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上次還沒解氣，再來打我一頓。總之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周力一番話說的很誠懇。
原本自己是因爲紅哥的規矩而來和林凡道歉的。
但是在知道林凡是軋鋼廠的副主任，是國家的高幹之後，他就是真的服了。
這不服能咋辦？
人家随便去派出所說上一句，你就得被警察抓起來送到局子裏去。
北都的局子，最出名的當屬炮局胡同的炮局。
炮局胡同，辮子朝的時候是屬鑲黃旗。
乾隆的時候，此地爲炮局，就是制造大炮的地方。
後來炮局被廢除，成爲大炮、軍械及廢炮的儲存所，最後在清末以後成爲監獄。
在建國以後，這裏自然就是被北都的警察局給接管了。
北都的老話總說老炮老炮，指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進過炮局的人！
那是什麽樣的人？
是牛逼的人，是犯了大事的人。
要是能出來，那在北都的玩兒鬧圈子裏那就是有資曆的人了。
到哪都得被人喊一句老炮以示敬意。
可是他周力不想啊。
他就是個紅哥手下的混混頭子，要是進了炮局，還是因爲攻擊國家高幹的罪名，那絕對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當然了，大概率就是吃了花生米，兩眼一黑，兩腿一翹，完蛋。
這種情況，換你你慫不慫？
反正周力是已經躺平，決定慫了的。
林凡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和之前那天完全不一樣的周力，心中思索。
這周力當時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那個時候被自己一頓揍的時候，也沒有喊過一句服軟的話，是條漢子。
這個時候專程過來和自己道歉，是爲什麽？
良心突然發現？
這不太能。
當混混的，雖然說有的人講義氣，講道義，但是這種打了人突然良心發現轉頭給人家道歉的，還真的是從沒見過。
既然不是這樣，難道是害怕自己找他的麻煩？
這挺有可能的。
林凡現在是副主任。
按照國家的幹部标準的話，那已經是幹部了，就可以叫做是高幹了。
襲擊國家高幹，這在北都這種天子腳下的地方，那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進局子的事情了。
更大的可能，不是去局子，而是去見閻王了。
這麽想着，林凡的手指叩擊着桌面，發出哒哒哒的敲擊聲。
良久。
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看向周力，似笑非笑地問道：“知道我的身份了？”
周力苦澀地點點頭：“知道了。紅星軋鋼廠的副主任，國家高幹。”
“是因爲這個來和我道歉的？”
周力猶豫了一下，原本他是想就這麽點頭的。
但是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道歉嘛，就是要有誠意才行。
“這件事我也是剛從你們院的二大爺口裏知道的。知道的時候直接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好家夥，我居然還在路上攔了高幹的路，這也得虧當時你把我打了一頓，不然的話我這腦袋估計就沒了。”
“不過，我這來道歉，倒不是因爲這個......我是犯了我們圈裏的規矩，所以來的。”
林凡一挑眉：“規矩？不招惹圈外人的規矩？”
周力點點頭：“原來您也知道，我們玩兒鬧圈子裏雖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規矩還是要守的。不找圈外人的麻煩，這就是條規矩。”
“那當時爲什麽犯了規矩，就爲了這二十塊錢？”
“說來也是我當時一時糊塗......當時那個情況有點缺錢，那家夥找上我，我一想應該沒人會注意，也就腦子一熱接下了。誰知道......”
“誰知道不僅挨了一頓打，還被紅哥給注意到了是吧？”
“嗯。”
周力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來林凡是知道自己做這件事暴露被紅哥發現的事了。
再看林凡。
得知周力這是被那個外号叫紅哥的人給逼來道歉的後，他對這群北都所特有的玩主兒還真産生了一些興趣。
這些人，守規矩，還講一定的義氣，也算是流氓界的一股清流了。
當然了。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林凡倒不會對紅哥他們産生什麽特殊的想法。
可是在确定了自己的未來計劃後，他就萌生了和紅哥接觸接觸的想法。
北都的玩主兒，雖然現在大多指的是獨占一片的流氓老大，但這些人之間，還是有一部分是從正宗的玩主兒演變過來的。
這什麽意思呢，就是說現在的玩主兒，說不定還有一些和以前的玩主兒一樣，玩什麽古玩字畫的。
再不濟，就算是紅哥不認識這樣的玩主兒。
林凡打算收集這方面的東西，也少不了他們的幫忙。
至于爲什麽。
隻要想想這北都的消息，是什麽人最清楚，不就明了了。
工人們，大多在工廠裏勞動，想的大多是找對象，漲工資之類的。
隻有什麽人才會注意到其它的消息？
那可不就是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混混們嘛。
自己剛好，趁着這次機會，讓這個周力帶自己去見見這個所謂的紅哥，向他了解一下情況。
“行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帶我去見見紅哥，我和你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林凡下了這次見面的結論。
周力想了想。
這件事情好辦。
不過是見一面而已。
當即，他也就答應下來，并且和林凡約定在明天中午的時候在西單的同春園門口碰面。
又是同春園。
怎麽老是遇到它。
不過吐槽歸吐槽，林凡還是答應了下來。
......
周力走出門的時候，心情是燦爛的，微笑的是洋溢的。
這個樣子，最經典的是在少先隊員的臉上看見。
外頭。
被鎖在外頭的劉海中還在等着呢，看見周力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怎麽樣，同志，林凡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劉海中看着周力，急匆匆地問道。
這可是他舉報林凡的一次大好機會，要是就這麽錯過了，那不是可惜的很？
對這個劉海中。
周力隻有白眼的份。
自己原本以爲他和林凡關系好，能在林凡的面前說上話，這才對他好好的。
這下一來，知道了他實際上是和林凡不對付的，哪裏還會有好臉色給他看。
隻見周力一把推開二大爺，警告道：“林主任是好人，你這當二大爺的老是想着抓他的毛病，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出了什麽問題？”
這周力分明自己是個混混，結果這個時候居然開始批判起劉海中思想有問題。
這一出，倒是十分滑稽。
被他這麽一說，劉海中的臉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周力走出四合院，揚長而去、
劉海中呆滞在原地，像是失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