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殘酷的真相
“釋放了惡魔？那個惡魔，不正是你麽？”金正華嘟着嘴，對着歐陽大叔，吼了一聲。
“我本來是保護你們，才不想講太多事情告訴你們的，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這種保護方式，其實隻是害了你們，是将事情推向得越來越深淵。所以，我也不考慮你們的承受能力了，我現在就将整個事件告訴你們，至于聽完你們能不能承受得了，我才不管你們了。也是時候，讓你們多了解一下，這個社會的殘酷性才對。”
難得第一次看到歐陽大叔如此認真，難道他真的是知道了一些情況？難道我和金正華，真的是闖禍了？
“首先，我想說的就是，昨晚你這個半路出家的半桶水道士，小胖子，其實你昨晚去水庫布下的陣法，已經成功了。”
“什麽！”我和金正華都大吃一驚，“不可能成功的，明明還沒有完成，就被你飛來的一劍破壞了。”
“這個陣法有沒有完成，其實判斷的依據并不是那蠟燭的火焰同時熄滅，而是那個時候有沒有一陣陰風吹過來。這一點，小胖子你自己最清楚不過。”
我望向金正華，金正華點點頭，他撓着自己的腦袋，說：“的确是這樣，那時候我也感到了一陣陰風吹過了，可是，可是恰恰好也是那個時候你的飛劍插了過來，我才沒有仔細去考究，而且，而且——”
金正華變得吞吞吐吐，他似乎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漏點。
“我來替你說吧，而且因爲那時候你看到露珠并沒有變現出任何的變化對不對？如果那個陣法真的成功将綠袖的記憶召喚出來的話，露珠應該是會出現不尋常的舉動的。你看到她毫無變化，潛意識當中就接受了這個陣法沒有成功，露珠依然還是露珠，對不對？”
我和金正華都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我支支吾吾地道：“如果，如果按照你這樣說，陣法成功了的話，露珠應該會帶有了綠袖的那一段記憶。可是，可是她并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因爲，因爲，因爲她在僞裝成沒有成功的樣子？”
我越說，越覺得心涼，越覺得有一個黑色的大洞在不斷漩渦一般越來越大。
“是的，你說對了。”歐陽大叔的聲音有些頹廢，“連我也欺騙到了。”
“我不太相信，如果真的已經接收到了綠袖的記憶，露珠不可能還會表現得如此淡定的。”
“因爲露珠根本就不是綠袖的下一世。”歐陽大叔說，“露珠從進入學校開始，就一直在布下一個又一個的局。她進來學校，并不是讀書，而隻是需要得到綠袖的那一段怨恨。現在，你們應該聽出來了吧？她故意在你們面前制造出許多令你們認爲綠袖是她前世的假象。特别是小胖子你，打你進入學校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知道你這個半桶水道士将會是她最重要的一粒旗子。”
我聽着，完全呆了。這個真相有些殘酷，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完全是沒有按照套路出牌的。我一直以爲，露珠是那種楚楚可憐無法控制自己命運的角色呢，現在歐陽大叔卻告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露珠精心布局編織出來的。
如果歐陽大叔所說的是真的，那麽露珠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陰險的，城府極深的人了。
“可是，可是露珠難道不應該是綠袖的這一世麽，我做噩夢的時候，她後來知道了……”，我喃喃自語。
“那是因爲她對你下了咒。詭蟬咒。”歐陽大叔說，“你以爲誰會無緣無故對你下這種毒咒？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不過，我想她還是有一點良知，我看你身上的這個詭蟬咒，已經解開了，也許這是因爲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吧。”
“你說，露珠她也懂得道術？可是，我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金正華說，“我還是對你所說的，将信将疑。我憑什麽要相信你？我覺得這隻是你的一面之詞。”
“是一面之詞還是真相，就由你們自己判斷了。我想要說的，已經說了。”歐陽大叔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和金正華一眼，緩緩地離開了。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不知爲何，感覺歐陽大叔好像突然之間，就蒼老了似的。他的精氣神，好像是在那一瞬間，全部流失了。
“我才不相信他。”金正華看着歐陽大叔的背影，狠狠道，“既然他所有的一切都知道，既然他一早就知道露珠設下了那麽大的局，爲什麽他不提前告訴我們？爲什麽他不阻止露珠？他的行爲，太不正常了，所以我才不相信他。”
一直沉默不語的章主任，卻突然說話了：“不，你們應該相信他，至少，我是相信他的。他爲什麽行爲這麽不正常？因爲，因爲父愛啊，露珠，露珠是他的女兒。”
我和金正華這一次更加是震驚得無以倫比。什麽，露珠居然是歐陽大叔的女兒？可是，可是他們不是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對方似的麽？甚至還是仇人——
“是的，露珠就是歐陽大叔的女兒，隻是，隻是露珠她不知道罷了。這一切，是很多年之前，歐陽他告訴我的。所以啊，爲什麽他如此忍讓，如此不斷讓步，你應該清楚了吧？”
章主任告訴我們，原來露珠是歐陽大叔當年和一個修煉道術的女人所生。隻是，後來那個女人因爲修煉黑暗道術而走火入魔，變得瘋瘋癫癫，而且好像還發生了一件非常隐秘的慘劇，導緻5歲的露珠被人擄走。
直到露珠高三畢業過來學校遊玩的時候，才被歐陽大叔認出來。但是，歐陽大叔卻發現，露珠也是一心修煉黑暗道術的人，而且已經走得越來越遠了。她來到學校的原因，很快就被歐陽大叔查明了，原來露珠是想奪得水庫裏面的怨恨，因爲她看出來水庫裏面曾經慘死過的綠袖所留下來的怨恨的威力之大，足可以讓她少修煉20年。
可是，對方是他的女兒，歐陽大叔隻好在暗中不斷破壞露珠的陣法，卻并不揭穿露珠的企圖。他已經注定無法和露珠相認，所以隻好像一個影子一般，遠遠地守護着她，當她想要做壞事的時候，就靜悄悄地破壞，但是當她受到傷害的時候，又靜悄悄地保護着她。
這就是深沉的父愛。
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麽章主任會如此清楚地知道歐陽大叔的事情，但是我卻突然非常非常感動，我甚至想蹲下來，大聲地痛哭一場。我也終于知道，爲什麽歐陽大叔明明看到了露珠在飯堂欺騙飯堂李老闆說飯菜有不幹淨的東西但是卻沒有去當證人，原來，這就是父愛啊，如此深沉又如此自私。
整件事情，就這樣落下了帷幕，我想我也是時候放暑假回老家了。但是，金正華卻厚顔無恥地要我請他去廈門鼓浪嶼玩，因爲這裏距離鼓浪嶼很近，他一早就聽說過鼓浪嶼了。
“車費很貴的，你真的要去的話也要等你9月開學你來上學時候再去吧？”
“不嘛不嘛，你就當是送給我的我高四高考金榜題名的獎賞好了。”
“我靠，你個臭胖子還撒嬌起來了？你真的當姐姐我是富婆呀？你高考考得不錯，當然是要幫你慶祝一下的了，隻是也就是一個卡片或者音樂盒之類的了，你可知道去一趟鼓浪嶼要花多少錢？我勤工儉學一個月做好幾份工，辛辛苦苦才積了雞毛蒜皮般少少的錢，你可好，見面就是獅子大開口，把我的錢榨的骨頭都不剩！”
雖然話說如此，但是第二天我還是和金正華坐在了去廈門的車上。車窗外景物一閃而逝，遠遠的低矮天幕處有很多黑色的鷹在飛翔。金正華怔怔地看着這一切，入神，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說：“想不到還是什麽都沒有找出來。到底是誰在布下了鏡咒在水庫之中養陰，問了歐陽大叔，也沒有結果。”
“那也不用垂頭喪氣呀，胖子，至少，我身上的詭蟬咒已經解開了，對不對？有些謎團的解開，可能需要幾年甚至有些是幾百年呢，所以呀，我其實覺得珍惜眼前的美好時光就行了。有些時間過了就再也追不回了。即使我們解開不了，但是我相信，在以後，總會有人解開的，對不對？”
“嗯，你說的挺對的。那我們就好好享受這2天的鼓浪嶼之旅吧，然後我們直接乘火車回去好了。”
我們正說着，突然坐在旁邊座位的一個男生神秘兮兮地探頭過來，說：“喂，兩位，看你們也是同道中人，你們也是去鼓浪嶼嗎？”
我看到坐在旁邊的這位男生，雖然長得挺标緻的，尖尖長長的瓜子臉，但是我很不喜歡，因爲他穿的衣服實在太花俏，一件白色襯衫，但是襯衫上面綻放着無數多粉紅色的花朵，一條淺藍色中褲，最讓我受不了的他那雙白色的帆布休閑鞋，上面也是很多卡哇伊的兔子圖案。
他的聲音也是陰柔得好像軟糖一般，我渾身一震。
金正華似乎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很随便很敷衍地回複了一句：“嗯。”
不料這個娘娘的男生好像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道：“啊，怎麽這麽巧啊，這也太有緣分了，首先讓我進行一下自我介紹吧，我叫王兢，許多人都将這個字讀克，其實哪裏是呢，兢兢業業的兢嘛。我也是去鼓浪嶼，要不我們一起去？多一個人也好照應嘛？”
我不去理會他，因爲我覺得他太油嘴滑舌，而且面對陌生人，太過于熱情了，我懷疑他是騙子。現在出門在外，實在太多騙子了。
金正華似乎也不喜歡他，隻是微笑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說答應了人家的要求，然後他打了一個呵欠，裝着很累的樣子，坐着打盹睡覺了。
王兢自讨沒趣，但是完全沒有什麽不快，隻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也覺得困了，那我也睡一會兒。”
車子颠簸着往廈門開去，我們隻在廈門逗留2天，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想到，這短短的2天，居然發生了那麽多恐怖的事情，包括我和金正華之間的命運的糾纏，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