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目露兇光
12月29日,傍晚,南下的冷氣将南方吹成一片陰冷。
在金正華簡陋的屋子,我生下了恩賜。是的,我爲他取名叫恩賜,我希望他将來長大之後,能夠感恩,能夠給他人帶來恩賜。
接生婆是我打電話叫來的,鄰村的李婆婆。李婆婆一邊幫我接生,一邊罵着說那個臭小子跑去哪裏了,老婆都生孩子了居然還跑出外面喝酒?這個臭小子,他回來我一定要狠狠地罵他一頓,呼吸,呼吸,不要慌張,痛一痛,很快就會過去的了,懷胎十月,辛苦一陣,就可以解脫了,那又是一個新生命的誕生,呵呵呵,努力……
我一直掙紮到了深夜,才終于将恩賜生下來。我看着他好像皺皮狗一般滿臉的皺紋,感覺好像et,覺得他好醜好醜,隻是他哭得很大聲,很洪亮。
李婆婆笑着說:“你看他多有力量,我接生那麽多年,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聲音那麽嘹亮的小男孩,呵呵呵,将來肯定會是一個健健康康的胖小子。”
我看着恩賜皺巴巴的臉容,眼淚掉下來。
深夜時候,金正華醉醺醺地回來,李婆婆一看到金正華,立刻就跑過去咒罵了他一頓:“你個混小子,我真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子的父親的,老婆都生了,你還在外面鬼混喝酒?你這個父親,怎麽當的?你到底想幹什麽啊,是不是想要妻離子散才滿意?”
金正華醉醺醺走進房間,看了看我懷裏的恩賜,隻是笑了笑,然後就走了出去。
他的笑不是溫暖的笑,而是冷冰冰的冷笑。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他已經死心了似的,已經放任他,随便他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了,我不再去勸說他,再去鼓勵他,我甚至已經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随他去。
我不知道爲什麽金正華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一個活生生的充滿生命力的對未來有着溫暖期盼的金正華,堕落成了一個整天酗酒賭博的爛人。
我不知道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曾經無數個深夜驚醒過來的時候思考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爲什麽因爲失去了一條手臂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的,失去了一條手臂,的确是非常非常殘酷的事情,可是按照金正華的性格,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堕落成這樣子的。
到底爲什麽,爲什麽生活不是朝着越來越美好的方向去,而是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越來越黑暗,越來越壓抑。
可是,自從恩賜出生之後,我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了,我現在全心全意投入照顧恩賜。我不想恩賜将來長大了,也沾染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恩賜晚上大半夜的經常會突然蘇醒,小孩子隻要一蘇醒,就會不斷哇哇大哭,哭得金正華心煩意亂,很多次就借題發揮,不斷罵着,後來幹脆他晚上不回來過夜了,不知道去了哪裏,直到第二天才回來。
我也不去管他了,随他吧,我已經心灰意冷。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恩賜已經開始會爬行了,精力旺盛,每天都在床上爬來爬去,看着他一天一天長大,我的心慢慢開始陽光起來。
這段時間,金正華似乎是加入了一個組織。至于什麽組織,我不清楚,因爲我已經不再去管他的事情。隻是,那天我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信封。那信封上面,印着一個奇怪的圖案。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想往事了,所以當我看到那圖案的時候,我隻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大腦遲鈍地響起來,這個圖案,就是天宮的标志。
當年李磊以及李瑞,都出現過這個圖案。
我打開那個信封,但是裏面沒有信紙。
我開始隐隐約約擔憂起來,難道金正華加入了天宮?爲什麽他又開始沾染這些事情了?不是那時候出院後回來的第一天,我們就發誓不再碰觸這些事情了麽?
就好像一些江湖人士,已經金盆洗手,隐居森林,不再過問江湖事,現在卻發現他再次偷偷和江湖上的幫派來往。
所以,那天當金正華回來的時候,我拿着信封問他:“這是天宮的信封,你是不是和天宮組織有聯系?陰魂始祖已經被消滅了,那些事情,再也與你無關。你爲什麽還去接觸天宮組織?你和我都應該知道,這個組織,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
金正華看着我,冷冷道:“既然不小心被你知道了,那我也和你直接說好了。沒錯,我早在3個月之前,就已經加入了天宮組織。因爲他們給了我一個承諾,那就是能夠令我斷了的這個右臂重生。”
“我相信天宮有這個能力,因爲天宮主人無所不能。可是,你應該知道,天宮不可能會那麽白白幫你重生你的右臂的,肯定要你付出其他代價。到時候你陷進去了,就無法回頭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金正華冷冷道,“你養好恩賜就行了。”
金正華說完,開始進去屋子收拾衣服。
“你要去哪裏?”
“我要出外一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
金正華說完,背着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子内的恩賜,哇哇地大哭,是不是連他都感受到了我的傷心欲絕?
不過,我沒有對他說一句挽留的話。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變得那麽固執。
深夜,我躺在床上逗着恩賜,然後因爲實在太困,我沒有關燈,就睡着了。
當我被一個記不清内容的噩夢驚醒過來的時候,我一睜開眼睛,猛然看到的是恩賜的臉。
我的血液,就是在那一瞬間,全部凝固的。
因爲,因爲我看到恩賜趴在我身旁,他的頭伸到了我的臉上面,隻是因爲我突然睜開眼睛,所以我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畫面——
恩賜粉粉嫩嫩的臉,看着我,臉上露出一種絕對不可能是小孩子應該擁有的詭異的笑容,那完完全全是一個成年人的笑容。他的雙眼,露出一種兇殘的目光!
小孩子的瞳仁特别大,黑漆漆的,看起來整個眼睛就是烏黑色,這烏黑色當中,爆射出來一種兇殘的目光。
我深夜蘇醒過來,居然看到目露兇光的恩賜,而他的右手,居然抓着一把剪刀,正對着我。
隻是,當我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恩賜那兇狠的成年人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了,立刻就恢複成小孩子天真無邪的咿呀咿呀表情。
我看着恩賜,我非常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覺,爲什麽,爲什麽恩賜會露出那種兇狠的表情,而且他手裏居然抓着剪刀,難道,難道他是想趁着我睡着的時候,想拿剪刀刺殺我麽?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當中蹦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陰冷得發抖,我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個想法,可是恩賜那一瞬間的兇狠的目光畫面,的确已經深深地镂刻在我的腦海裏了。
恩賜,難道恩賜被某些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還是,還是他也被陰魂纏身了?
第二天,我撥通了王兢的電話,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聯系過他了,欣喜的是撥通了。
我将我所遇到的事情告訴了王兢,王兢立馬說他會趕過來看看。
我這個時候,隻能找王兢,因爲我發現那麽多年過去了,我居然沒有什麽朋友,除了王兢。
隔天,王兢就過來找我了,他一見面,就和我說:“朱麗花,你,你怎麽變得這樣子了……”
我知道,這些年,我變化得很大,因爲我已經從來就沒有打理過自己的樣子了,我知道我現在肯定恐怖得好像一個鬼。
“這些年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兒子,他似乎有些不對勁,我想來想去,隻能想到你,因爲你對這些,有一些了解。金正華他,我又聯系不上……”
“孩子呢?”
“在裏面。”
王兢走到門口,往裏面看了一下,然後拿了一些奇怪的器具擺弄了一陣子,很快就退出來,他的臉色變得很濃重。
“朱麗花,事情恐怕有些不對勁,你兒子,身上的陰氣,非常非常濃重,濃重得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陰氣如此重的人……”
“陰氣重?怎麽可能呢,他才是一個小孩子,你的意思是他被不幹淨的東西纏着了?”
“不,情況有些複雜,并不是那樣子的。他身上的這些陰氣,并不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住,而是,而是與生俱來的,簡單地說,就是,天生的,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兒子,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他可以是什麽?他是我和金正華的兒子啊,爲什麽,爲什麽我和金正華已經經曆過那麽多恐怖的事情,而現在這種事情,居然又輪到了我們的兒子?這,這到底是爲什麽,是不是我前世做錯了什麽壞事,所以上天在懲罰我,現在又要懲罰我的兒子?”
王兢安慰我,說:“你先不要哭,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我們眼下找到解決的方法就行了。”
“還有解決方法嗎?”
“肯定有的,我會試一試。”
“你們兩個聊得挺開心的嘛,在聊什麽呀?”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白色的光亮當中,一個女人,眼神陰冷地走了進來。
居然是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的晗芬——
(大結局即将到來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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