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十三宮殺人案件
小齊拿着那一本作業本,站在樓梯口,看着前面長長的走廊,吞了一次口水,卻不敢輕易邁開自己的腳步。
因爲,他害怕。
學校5點半下課,現在已經是6點了。教學樓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空空蕩蕩的長廊倒影出白色的光澤。外面的天空白茫茫的一片,因爲正在下着雨。雨聲傳過來,變成一種混沌狀态的忙音。
小齊不明白爲什麽班主任要将他留下來,讓他做好作業之後,拿作業上四樓他的辦公室讓他檢查好之後,才可以回家。
雖然覺得空無一人的長廊在這種潮濕的大雨當中顯得有些深邃而恐怖,但是小齊還是覺得必須要去找班主任,将作業交給他,讓他檢查。
小齊走上了樓梯。
“四樓的樓梯有鬼,很多人都看到了,特别是下雨天的時候,就會出來。那個女鬼的名字叫鬼娃娃花子,如果她看到了你,會叫你的名字,然後如果你回答了她,你就會被她拖到廁所,然後露出兩排好像食人魚一般的尖牙,一口就在你的胳膊上咬下兩排血洞——”
小齊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白天和夥伴們在一起時候聊得鬼故事,小雪告訴了大家說廁所出現了鬼娃娃花子。
小齊剛剛經過廁所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廁所裏面傳來了恐怖的小孩子的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
這笑聲笑得好像發情時候的母貓叫的聲音,很吓人。小齊吓得拔腿就跑,沒想到突然好像有什麽東西拖住了他的腿,将他往廁所拖進去。
小齊看到,一個鮮血淋漓的鬼娃娃花子站在廁所門口,沖着小齊哈哈哈大笑——
以上是我第一次寫的恐怖小說,我的筆名叫朱家少女,我寫好之後,發給胖子金正華看,胖子看了笑得前仰後翻,他說笑得差一點斷氣了,救不回來。
我生氣地問他:“寫得真的有那麽爛嗎?”
“不是那麽爛,是很爛!花花,這不應該是你的寫作水平呀。”
“那你給我提一提我需要修改的地方吧。”
“首先,就是小說人物的名字。小齊,小雪,你取的名字也太普通了吧,應該取一些充滿詩情畫意的名字,例如叫楚晴,浩軒之類的,多好聽。”
“這種名字太泛濫了,我才不要。”
“另外,爲什麽還會出現鬼娃娃花子這種鬼?這不是島國那邊的鬼麽?爲什麽會出現在本土?難道是漂洋過海來看你?另外,你設置的情節一點也不夠吸引,寫網絡小說的開頭一定要設置一個非常吸引人的情節,因爲現在的網絡讀者都是吃方便面似的,沒有那麽多耐心的,看到你開頭覺得不吸引人,就不會再看下去了,哪怕你後面寫得開花了似的,都不會再看……”
“胖子,你說的頭頭是道,那麽深谙網絡小說的套路,那你寫吧,我不想寫啦。”
“堅持,繼續寫,花花,我等你成功的那一天。”
鬥嘴還鬥嘴,我還真的開始靜下心來,構思了一篇長篇小說《十三宮殺人案件》。整個故事的大概情節,就是說在一個常年下雨的城市,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殺手,自稱爲十三宮殺手,這個殺手犯下了很恐怖的罪行,對一些特殊的人進行死亡審判,而且每一次的兇案他所采用的兇器都不同,但是又有規律——兇器都是學生用的學習用具。
第一個受害者,被十三宮用訂書機殺死:“當人們發現他的屍體的時候,看到他的屍體被吊在一棵古老的掉光了葉子的梧桐樹上,夜風帶着冷雨,将他的屍體吹得微微搖動,人們看到死者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且睜開得很大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待警官的手電筒光束打在死者的臉上的時候,大家才驚恐地發現,死者之所以将眼睛瞪大得如此大,其實并不是死不瞑目,而是因爲他的兩雙眼睛的上下眼皮,都被訂書機的釘子釘了起來,将眼睑皮往下拉扯,釘在了眼下的皮膚當中,露出了眼睑裏面血紅的肉。他的舌頭也被拉出到嘴巴外面,被訂書機的釘子釘住了下嘴唇。所有人看到如此恐怖的畫面,都吓得渾身顫抖,連那位見慣了多起兇案的艾克頓老警官,都吓得雙腿顫抖,有一些站不穩。”
我寫着一起兇殺案,用了将近9000字,一共三章。我發布在了某個中文站,我有些洋洋得意,因爲我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我寫得很好,會給讀者一種劇烈的代入感。
不料,我發上去網站之後,第二天我興緻勃勃滿懷期待地起來看點擊率的時候,我看到點擊率是可憐巴巴的8人。
8人,我甚至覺得8點擊率當中,很有可能是因爲我自己也點擊了很多次造成的,有可能真的點擊了我的這部雄心勃勃的《十三宮殺人案件》,隻有1,2個人。
這種打擊實在太大了,我花了2天時間精心構思,一字一句在電腦鍵盤敲打出來的9000多字,沒想到隻有不到10個人點擊閱讀。
這種挫敗感實在猛烈得好像我被暴風雨席卷而過似的。
我正在垂頭喪氣着呢,金正華打來電話說:“花花,我看到你在網上發的第一部小說了,我看了開頭,挺好的,加油哦,我支持你!”
天哪,敢情這8個點擊率,金正華還可能占據了3個或者更加多,有可能我這小說,根本就隻有我和金正華兩人點擊了……
這種打擊真的是無與倫比。
“花花,你怎麽不出聲了?你該不會是在哭泣吧?沒事啦,隻要努力,肯定會成功的。”
“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沒事!”
我繼續默默耕耘着我的網絡小說,後來我遇到了一些網絡寫手。
通過和他們的交流,我也知道了網絡寫手的悲哀:
真正能夠成爲大神,寫的小說爆紅網絡的其實少之又少,無數人可能寫了幾百萬字可能點擊率都隻有幾百。有人可以脫穎而出,成爲大神,但是更多的是默默無聞一輩子,所以想要成爲一個網絡小說寫手,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和貧困。
還好,我隻是因爲興趣而寫,我根本就不是沖着錢去的。
同時,我開始陸陸續續在一些雜志發表了一些言情小說,寫得非常風花雪月。特别是最近,剛剛在本地一個有些名氣的文藝雜質《XX文藝》發表了一篇接近1萬字的《島嶼以北》,讓我賺了1000多塊稿費,高興極了。很快地,我居然開始有了一些固定的讀者。
那天早上,我剛剛走宿舍的大門,宿管阿姨就遞給我一封信。那是一封巨大的信封,白色,上面印着一隻火紅色的鳳凰圖案,上面的字迹很娟秀,可以推斷出是出自一個女孩之手。上面除了寫有我的地址和收信人姓名,并沒有寫寄信人的姓名,而上面印着的郵戳顯示,這是一封自鄰市寄來的信。
回到宿舍後,我撕開了信封,一張正方形的硬紙從信封裏面掉出來,“啪啦”一聲掉在我的桌子上。我拿起來翻過來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隻覺一股陰冷的寒氣從背脊處竄上來。硬紙的背面畫着一幅畫,用一種鮮豔到如同鮮血般的紅色渲染出來的一個人頭。準确地說,應該是一個深紅色的骷髅,骷髅頭頂上飄蕩着白色的頭發,一雙深邃的眼睛,如同玉米粒般整齊排列的兩排牙齒微微上翹——這是一個微笑着的骷髅頭。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哪個朋友死黨在和我開玩笑,我迫不及待地繼續在信封裏面尋找,果然讓我找到了一張白紙。這白紙也是折成一個奇怪的形狀,有些類似于一個牛頭的形狀。我飛速地将信紙打開來:
朱作者,你好。首先要和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并不認識我,我冒昧給你寫這封信,是緣于幾天前在《XX文藝》第11期看到了你的一篇小說《島嶼以北》。我捧着那一期的《XX文藝》,看着你的文字,覺得我和你無限接近。你眼中的臨海路、北京路、以及那位在深夜出現的在友誼電影院旁邊的蒼老得看不出年齡的老奶奶,你所說的那個叫胡海的男子,他額頭的傷疤,他農村家裏的孩子,2000年樸樹的廣演唱會,這些我亦曾經曆過。可是,令我困惑的是,我并不認識你,我确信我身邊并沒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可是,當我将《島嶼以北》看到第五遍的時候,我突然産生了深深的恐懼。這份巨大的恐懼來自于,你所說的故事,裏面的人物、地點、人物經曆過的事情,這所有一切都曾經在我身上發生過,而這本來是屬于我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除了我之外,絕對沒有人會知道得如此清晰的。
如果你是我,那你肯定會明了我内心深處的這份恐懼:我已經不在那座城市,可是在另外一座城市,卻有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現在的生活變得異常怪異起來,因爲我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覺得會有很多透明的攝像頭在拍攝着我。而在另外一邊,注視着我一舉一動的那個人,正是你。
所以,我現在向你提出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夠來我的城市。我們見面。
現在寄信的時間是11月15日,星期三,我爲這封信預留了一星期寄到你手上。因此,11月22日,中午12點,我會在灣仔碼頭河道,等待你。請你一個人。
信紙右下角寫的署名是:阿顔。
阿顔,是小說《島嶼以北》中女主角的名字。
我将這信反反複複地看,最初我覺得這是哪一個讀者看了那篇《島嶼以北》後覺得想認識我而寫了這麽一封奇怪的信來吸引我的注意。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看法,因爲這信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寫得非常工整端正,可以想象阿顔在寫這信的時候,是非常專注專心的。
可是,阿顔信中所說的事情,會是真的麽?我看着阿顔的字迹,突然變得有些恍惚起來。因爲,《島嶼以北》裏面的故事,很多很多都是我結合現實的地點創作出來的。而現在,有一個名字叫阿顔的女人,在另外一座城市,給我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她告訴我,我曾經的小說是她所有的真實遭遇?
而她爲什麽會郵寄一張畫着的恐怖血紅骷髅的畫給我?
血紅色的骷髅,代表的,是不是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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