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不知道賢者之符,也不知道許紙口中提到的那一本符書。
這讓許紙聽後感覺背後涼飕飕的,良久後才出聲确認道:“師傅,你真的沒有給過我符書嗎?”
“沒有。”
蘇清歌回答得很是幹脆,而後柳眉微微蹙起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你詳細與我一說。”
許紙沒有絲毫隐瞞,當即如實地述說了起來道:“當年我初來無爲觀時,師傅你說在正式學習畫符之前,至少要先學習三年畫技。”
“然後三年之期已到那天,我興奮地跑去找師傅你教我畫符。”
“但是,師傅你卻說我的畫技目前還掌握得不夠火候,需要繼續多加練習,然後才能教我畫符。”
“當時我一聽,整個人頓時失望至極,情緒一度低落。”
“然後第二天一覺醒來,我就很是驚喜地發現,自己一旁的書桌上竟然多出了一本符書。”
“那是一本隻有前邊幾頁有符術内容,然後後邊的頁數全是一片空白的古怪符書。”
“我一直以爲,桌上那本古怪符書是師傅你半夜潛進來放的。”
“想着可能是師傅你當時看到了我的失落,然後出于安慰的目的給我挑了一本隻有幾個簡單符術的符書,偏鼓勵性地讓我練着先。”
“但是現在看來......”
許紙說得很詳細,連師徒兩人的心理路程都一一給出了猜測。
蘇清歌感覺聽得差不多了,便出聲打斷道:“那本符書在哪?”
許紙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後說道:“在我學習完書裏僅有的幾個符術後的第二天,那本符書忽然就莫名其妙地融入我的腦海中了。”
“......”
許紙的這個回答,再次讓周圍的空氣陷入了一片安靜。
良久。
蘇清歌才緩了緩臉色,聲音有些清冷道:“嗯,爲師知道了。”
有點不對勁。
師傅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顯得有些過于平靜了。
她是知道些什麽嗎?
想着,許紙問道:“師傅,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嗎?”
“這事我會調查,你安心練習畫符便可,不必因此而困擾。”
說完,蘇清歌接着又道:“還有,你剛剛和我提起的那個女魅鬼委托,我的建議是不要接。”
許紙不以爲然道:“師傅,有了賢者之符的加持,再加上我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我覺得......”
“不能接。”
這一次,蘇清歌的語氣堅決了不少,從建議不接變成了不能接。
許紙對此感到很不理解,聲音充滿了疑惑道:“爲什麽?”
蘇清歌伸手撩了撩耳後根垂下來的發絲,語氣清冷道:“身爲看着你從小長大的師傅,你有幾斤幾兩我心裏有數。”
“以你目前的實戰經驗,想要對付那隻身經百戰的女魅鬼,無異于是牙簽攪水缸,不自量力。”
牙簽攪水缸,不自量力?
許紙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師傅,我懷疑你是在貶低自己的弟子,以此來擡高自己。”
蘇清歌聞言風韻猶存地翻了翻白眼,有些沒好氣道:“那你倒是說說,極度欠缺經驗的你,該如何應對那隻身經百戰的女魅鬼?”
許紙想了想,而後開始紙上談兵道:“師傅,我覺得以我目前的實力和底牌,并非毫無勝算。”
“在面對那隻女魅鬼的時候,我會全程如履薄冰,先試一試她的深淺,再決定是否全力以赴。”
“即便敵不過,我也能留有餘力全身而退,不着了她的道。”
聽完許紙這番過于理想的紙上談兵後,蘇清歌有些好笑道:“許紙,你也想得太過理所當然了,斬妖除魔并沒你想得這麽簡單。”
“很多時候,斬妖除魔過程中會發生各種突發情況,這對于經驗不足的你來說是非常緻命的。”
“到時稍有一個不慎,很可能就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我知道你這是想讓三個師妹過好一點,對于這一點,身爲師傅的我心裏真的感到很是欣慰。”
“但是,凡事都要講究一個量力而行,切記過于急功近利。”
“好了,話就說到這裏了,我看時間也晚了,早點休息吧。”
話落,蘇清歌動作極其絲滑地往地面上輕輕一踏。
下一刻,她腳下的那堆落葉便忽然漫天飛舞了起來,瞬間将她的身軀從許紙的視野中給遮擋住了。
少頃,落葉重歸于地。
而原先站在檸檬樹下的師傅蘇清歌,此刻則早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憑空地從許紙眼前消失掉了。
“五....五行遁術?”
許紙看着前邊空無一人的檸檬樹下,整個人故作滿臉震驚道。
不過很快的,他便收起了臉上的那一抹震驚,快步走到檸檬樹後故作一臉疑惑地問道:
“師傅,你躲樹後作甚?”
“額....那個樹下好乘涼。”
蘇清歌一臉尴尬地回答道。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這所謂的五行遁術會被許紙識破。
明明以前的時候都是百試百靈的,讓許紙好是震驚。
唉!
看來自己的這個大徒弟終究還是長大了啊,已經很難忽悠了。
正當蘇清歌心裏感慨着時,許紙一臉玩味地笑了笑道:
“是啊是啊,現在是冬天,大晚上的月光好曬,熱死人了。”
這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調戲的意味很重。
蘇清歌一下就被弄紅了臉,很是難爲情地嗔罵了他一聲道:
“你這沖師逆徒!”
罵完便是快步離開了院子,想着趕緊逃離開這尴尬死人的氛圍。
看着自家師傅那副漸行漸遠的窈窕身姿,許紙不由得是陷入了一陣深深的思緒之中......
師傅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她是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吧,她又能經常表現出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真的什麽都懂。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能二十年下來容顔不衰,永保青春。
這絕非是凡人能辦到的。
但要說她深不可測吧,她卻又經常做出一些自掉逼格的行爲,表現出一種外強中幹的花瓶感。
比如經常死要面子,動不動就傲嬌,甚至還喜歡故作清冷。
她這種種的行爲,給人看着感覺根本就不像是個大能。
反倒像是個傲嬌小師妹。
這算什麽?
波粒二象性嗎?
對于這一點,許紙十多年來都想不太明白,但這并不妨礙他很是認可師傅蘇清歌剛剛的建議。
他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師傅剛剛說的很是言之有理。
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而言,接下女魅鬼的委托确實有些冒險。
稍有不慎的話,很可能就會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不管怎麽說都好,師傅她見多識廣,聽她的話總不會有錯。
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切記不可好高骛遠。
趁着現在時間還早,還是回去睡房裏繼續練習畫符吧。
争取實力境界更上一層樓,早日得到師傅的認可,然後再去考慮斬大妖、除大魔、賺大錢的事。
許紙心裏自我反思了幾句,随後快步往睡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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