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客官說笑了,咱這客棧在這裏開了幾十年了,怎麽可能是黑店!”聽到道人将故事講完,這掌櫃臉色不變依舊笑呵呵的說道。
客棧外面夜色更深了。
道人笑了笑不說話。
“這位老哥是要去哪裏呀?”掌櫃看了看那老漢和他旁邊的少年道。
“送我兒子去衡陽暫住。”老漢拍了拍那少年有些留戀的說道。
“那老哥可要小心點,這世道不太平。”
老漢冷笑一聲:“這條道我走了幾十年,自然有把握将我兒平安送到府城。”
“嘿嘿,老哥哥你可知道,這左近山匪橫行,經常搶劫往來客商,屍骨也直接丢在路邊草叢裏,豺狼虎豹衆多,晚上更有冤鬼出沒,老哥哥可要小心了。”掌櫃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看老哥這兒子長得是壯實,那些孤魂野鬼最喜歡這種血食。”
這話說得惡毒,但是那老漢卻也不惱,他将茶碗放下:“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趕路,掌櫃的可否帶我們回房休息?”
“哦,隻顧着聽故事了,竟然忘了客官們要休息了,恕罪恕罪。”掌櫃拱手道。
“幾位客官請。”說着轉身就準備帶路。
可就在這個瞬間,那老漢突然暴起,唰的一聲,柴刀直劈掌櫃後腦。那掌櫃也是機警,聽到身後有風聲,關鍵時刻側身躲避。結果這一刀沒有命中腦袋,而是砍在他的肩胛骨上。
老漢想要拔刀再砍,這掌櫃也是狠人,死死抓住砍刀不放,一時間,兩者竟然僵持住了。
“柱子快來幫我,砍死這個黑店劫匪!”
聽到老漢招呼,那少年提起哨棒就朝掌櫃當頭砸下。
“砰”的一聲輕響,哨棒重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則一棒子打的掌櫃頭暈目眩,手上的力道自然松了下阿裏,老漢趁機拔出柴刀,一個橫劈,直接将砍進了脖子裏。
這掌櫃的雙眼怒瞪,血沫子從口鼻處溢出,身體顫抖了幾下,當即沒了生息。
砍死了掌櫃後,老漢好似用盡了力氣,坐在椅子上劇烈的喘息着。
“道長莫慌,我不是歹人,這家店是黑店!”
喘息了一會後,老者這才沖陸凡解釋道。
“我剛才一進來就感覺到不對勁,你看他這裏的桌子,上面布滿了刀痕,裏面還殘留着沒洗幹淨的血漬。”
“還有,那夥計去給牲口喂料,結果這麽久都沒回來,肯定是準備去了,隻要我們一睡下,立刻就動手!”
“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别的沒學會,這雙招子卻看得很準。”
陸凡微微一笑:“老丈,這次你可看錯了。”
老漢微微一愣。
“不信,你看看那個掌櫃?”
“爹,快看,那個掌櫃不見了!”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突然驚呼道。
老漢回頭一看,隻見剛才躺在地上的屍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就連地面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種情況,老者瞬間臉色大變,二話不說,拉起少年就想要向客棧外跑去,可是剛跑到門口就發現,整個客棧早就被濃霧所籠罩,外邊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狂風席卷而來,直接沖入客棧當中,客棧裏面挂着的燈籠被吹得來回搖擺,門窗更是啪啪作響。
老漢和少年吓得連連後退,一個不注意差點被凳子絆倒。幸好那少年眼疾手快,扶着桌子站穩了。
兩人死死抓住桌子,胸口像是風箱一般劇烈喘息着,眼睛死死的盯住大門。
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他看到那濃霧當中,一雙如同燈籠一般的眼睛正盯着他們。黑暗中影影綽綽的有一個龐大的黑影。
老漢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雖然隻是粗略一撇,但已就讓他心驚膽戰。
“呼呼呼!”
狂風呼嘯,吹得屋外的樹葉來回拍打,就如同無數人在拍手一般,客棧的房窗拍打的更厲害了,眼見着就要壞掉。
“山山.山君!”
老漢一手指着大門,結結巴巴的說道。
“老丈!”
陸凡輕喝一聲,聲音平淡卻有着一種安定心神的魔力,原本驚慌失措的老漢瞬間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老漢才發現,乘坐他車子的那位道長一直都是這幅平靜模樣。
“老丈坐下吧。”
老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臉色慘然:“老漢活了五十歲了,走南闖北這麽多年生死已經看淡,就算這次身死也不遺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這孩子,他才十五歲,我說要将他送到府城親戚家中,結果卻死在這城門外的山林中。這讓我有何顔面去見他那早死的娘啊!”
說着說着就抱頭痛哭起來,而旁邊的少年也是跟着哭了起來。
“被那山匪殺死,魂魄還能去下面見一見老妻,但是被這山君吞了,就連魂魄也要被其奴役,成爲伥鬼!”
就在他痛哭流涕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擡頭一看,就看到那道人慢條斯理的将一個黃皮葫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輕輕打開。
下一秒,一道如同星河一般的靈光從哪葫蘆中竄出,瞬間飛向門外。
“嗷嗚!”
一聲虎嘯響起卻又戛然而止。霎時間,狂風消散。
原本籠罩整個客棧的濃霧也漸漸飄散。天空中,月色皎潔,一抹月光照射進客棧的大門,周圍一片寂靜無聲,原來那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停了,而那道靈光也嗖的一下回到了葫蘆當中。
如果不是月光下那具龐大的老虎屍體,老漢都要以爲剛才的一切隻是他的一個幻覺。
“老丈,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呢,早點休息吧!”看到老漢還在發呆,道人提醒了一句。
老漢這才回過神來,忙不疊的拉起少年去旁邊的屋子休息。
道人起身,随手将葫蘆拿起重新挂在腰間,然後信步走出門外。銀色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爲他鍍上一層銀光,遠遠看過去,風姿俊朗,就如同谪仙人一般。
那少年似乎對道人很感興趣,不斷回頭張望,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惜被他老爹強行拉近了屋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