞧着郭玦說道。
“第一當然便是我之前所說的玉液燒了。”郭玦輕笑着說道。
“空口白牙,大話誰都會說,你倒是拿出此等佳釀來,讓俺老張瞧瞧!”張飛搖頭晃腦地說道。
郭玦笑着轉頭望着吳金浩沒有說話,一旁的關羽卻大聲說道:“某大哥之美酒,爲何要拿來與你這黑厮?”
“二弟!”吳金浩急忙叫道,停頓了一下,又對張飛說道:“老闆,剛才你好像是說賭酒,是吧?”
張飛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沒錯。你的酒若是比俺這酒好,俺便認輸,任憑你處置!”
“那好,君子一言!”吳金浩豁然站起來說道。
可惜張飛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或者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之類的成語典故,茫然地瞧着吳金浩。
吳金浩楞了一下,旋即又說道:“君子一言九鼎,誰也不許反悔!”
“誰反悔誰是龜孫子!”張飛瞪眼說道。
吳金浩神秘地一笑,瞧着張飛說道:“好,這可是你說道。”
張飛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念頭,急忙又說道:“等一下,你決不可用剛才這人所說的葡萄美酒,要用那什麽玉液燒。”
“當然,今兒個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美酒佳釀!”吳金浩輕笑了一下,反手間,手上已經多了一瓶晶瑩剔透的玉液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