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女人的恐怖報複
我和霍小兵教授之間，距離不到2米，隻是中間橫着一排桌子，以及好幾具和真人一般高的石膏雕像。
霍小兵教授的抽泣逐漸地響亮起來，他繼續說：“因爲我的這一段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情愫，所以我害了你，也害了張一。我對不住你們兩個，可是，可是我也沒想到，你會對我進行那麽強烈的報複。甘桃，現在人們的觀念已經沒有當年那麽封建那麽陳舊了，所以我也想通了，當年我的确不對，可是我罪不至死，我覺得，我不應該再受到這些折磨。你已經折磨了我快20年了，今天我來S大，就是勇敢地向你示威，我不會再懷有愧疚之心。以後，我會好好地過我想要的生活，我隻想活回我自己本真的樣子。所以，你不能再影響我了。”
我躲藏得很好，一動不動。
因爲在過去看的所有電視劇所有電影當中，如果一個女孩子躲起來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的時候，那個女孩子絕對是會智商直線下降想走，然後必然會腳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東西，弄出來了響聲，從而被對方發現。每當我看到這種情節的時候，就會由于入戲過深而跳起來沖着電視機吼道：“不要走啊不要走啊你會被抓的！”
所以，當我現在身處在這種環境的時候，我絕對是一動不動的，也不會瞬間沒了智商一般要偷偷溜走從而踩到了個東西發出響亮聲音。
可是，我居然那麽倒黴，我身旁的一個石膏像，居然發神經病，整個腦袋突然“啪”的一聲，從脖子斷裂開來，一下子砸到了地上，發出巨大聲音。
霍小兵教授自然會走過來到桌子後面看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得很尴尬地，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
我非常尴尬地道：“霍教授，我，我絕對不是故意躲在這裏偷聽你們以及你的說話的，我，我比你們還要早來到這裏。我還沒有來得及出去，你們就在那吵架了，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走出去了，因爲我覺得我那時候走出去的話，對大家來說，都非常尴尬，而剛剛，你，你又大步流星走過來，我還來不及站起來，你就說了那麽多，我也不敢出來露面了……”
我低着頭說完這些話的，我甚至不敢去看霍小兵教授。
這種氛圍實在太尴尬了。
霍小兵教授卻沒有責罵，他隻是有些驚奇地道：“你，你是S大的學生，是不是張一班裏的學生？”
“不是，我，我是文學院的學生。”我搖搖頭，“隻是，對藝術有些興趣，所以就參加了。”
“嗯，那你和甘桃一樣，也是文學院的學生，然後又喜歡藝術。”
“霍教授，我剛剛聽到的那些話，我絕對不會記在心上的，我一會兒走出這制作坊，我就會忘記了，我也絕對不會和别人說起這些的，請你放心。”
“沒事，我，我已經不在乎了。”霍小兵教授看着我，“要不要陪我去和一杯果汁？我有些事情，想和說，畢竟你已經聽到了那麽多，我想繼續講餘下的事情，告訴你。不知道，你可否給一個面子來自于外校的我？”
霍小兵教授肯将他的事情告訴我，我自然非常樂意的了，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和霍小兵教授去了學校商業區的一個露天咖啡店。夜色清涼，夜靜如水，夜風将地上的羊蹄甲花瓣柔軟地吹得在地上打轉。
夜色當中的霍小兵眼神迷離，他說：“這事情埋在我心裏已經很多年了，我都快被它塞得快生病了。正如你剛剛在制作坊聽到的一樣，其實大學時候，我和張一是同一個宿舍的，上下鋪，我在上鋪，他在下鋪，我每天晚上要睡覺的時候，都會踩着他的床上去，我經常故意踩着他的蚊帳，他就伸手出來抓着我的腳踝說，下次我再踩他的蚊帳，他就把我腳踝砍了。就是在那種封閉的情窦初開的朦胧青春期當中，我發現我自己慢慢地喜歡上了他。”
說到這來，霍小兵停頓了，他微笑了，說：“你會不會覺得很惡心？”
“不會，不會，現在社會開明多了，這些事情，我也經常看到有，真的沒啥。”
“謝謝你的理解。”霍小兵喝了一口橙汁，繼續道，“隻是，在那個年代，我隻能将這份令我感到恐懼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裏。我從來不敢對他透露半句，直到那一天，他興緻勃勃地跑回宿舍，對我說，他要談戀愛了……我非常真切地記得，那一天傍晚，剛剛下了一場夏雨。”
……
霍小兵記得，那天空氣裏有溫熱的熱氣在蒸騰着，空氣中彌漫着用過的洗發水的青草般的甜味。他剛剛打完一場羽毛球賽回來，所以身上的運動衫，散發着濃烈的汗酸味，汗水順着碎發的尖端，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霍小兵回到宿舍，剛剛準備洗澡，突然張一風風火火地踢開了宿舍大門，跑了進來。
“張一你個混蛋，那麽大力踢門，那麽急着去投胎麽？”霍小兵罵道。
“霍哥，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張一滿臉的粉紅，看來他真的是遇到了大喜事，才如此的紅光滿面。
“什麽事情？設計的作品獲得了金鑰匙大獎？”
“不是，是我談戀愛了！”張一張開雙手，伸得很長很長，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擁抱進自己的懷抱裏一般。
“咔噔”的一聲，霍小兵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道明亮的光劃過，切得很深很深，傷口裂開來，深入得快要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哦。”他回答了一句。
“怎麽了，霍哥，你怎麽看起來不像很開心的樣子似的？難道你不應該是比我還興高采烈麽？我跑回來的路上想着告訴你之後，你的反應會不會非常開心，跳躍起來呢。”
“哦，是啊，我真的很開心，呵呵呵，你小子終于脫單了，有女朋友了。我真是爲你感到開心，祝福你們。”
霍小兵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他隻是覺得大腦白晃晃的很亂很亂，同時胸口很痛很痛。
“學校禁止學生談戀愛，不過我們不怕，我們要追求自己的自由和愛情。”處于興奮當中的張一，沒有察覺到他的霍哥的不對勁。
那天晚上，霍小兵坐在樓頂，在夜色當中吹了很久很久的夜風。那些夜風帶着夏日的餘溫，狠狠地在他的身上刮着，他呆呆地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他的雙眼燃燒起熊熊的烈火，然後他狠狠地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拆散張一和那個女生。
所以，他讓張一帶那個女生出來，讓他這個做大哥的爲弟弟過過目。所以，那一年的夏日黃昏，在昏暗的操場雙杠旁邊，霍小兵第一次見到了文學院的甘桃。無可否認，甘桃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出落得大大方方，可是，霍小兵的心裏難以接受她的出現，就像原本應該是兩個人在玩耍的後花園，卻突然野蠻地闖進來一個動物，将後花園的似錦繁花全部都糟蹋了。
霍小兵要拆除他們，所以他在甘桃面前說張一的壞話，在張一的面前說甘桃的壞話。可是，他發現張一已經被甘桃**得完完全全墜落進去，無法自拔。
他拆散不了他們兩個。
因此，霍小兵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他也要追甘桃，他要把甘桃追到手，霸占了甘桃，讓甘桃和張一分手，讓甘桃将張一返還給他。
年輕時候的愛意，那麽濃烈，像火山噴出來的熔岩，摧毀一切，淹沒一切，扼殺一切。
霍小兵厚顔無恥地瘋狂地對甘桃展開了劇烈的追求，放下所有男人的尊嚴，甚至在那麽多人的面前，跪在泥濘的地上，爲甘桃系鞋帶。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爲了這一個舍友，自己可以犧牲那麽多東西，可以做到那麽多以前自己從來不敢做的事情。
在霍小兵的猛烈追求下，甘桃開始動搖了。她的心開始逐漸地往霍小兵這一邊傾斜，直至到有一天黃昏，甘桃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霍小兵。
甘桃摟着霍小兵的脖子，然後吻了他的嘴唇。而恰恰好被張一看到了。那一天，張一火山爆發一般，撲過來，将霍小兵壓在地上，他的拳頭暴風雨般砸落在霍小兵的身上。
張一哭着說：“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我那麽信任你，你爲什麽這樣對我……”
霍小兵也哭着說：“我爲什麽這樣，因爲我愛啊，我愛啊……”
那一晚，兩人打了一跤，冷戰了一星期，但是後來張一又想通了，他說要将甘桃從霍小兵手裏搶回來，他不會責怪霍小兵，他要和霍小兵公平競争……
……
提及陳年舊事，霍小兵的臉上，盡是滄桑，曆曆在目的往事是那一抹一抹厚重的灰塵，簌簌散落在他的臉上。他無奈地笑了笑，也許是爲年輕時候的自己所做的荒唐事自嘲，又或者慨歎前塵舊事的荒蕪遺憾。
“所以直到現在，張一都不知道你喜歡他？”
“不知道，這個傻舍友，他始終以爲，我愛的是甘桃。”霍小兵笑了笑，“可畢竟這些都是過去了的事情。我近來越來越覺得時光的殘酷無情，帶走了的許多事情，就再也捉不回了。我常常看到我眼前有一條巨大的灰色的河流，水花滔天，不斷地洶湧着流逝。我，我畢竟老了。”
“霍教授，你說的甘桃的恐怖報複，是什麽？你說這些年，一直擺脫不了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霍教授又害怕得手顫抖起來，他歎息一聲，道：“這個，這個是一個恐怖的噩夢，我現在一提及起來，就渾身發冷，覺得她恐怖的臉在我周圍閃現……那，那真的是一個無法蘇醒過來的，黑色的，漫長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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